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 (二十九)人類是該感謝物理學

作者 ︰ 陳元安

「柏雅,我真的愛你。」我的信息與地王大廈的激光一起射向太空。

我經常獨自一人在小區的樹下眺望地王大廈的激光,總感覺這激光如此深邃悠遠。

有一次,我在夢中發現自己變成一個自由光子,就是我在專理論上曾經學習、理解的那種激光的基本元素,從地王大廈頂層發射出去。在無數光子中我只是渺小的一個,沒有發散地沿著直線方向前進。我們俯瞰整個深圳城市,我看見了地王大廈、發展銀行、深圳書城、深南大道、荔枝公園。在更高的高度,視野更開闊,看見深南大道向東、向西延伸。向東,看見體育館、筆架山、銀湖,看見國貿大廈、陽光酒店、羅湖商業城,看見梧桐山、鹽田港、東部華僑城、看見大鵬灣、大亞灣。向西,看見福田中心區、市民中心、蓮花山、香蜜湖、南頭古城、蛇口的海、前海地鐵、珠江的水。往北看見龍崗、寶安,往南看見香港、南海。在更高的位置,我們這些自由的光子,看見一個國家的地圖、亞洲的地圖、北半球的地圖,整個地球。再往上,就看見更多的星球。我們穿行在宇宙中,彌漫在太空里。我們永恆地前進著,在宇宙中沒有終點的永恆地生長、存在。是啊,我們是永恆的,我是永恆的。

作為一粒自由光子的我出發的地方,也就是深圳這個城市,好像是地球的中心,宇宙的中心,哦,應該沒有錯,其實每一個坐標都是地球的中心,宇宙的中心,這是一種動態的坐標變換的效應吧。我想,沒有這個知識儲備,可能想不明白吧,好在我明白了。這和歐洲歷史上布魯諾、哥白尼時期的「地心說」是兩碼事。

我在夢中幸福地旅游。在太空里,我看見了牛頓、愛因斯坦、霍金,這些人類的智者,似乎就像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里笑傲江湖的超一流武俠,就是笑傲宇宙的智者。武者,以武力取勝,智者,以智力取勝。

醒來之後,我發現這是一種能量的發射,與專業有關,與思想有關,與價值觀有關。

我發現,說起這些人類的智者先哲,很多人沒有這些知識儲備,但是在骨子里卻是很敬畏的,而且還能夠附庸風雅的。

我是學物理的。經常害怕別人不懂,于是少談,有一次李左、阿木在喝酒的時候,居然先在我跟前談起這些。因為他們最近發現股市上最火的炒作概念是新能源,說到一家制造風能的股票上漲了接近3倍。他們開始討論風機的原理。但是說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等到我給他們解釋,又說太專業。其實就是一個能量轉換的過程。也就是自然風的吹動,動能轉變為風機電磁能。就這麼簡單。

阿木說「太神奇了!」

我說「這還不算最神奇的。」

李左同意我的觀點「ROLAND,你是學物理的,你在這里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你可以給我們講講天體物理、宇宙黑洞、太陽黑子、霍金的時間簡史、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牛頓的萬有引力啊。不過要深入淺出。」

我說,物理學必須是深奧艱深的。現在物理學最前沿的理論就是宇宙的起源。目前最有發言權的物理學泰斗就是史蒂夫-霍金,一個英國科學家,是一個高位截癱,但是智商全球第一。可見,這就是世界的一種平衡,一個智商最高的人,享受全球最高的科學榮光,但是卻是高位截癱,不能享受人間的歡樂。

我說「物理學也是很接近生活的,比如家里的電器,比如微波爐,比如電視,比如手機,比如股票里的新能源概念。」

李左說,他看了霍金的《時間簡史》,覺得里面說時間發生彎曲,宇宙有邊界,很有意思。是的,這很有意思,即使我們學物理的也覺得十分有意思。愛因斯坦在相對論里已經得出推論,時間會變慢,所以霍金的出時間發生彎曲也是必然的邏輯。但是,宇宙的不斷膨脹、生長,就是我們學物理的人也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奇怪的是,既然不斷生長、膨脹,宇宙必須佔有新的空間,既然有空間,那麼必須是原先就存在的,既然是存在的,那麼就得出「不存在的是存在的」結論,這是矛盾的。

我告訴他們「我這輩子學物理也只是本科水平,真要學好物理,必須一竿子插到底,也就是要都碩士、讀博士,然後在實驗室做研究,跟世界級的物理學家、數學家經常交流,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在這個物理學領域找到北。所以,我也只是模到了物理學的皮毛而已,比你們這些不是物理專業的人也強不了多少啊。好在物理學告訴我很多常人不懂得東西,以及引導我對這個世界進行科學思考,物理學已經進入我的骨髓、我的血液。」

我說阿木對物理學的運用很不錯。

「柏雅,我真的愛你。」

阿木說「此話言之有理,我的冷熱水交替沖涼,就是按照你們物理學的做法,夏天熱水開始,動態冷水開始,如此交替進行。所以我的身體好棒。」

阿木的確看不出有30多歲,大概就是24歲左右。看來,我以後也要學習阿木的冷熱水交替沖涼。不過,我的做法也不錯,那就是做俯臥撐,每天早上起來做30到50個俯臥撐。有時候喝點紅酒,對身體非常不錯,所以我也看起來比常人年輕啊。

看來物理學對養生也是有好處的啊,我叫阿木、李左都不要嘲笑學物理的人迂腐,要敬畏我們學物理的人。李左、阿木說,以後一定「敬畏你!」哈哈。我感到他們在開玩笑。說「你們都不真誠,你們看物理學史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科學,解決了地球上很多基本問題。要發自內心的感謝物理學!」

我老覺得中國人不誠信,也不尊重科學。為什麼這樣說呢?你看在江蘇衛視非誠勿擾節目中,好像出現過幾個學物理的博士,一幫女嘉賓都覺得物理博士好像是怪物,這就先入為主了吧,不懂科學不要緊,但也不至于侮辱科學呀。科學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容不得你們輕慢呀。要說嘲笑,只有科學來嘲諷你們這些不懂科學的人才是呀。真是列幣驅逐良幣呀。悲哀。難道有些中國人就這樣的素質。還有,那些主持人也顯得對科學的無知,一點不敬畏,一副尾大不掉的姿態,你不想想,就你們那嘰嘰喳喳的主持,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當然也是一種社會分工。哪天所有中國人都懂物理,估計台上的女嘉賓會搶著要物理學博士的,你們就別想這樣不尊重科學。

我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我說,阿木、李左,沒有物理學,我們這個世界是不可想象的,地上的汽車、天上的飛機,軍事上的導彈、火箭、衛星、航空母艦、核武器、核潛艇,還有宇宙飛船,都離不開物理學。所以,我們必須感謝物理學,物理學史人類最重要的科學。遠比什麼卡拉OK、超級女聲強得多了去。因為很多人不懂、不理解。

李左、阿木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恰似我的學生似的。

我說,你們看這芝加哥酒吧,那電燈發光的鎢絲,是物理學家愛迪生經過上千次實驗才發明的,那些音響設備,都跟電有關吧。所以,全中國人、全人類都必須感謝物理學。

還有就是,那地王大廈的激光,不也是物理學的功勞嗎?

人類歷史就是一部科學戰勝愚昧、人類征服自然的歷史。古往今來很多物理學家的夢想都得以成真,所以我們人類感謝物理學的同時,也要感謝那些獻身物理學研究的人們,尤其是那些人類的先哲智者們,那些物理大師們。

我說「關鍵有一點,科學技術日新月異,人類的知識儲備越來越豐富月先進,但是一個具體的人的壽命卻是有限的,人類學系知識、積累知識的模式還是沒有什麼突破,一旦今後科學技術在人的生命領域發生重大突破,比如壽命突破200歲乃至長生不老,比如身體器官、系統可以更新,比如人的記憶力永遠處于年輕態,比如用于儲備知識的生物芯片植入人體,則人類必將突破目前的生存模式。」

阿木、李左說我很像一個科幻作家。

「柏雅,我真的愛你。」

李左說︰「中國發展的歷史的確與很多西方國家不同,這是必須考慮的因素。」

我說︰「李左你太正確了。我們民族封建社會漫長,沒有像歐洲那樣經歷科學文化的斗爭歷史,比如文藝復興、啟蒙運動、產業革命,我們沒有什麼邏輯思維,沒有什麼科學技術,我們的大部分歷史都是封建皇帝的歷史,都是人際關系的發展歷史。」

還說要趕超歐洲、追趕美國,光是GDP追上去有實質作用嗎?日本曾經超過美國,但是現在不是衛星落地了?不過人家日本社會本身就不錯,國民整體素質也很高。

我說,我們國家我們民族必須要再經歷200年的歷史洗禮,才能說追趕歐美。只有到那時候,我們的國民素質才談得上與老外處于同樣的高度,我們的社會誠信體系才談得上達標,在投票的時候不是胡亂投票,不是投給關系戶。還有,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不是只從自私的、實用主義的角度出發,而是從經濟學的角度、科學的角度、邏輯的角度出發,如果能夠找到科學的答案、智慧的答案,就必須尊重科學,對科學存有敬畏之心。只有到這個時候,我們才是合格的國家、合格的民族。我們還必須等待200年。

「柏雅,我真的愛你。」

200年漫長嗎?

是的,200年很漫長,200年比我們的生命漫長。不是的,200年不漫長,在歷史的長河里,200年十分短暫。我們要像地王大廈頂層的激光一樣,把自己變成一粒自由的光子,我們就會超越200年的時間壁壘,我們是永恆的。

只有變成自由的光子,從地王大廈出發,我們的生命就可以延續億萬光年,就是永恆地留存于宇宙之中。星際旅行,能量不滅,永恆存在。

我、阿木、李左、劉三點、LUIS,以及其他許多朋友,似乎都會變成永恆的自由的光子嗎?我們能夠超越地域、超越國界、超越文明、超越歷史、超越時間嗎?我們是否只有這一次短暫的人生旅行?單向旅行?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只是一次基本粒子、基本物質的組合過程?只是一次能量和質量的轉換歷史?那麼我們的思想、我們的邏輯思考、我們關注的問題、我們掙扎追求的一切人世間的東西又是什麼?我們所有的歷史又是什麼?

在酒吧迷離燈光的照射下,在抑揚頓挫的音樂的震撼下,我們開始在舞池中蹦起的士高?只有這一刻,生命頃刻之間得到放松,情感也變得生疏,頭腦里沒有邏輯,沒有思考,沒有科學,沒有哲學,沒有文化,沒有文明,只有空蕩蕩的虛無。

回到座位上,我們繼續踫著酒杯,看著電視中皇馬VS巴薩的世界大戰。

「柏雅,我真的愛你。」

我突然想起,柏雅似乎也是一粒光子,存在于宇宙之中,恰好落在地球上。為什麼我老是沒有和她在一起的機會?難道我們是不合適的一對光子?按照物理學也好,哲學也好,心理學也好,宇宙中很多東西雖然有聯系,但可能沒有必然聯系,沒有緊密聯系。但是,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柏雅的存在,就是一種聯系。

「好球。」皇馬的進球讓阿木高呼,情緒高漲。

李左給我加滿啤酒。我們繼續看球,繼續思考。

我沉浸在思考之中,人生離不開物理學,離不開科學,離不開哲學,離不開音樂,離不開藝術,離不開心理學,離不開醫學,離不開思考,離不開啤酒。我離不開柏雅?那向菲菲又怎樣了?我的兒子又怎樣了?他們都好嗎?我該如何處理這些現實問題?我可以逃避嗎?也許,MAYBE!

「柏雅,我真的愛你。」我發信息柏雅,因為我怕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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