想入非非 (二十)生命的價值思考

作者 ︰ 陳元安

每次走進荔枝公園的圖書館,我都要瀏覽一下新到的書籍,若有好的就買一本。

我是一個與圖書、圖書館、文化有緣分的人。我記得多年前去西北某個城市出差時,踫上了該市圖書館一名高工,他熱情地介紹了圖書館的情況,而且還告訴我深圳圖書館一個高級編審是他的好朋友。後來我還真的去拜訪了這位老先生,不過後來就退休了。在報社工作的時期,我經常來圖書館查閱資料,還結識了幾個「老外」。而現在。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就是學習法語。每次上課時,我總是很積極地回答問題或提出問題,下課後也愛與同學們交流學習心得,我還經常告訴法語老師一些好玩的笑話和故事,有時候把法國老師逗得開懷大笑,甚至所有同學都笑起來。我似乎又找回了在大學二年級以後的感覺。我可能真是一個風趣的人。

四月份的一個周末,法語老師病了不能上課,我沒有及時得到通知,白跑了一趟圖書館,我在里面看了一個多小時書才出來,這時天色已晚,抬頭看天空時,地王大廈樓頂的激光束如期地向太空掃描。藍綠色的光芒引起我無限遐想,我想起宇宙起源的一剎那也就是宇宙大爆炸,想到了宇宙坍塌的一瞬間也就是進入虛時空的情景。

我漫無目的的在荔枝公園逡巡。在荷塘邊上看到很多情侶在一起欣賞荷塘美景。只有我一人是孤單的、寂寞的。但是我不感到孤獨,因為我內心充滿著希望和夢想。這時水中荷花引來一對蝴蝶,蝴蝶翻飛、追逐游戲,這一定是一場梁山伯VS祝英台的愛情故事在這里上演吧。

突然,有一個打扮得很入時的女孩子上前問我要不要去洗桑拿?我在想別的,不假思索就拒絕了。當女孩子走遠,去問別的孤單男人時,我突然醒悟過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荔枝公園的流鶯在招攬特殊生意?我想,我再饑渴,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啊。精神上最高追求的柏雅,這是柏拉圖式的戀愛,也許柏雅是我看錯了,但她就是一個最高的追求標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小雪,大學的初戀對象,在瀏陽河畔有過浪漫的2小時的舉世長吻,足以讓我笑傲今生,笑傲同輩。

我習慣性地發信息︰「柏雅,我愛你。」我擔心柏雅不會給我機會了。

我發信息要求柏雅對我態度好一點,而向菲菲在電話里希望我對她好一點。我無所適從,對這兩個令我傷心的女人。香港藝人不是有一首什麼歌唱得好「你這個女人,讓我歡喜讓我憂」。這就是我目前的心情的真實寫照啊。

有一次在車上,我對向菲菲說︰「壞人的存在其實也是正常的,既然有女人靠姿色賺錢,也就有男人靠身材來賺錢的。存在即合理。當然,這都是社會的陰暗面。」

我這種人就是非柏雅不結婚的男人,可是誰知道柏雅是怎麼想的,我就是這麼傻傻地沒有停止地追求她,反正追求的過程就是美麗的,只有得不到的與失去的東西才是最為美麗的,令人珍惜的。

一天晚上,我就向菲菲的問題仔細考慮了一番,突然一反常態地覺得她是一個難得的好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曾經是**丈夫的女人,以及個子比自己高,我一定會好好考慮把她作為愛情對象和結婚對象的。

第二天雖然有足球賽,由于心情煩躁,我不想看,約向菲菲去酒吧。晚上九點鐘,向菲菲果然如約到達。

我說︰菲菲,我們今天要說真話,說錯了也不要緊。

向菲菲笑著說︰哎喲,你今天怎麼一本正經的?我感到有些害怕。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與我們永別了?

我說︰我想了解你今後的打算。

向菲菲說︰「你曾經說過,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有什麼打算能告訴你呢?再說,我的打算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只是一聲不響地看著向菲菲,說︰「我打算出國!」。

讓我吃驚的是,向菲菲竟然顯得很平靜。

因為我曾經告訴她︰我們之間只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系,她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我也已經失去利用價值。

向菲菲的電話響了,我听見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向菲菲顯得非常高興。

我在半路上下了車,向菲菲去和一個新的男人約會了,我漫無目的地在深南路上徘徊。

我習慣性地發信息︰「柏雅,我愛你。」

我到北京出差之前,我就知道的留學簽證就快要下來了。

地王大廈就在不遠處聳立著,我心里想︰它能帶給我帶來什麼運氣呢?

我們的約會地點就在地王大廈頂層。

向菲菲問我︰你到底還回不回來?我說︰當然要回來呀,著肯定沒得說的,我是中國人,我的價值在中國。再說,我從小受到國家的關懷才能有今天,別人不愛國,我可不能不愛國。

向菲菲說︰你別跟我許諾,我問你一個實在的問題,你到底想不想結婚?

我說︰我並不反對結婚,我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而已。如果找到,我會毫不猶豫地結婚。

向菲菲有點嗔怒地說︰我看你是一個偽君子,一個把婚姻看得一錢不值的人,甚至連你說的所謂愛情,我也感到懷疑,你是否真的珍惜愛情,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我說我就是一個偽君子。

向菲菲說︰你說對了,你就是一直沒有搞懂我是怎麼想的。可是,你想想,你多次在我面前說你自己怎麼珍惜愛情,愛情的標準定得不低,可是你不想想你自己都是多大年紀的人了,老是以標準來衡量女孩子,就是好女孩在你眼皮底下也會被你錯過。

我不願意回頭看她,只是默默地深呼吸,內心世界再一次翻江倒海,我盡量不去想象瀏陽河畔的一幕。可是,我能感受到她均勻的、細細的呼吸。她從後面用雙手蒙住我的眼楮,就是不說話。我依然不回頭,只是激動地對她說︰「菲菲,我不知道是否愛你,但是我要明確告訴你,我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我,你應該抓緊時間找尋你自己的幸福,而我也要去找尋一個真正屬于我的女人。」

一個偶然的事件更推遲了我的留學計劃,那就是張國榮跳樓自殺的忌日,那一天正是愚人節。

我和阿木、李左都是張國榮的歌迷,我們為此感到生命猶如一支燃燒的蠟燭。聯想到鄧麗君、三毛的自殺身亡,我絕望地感覺生命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過程而已。

而這個時候,老馬已經不知去向,劉三點還在遠征伊拉克,我一時之間覺得生命毫無意義,毫無價值。

我感到十分空虛、孤寂、無聊,難道這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目的?難道這就是我一直熱愛的世界?

我的腦海里閃耀著小雪、英子、楊子、吳美麗、向菲菲、曉珊的音容笑貌,可是都不屬于我,稍縱即逝。

是的,從物理學或者哲學的角度而言,這些女人是沒有意義的,她們都是組成的有機物體。同樣,阿木也是沒有意義的,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有機體,也是起源于一個細胞,最終將歸于塵土。阿木的生命過程也是毫無意義的。我的生命過程也是沒有意義的。

我已經極度悲觀厭世了。

我明確的感覺到這樣的心情是十分不利于我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的。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與向菲菲聯系了,她每次來電話我都拒絕接听,最多偶爾出于禮貌地回一個信息。

我一個人來到酒吧喝酒,我悶悶不樂地坐在角落里,我習慣性地發信息給柏雅,但是柏雅沒有回答,于是我打電話去,她只是說自己「很忙!」

我要了嘉士伯啤酒,听著嘈雜的音樂。我打電話給阿木,他說自己正在上海出差,正準備在那里體驗一下上海女人的風情,我說你小子到處留情,小心得病。

阿木是個個性瀟灑狂放的人。雖然他是一個很主觀的人,但也不是一個一成不變的人。最初,我和他一起討論問題的時候,他老是反對我的觀點。

我在學習上總是比他成績好,每次考試名次遠遠超過他。下象棋水平也遠遠高于他。所以,他逐漸改變了對我的看法。在重要問題上往往討教我的看法,還很謙虛的樣子,我敢打包票,他不是裝的,是發自內心的。記得有一次,我英語競賽第一名,他實在忍不住了,于是把我約到餐館問計于我,他說自己實在佩服我,請教我該如何把英語學好。我當然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很多秘籍啦。他既然如此尊重我,這說明我的價值得到肯定啊。這在以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還不老跟我對著干啊?現在我的成績這麼好,他在鐵的事實面前,只好低頭啊。也算是一個知道改正錯誤的人啊。知錯就改,是好同志啊。

還有一次,阿木在街上地攤上下棋,好像是帶賭博的。他專門把我叫過去,跟那老頭對弈,好像是殘局來著。因為阿木自己出錢,我沒有任何負擔,連著喝老頭下了兩盤,我都贏了。阿木高興壞了,對我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我想,此刻在上海的阿木,應該很快了吧。其實我們是個性很接近的一類人,要不我們的友誼怎麼能夠持續到現在啊。只是有些具體表現不同而已。比如對女人的發型、身材、體型、年齡、眼楮,諸如此類。

以前,阿木還想找個電影演員做老婆,這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沒有朝著這個目標去奮斗吧。可見,阿木是一個喜歡幻想的人,這一點,和我很像的。

我在酒精的作用下,思考著我身邊的事、身邊的人,思考著我的過去、我的現在、我的未來,還思考著所以曾經體驗過的風花雪月的故事。什麼小雪、什麼小珊、什麼英子、什麼木子麗、什麼楊小玉、什麼吳美麗、什麼麥子、什麼楊子、什麼向菲菲、什麼柏雅……什麼阿木、什麼劉三點、什麼老馬、什麼老張……

人的一生中會遇見很多人,遇見很多事,能夠遇見也是緣分啊。但是事情和人都是兩方面的,可以變成好人好事,也會變成壞人壞事。

酒吧的音樂非常飄渺曼妙。有時候是GOHOME薩克斯。有時候是泰坦尼克主題曲。

說到泰坦尼克電影,我除了關注男女主角的浪漫愛情故事,還關注那些非常敬業、至死不偷跑的老外,這就是我追求的一種境界。所有的人都在求生,只有把生命看的很平凡,把藝術看的無比高貴的人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可見歐洲人的專業精神是多麼的令人肅然起敬。

我一邊喝酒,一邊默默的看著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們。我和他們一樣,都是這世間匆匆的過客。我很卑微,他很卑微,人人都十分卑微。只有宇宙是偉大的。幾十年之後,最多100多年之後,我們都要歸于塵土。

我總是想得太多太多。

我想說的一個特殊現象就是——我們中國人的確在某些方面比老外差遠了。比如,我們從下學習的數學、物理、化學、天文、邏輯,幾乎全是老外發現的、開創的,所以我們這個民族沒有什麼科學精神、邏輯思維習慣,看問題、辦事情都往往按照目的論去進行,只要辦成事情就是厲害的,不講原則、不講邏輯。現在,加入WTO多年了,國內很多東西與國際相比仍然是天壤之別,簡直是天上人間啊。

我真的很想出去,去歐洲、美國,尤其是到世界文明進化的核心地區,比如巴黎,比如紐約,比如雅典,比如倫敦,比如德國的很多著名城市,去體驗,去實地考察。

酒吧的氣氛十分愜意。我繼續在夜色中、在音樂中品嘗啤酒的滋味,同時也品味人生的況味。我沒有醉,但是從一開始就醉了,那是精神上的陶醉啊。

但願小雪、小珊、英子、木子麗、楊小玉、吳美麗、麥子、楊子、向菲菲、柏雅、阿木、劉三點、老馬、老張——他們也能夠體會我此刻的心情。

他們中間有人也許能夠,有人必然不能。

在最後一曲GOHOME薩克斯曲子之後,我帶著醉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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