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 (九)好與壞的討論

作者 ︰ 陳元安

我發信息給柏雅︰「我愛你,真的愛你,我要一直追求下去!」

曉珊畢業的那年,還特意開了一個派對,我甚至不願意去。因為我覺得我和她之間已經全然沒有那種感覺,她和我都發生變化了。

我已經受到太多的人世間的滄桑,也可以形容為飽經滄桑的男人。而她卻仍然沉浸在類似于泰坦尼克號的玄妙美麗虛幻故事里,我從她身上已經吸收到足夠的營養,已經不再需要她。她就好比我曾經讀過的一部十分精彩絕倫的書,雖然內容豐富多彩情節跌蕩起伏,但是我已經憑借自己高超的閱讀理解技巧和長時間的思考體會,將其中的精髓了然于胸。

彼此放飛吧,這就是我在跨世紀轉折點上的期望,也衷心希望這個我曾經深沉地由衷地愛過的女人,這個第一個我在深圳一起度過浪漫情人節的女人,一生平安。

是的,好人一生平安。劉三點和他的家人,李左和他的家人,阿木和他的家人,老馬和他的家人,我和我的家人,以及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

衷心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天下有眷屬的人終有情人。這是我們大學同學錄上的一句詼諧幽默浪漫的句子。

最近我還受到阿木不小的影響,主要是我時不時的跑到他的單身公寓去看帶顏色的VCD或者DVD,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個特別的男人,按自己以前的標準和觀點來衡量自己,我就完全變成一個壞男人了。我甚至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過去的經歷,對不起自己的親人朋友,尤其是對不起自己的父親母親。可是轉念一想,男人生在世界上,不就是那麼回事嗎,不就是要從與女人的交流溝通中獲得快樂感覺嗎。也許父親母親也不希望自己這麼大的歲數也找不到老婆,不給他們生兒育女,而生兒育女必須和女人干那種事情,可是我現在居然和阿木一樣,在這個問題上走得太遠,所以總是心存疙瘩。不過,阿木好象心不在焉喲。所以,人總是有區別的,如果說我是垃圾的話,那麼阿木就是絕對的垃圾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好的或者壞的女人被他的小二黑兄弟糟蹋了,說他是MR100在數量上絕對是少了,還有很多女子沒有計算在內呢。我對于阿木總是50步笑100步,比他不足比其他人有余啊,哈哈。

我最近正在修改自己的小說,有的人提出了不少寶貴意見。尤其是那個雜志社的編輯說我的文筆還不錯,就是風格不合時宜,現在的讀者極少關注那些純粹的文學,一般都比較愛看那些開放一些的甚至黃色一些的東西,反正要盡量反映人的本性,她還指出比如木子美的《XX日記》,還有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其實都是比較趕時髦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抓住讀者的注意力,吸引他們的眼球,我想我也可以作到這一點,只是覺得自己要使用那些刺眼的詞語有點不合適。如果別人把我和小說中的主人公當成一個人怎麼辦。但是不這樣,我的東西肯定沒有人讀的。想來想去,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要大膽一些。

我發信息給柏雅︰「我愛你,真的愛你。」

我最近和柏雅聯系的比較少,好象她十分忙碌,而且也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我打電話過去她總是有點愛理睬不理睬的,弄的我十分尷尬。我在內心深處總是覺得她姐姐一定是始作俑者,要不是受她們的影響,我怎麼連這麼一個黃毛丫頭也會拿不下來。

阿木經常嘲笑我說,我在深圳就從來沒有真正拿下來過任何冰清玉潔的女人,即使拿下來的也是別人使用過的二手貨,真是丟人。

我想我的確是這樣,但是我還嘴硬,說阿木你也沒有啊。阿木也許有,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我,證明他自己,所以就停止了這種無謂的爭論和嘲笑。

哥們之間,男人之間的這種無聊與調侃有時候也是一種調劑品。

最值得我欣慰的就是,我第一次見柏雅就和她合影,那是一幫人的爬山行動中,我帶著數碼相機,我覺得柏雅是當時最漂亮的女孩子,于是就乘機叫別人給拍了一張合影,每當我看見她的照片時,就想到第一次相見的情景。也許這是我和這個女人最好的一次回憶,因為我覺得我越來越難以抓住她了,听別人說追求她的男人越來越多了,又加上有人慫恿,當然也是在她自己的抉擇下,她已經逐漸把我排除在外了,自從上次試探我有沒有自己的私家車之後。

柏雅,其實只是一個平常的普通的女人而已,她同樣經不起這個庸俗的世界的物質誘惑,她所要追求的,是我不能給予的,所以我當然要出局。

這是一個庸俗的世界,這個道理我懂得,阿木懂得,老馬也懂得。

我們最羨慕的是劉三點以及他的老婆。劉三點和他老婆簡直是天作之合。劉三點是那種樸實的、善良的、腳踏實地的男人,他老婆實際上也是同樣的人。他們的善良其實是最為令我佩服的。

一個人不論地位高低、長相美丑、金錢多少、能力高低,最重要的卻是他是否是一個善良的、品德高尚的人。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在逐漸摒棄這種優秀的人品道德。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人心不古啊。

我發信息︰「柏雅,我愛你。」

我對柏雅的愛戀主要體現為精神戀愛,阿木經常勸說我從這種柏拉圖式的情感中抽身出來,否則會傷害自己的。

我甚至還用最古老的方式,向柏雅表達過我的愛戀之情。我曾經接連一個月寫了20封信,可是一直沒有讓這個女人明確對我的感覺,她總是如一個謎團,如一個站在遠遠的雲端的天仙。

于是,我決定論證在深圳是沒有愛情的。正如《北京人在紐約》里面所闡釋的,在美國紐約,既是天堂,也是地獄。同樣,深圳也是中國的紐約,如果你愛她,就把她帶到深圳,如果你恨她,也把她帶到深圳。

在這一點上,老馬和我頗有同感。其實,李左,阿木又何嘗不是頗有同感呢?

阿木今天請我吃飯,地點仍然是鄉村新發現餐館。

我們探討的是為什麼男人對女人的要求越來越高。阿木自己說,自從到了深圳之後,他所涉及的女性朋友簡直不勝枚舉,而且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阿木說,如果要他和哪個女人談戀愛結婚生孩子,那麼要求簡直太多太高了。首先,這個女人必須身高在1.65米左右,因為阿木自己個子只有1.71米,不找一個個子高的女人以後生的兒子一定不高;這個女人還必須外表漂亮,否則阿木帶出去對不起觀眾,丟他自己的臉面;還必須溫柔賢惠,只有這種女人,才能使阿木願意作出結婚的決定,否則寧可單身一輩子;還必須有文化,否則在一起話不投機半句多,實在有煞風景。

李左經常拿阿木的這個標準進行嘲諷,說女人就很簡單,你定這麼復雜的標準女人根本不理會你,她們只是關心你有沒有錢,有沒有車子、房子、票子,管你有多高,年紀多大,不過如果你沒有錢,而且身材又不高大威猛,那麼你就死定了。

拿阿木的標準,我肯定是死定了,我既沒有阿木個子高,又沒有阿木那樣有錢,但是我對于女人的標準和要求絲毫不比阿木的低。這里面存在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一個死結。

自從女兒上小學後,劉三點的老婆輕松了許多,還兼職做美國的安利化妝品銷售,一個月的收入也不低。由于老婆的收入增加,劉三點的負擔也輕松了許多。

阿木對我說,他真的很羨慕劉三點,他老婆那麼賢惠,雖然不象別的女人那樣國色天香,但是實在好用,不會給你惹事添麻煩。雖然她文化水平不是特別高,但是善良賢惠,前幾年為了給劉三點創造一個安穩和諧的環境,她主動承擔起全部的家庭內務,不讓劉三點有絲毫的後顧之憂,現在那些漂亮女人哪里做得到這一點。

我說,你阿木也不是好男人,只準你壞就不容許女人壞嗎。

我真的十分理解阿木的壞,也理解那些女人的壞。

我說︰阿木你再有才華又怎麼樣,這就是一個殘酷的市場,你阿木必須把自己當成一個商品,還要明碼標價才行。

晚上睡覺的時候,混沌的記憶中老是閃現吳美麗的影子,還有曉珊和英子的形象,我懷疑我得了 病,也許是最近被柏雅和向菲菲的事情搞得焦頭亂額。

柏雅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經常不接听我的電話,我每次打過去不是忙音就是直接被按掉,發送信息過去也幾乎是石沉大海。

對于柏雅,我每次都想放棄,但內心深處又存在一絲絲的僥幸心理,覺得只要再堅持下去就可能有希望了。

我真的感覺深圳絕對是一個煉獄,一般情況下是把好人煉壞,也就是本來的好人一般就變壞了。

我已經幾乎西化了,我接受的是傳統教育,但是我一直不間斷地深入廣泛地接受西方文化的燻陶洗禮,我要利用西方人的公平、科學、主義觀念意識徹底武裝自己,把自己內心深處殘余的東方式的腐朽觀念徹底清除掉。我也清醒地知道,我這樣做是把自己和周圍的中國人區別開來——比如我明明知道利用庸俗的人際關系就完全可以改善自己的處境,但是我的已經西化的良知阻止我這樣做,我的確與很多中國人格格不入,這是我的選擇。好在中國已經加入WTO,那些企圖通過溜須拍馬方式獲取利益的丑陋的中國人將要失去市場,因為不僅我一個人拒絕庸俗,而且是整個國家即將沿著全球化的道路前進,也許還要等五十年,一百年,乃至兩百年,總之不能走回頭路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這是市場規律。阿木必須服從,老馬必須服從,我也必須服從。只有象劉三點那樣的人才會覺得來自平凡生活的快樂或者說幸福。

我在請阿木和老馬吃飯時就開玩笑說︰「他媽的,我們都是優秀男人,可是身邊居然長期沒有一個亮女陪伴,真是不公平。」阿木也說,是不是我們對女人的要求真的太高了,想想其實也不高呀。

我有時候總是覺得自己和吳美麗的那段時期簡直荒唐之極,與我對女人的基本判斷大相徑庭,是原來本質的我所不能包容的,要是回到以前,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阿木一個人在單身公寓里,半夜三更在黑暗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來想去,總覺得不是滋味,這麼多年簡直是浪費了。還不如劉三點一樣找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早早結婚多好,肯定早就有兒子或者女兒了,也不至于象現在一樣這里一餐那里一頓饑一餐飽一頓的,還要時不時的花大價錢出去獵艷,就是在酒吧找個三陪女郎也要費不少工夫。有道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與阿木相比,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一樣躺在梅林的單身公寓里輾轉反側,思考一個類似的問題。不過我無所謂,了不起一輩子不結婚,反正我又沒有傳宗接代的任務,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我的第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好好的活著,為他們爭光,即使自己苦一點累一點也無所謂,我要用自己的行動和優異成績證明自己是他們的的優秀兒子,以此感激他們。

前天,劉三點來電話說他的女兒在學校和別的女同學鬧不團結,說是為了爭搶前排課桌鬧起來的,小孩子一般都喜歡坐前排的桌子,一來對視力好,二來前排桌子在老師面前炫耀自己的機會更多。這種心理我們以前也有,只是不象現在這些獨身子女一樣如此爭強好勝。

這次劉三點的女兒就是因為搶位子和別的女同學吵架,劉三點老婆已經向對方道歉了,他女兒也向對方道歉了,可是對方家長恁是不原諒她們。

劉三點不可能為這種事情回家一趟,于是委托我和阿木前去學校打听一下,劉三點老婆特意請假陪同我們一起去。

我們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覺得她們母女既然已經道歉了就不要害怕,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我們好不容易把對方說服,要求對方不要糾纏這件小事情了。現在真是人心不古,以為自己有錢有勢就絲毫不饒人。不看人家一對善良的母女已經很得體地作出讓步了,就不要再糾纏了。

對于這種人,阿木甚至打算好好教訓他們一下。我說算了,我們是來講和的,而不是把事情攪渾的,否則小姑娘在學校會很被動的,甚至會在小姑娘幼小心靈上留下不好的印象,絕對不利于她的成長,再說劉三點也會怪罪我們的。

說起這個小丫頭,我的確很喜歡的。每年的春節我總是要過去給劉三點拜年,並送給小丫頭一個大約200元的紅包,我也乘機在這里享受一下長輩與晚輩相處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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