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地搔了搔頭,越想越煩,不禁狠狠地倒在硬板床上,瞪大眼楮,暗自詛咒道,「這死老頭兒到底在故弄玄虛些什麼?」更要命的是,這玄機老人已經快一百三十歲了,他果真越活越年輕。不過我也明白他長壽的秘訣就在于他的心境與飲食的養生之道。此人無疑很會享受。
驪嵐邊境商城。
鳳歌一身盔甲戰袍,威風凜凜地騎在戰馬上,英姿颯爽,身後的幾萬大軍嚴陣以待。其實他早已趕來了,只是他一直在等,等爵給他消息。這時,北渭黔湘城內突然沖出幾道爆竹的信號。鳳歌高舉佩劍,凜冽道,「攻城!」
一陣震耳欲聾的擊鼓號角聲響遍了天地,鳳歌率先向黔湘城沖去,身後大軍紛紛吶喊,「殺……」
這場殘酷的廝殺在此拉開了序幕。這是一場陰謀策劃。無論是鳳歌,爵,還是宣寅痕,龔親王,太子,秦祭,亦或我夏茉兒。所有人都是野心家,貪婪者,為名利,為權謀,為生存。我只是開頭者,替他們拉松了導火線,後面的才是展現出他們優秀謀劃的深謀遠慮。那是狡猾殘酷的,亦是睿智的。
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而爵,無疑便是優秀者。
此時,爵正與他的隨從伊澤對弈。直到許久之時,伊澤郁悶道,「我敗了。」
爵挑了挑眉,那張干淨俊逸的臉龐上突然浮現出一抹饒有趣味。他伸手慢條斯理地模了模光頭,淡淡道,「秦殃已安排妥當了麼?」
伊澤正色道,「已安排妥當。」
爵垂下眼瞼,又懶懶道,「黔湘城兩個時辰能否拿下?」
伊澤嚴肅道,「能。李懷早已帶領暗殺團組混入城內,對各個要塞展開了清場。一旦鳳將軍攻城,輕而易舉。」
爵半眯起眼來,突然又道,「宣寅那邊的動靜如何?」
伊澤道,「據聞宣寅皇帝已親自到濱城恭迎龔親王。」
爵閉目沉思了陣兒,不禁喃喃道,「這個宣寅皇帝也是個難纏的主兒,此人無疑狡猾至極,日後不得不防。」
伊澤狐疑道,「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頓了頓又道,「那宣寅皇帝到濱城有何作用?更者,听聞龔親王對秦王祭侮辱打壓,那皇帝豈不自尋死路?」
爵嫣然一笑,沉默不語,突然又道,「太子府那里可有人煽動?」伊澤點頭,爵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喃喃道,「這招背水一戰想必有趣得很。」頓了頓突然莫名其妙道,「伊澤,你記住,日後可莫要輕看女子。」
伊澤怔住,唏噓道,「茉夫人麼?」
爵懶懶道,「此人的膽子恐怕天下少有,今日一舉若非她慫恿作梗,又怎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竟一臉說不出的懼意,心道,倘若能將此人握為籌碼,倒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驪嵐大軍在兩個時辰內拿下黔湘城後,直逼魏臨郡。當昀帝接到戰報時驚惶不已,萬萬沒料到驪嵐會擾城。要知道驪嵐一直都安分守己,這會兒居然攻城,是何居心?更要命的是,如今朝廷內能作戰的將帥都已隨龔親王出兵,沒有能人統兵抵抗鳳歌,又該如何是好?而北渭皇宮內的墨宮爪牙乘機慫恿,弄得人心惶惶。
太子府。
太子晉琛一臉憂慮之色,煩躁不安。旁邊的虞太傅唏噓道,「殿下作何打算?」
太子揉了揉太陽穴,正色道,「那驪嵐鳳歌來勢凶猛,而我軍將領精銳都已趕撲宣寅,這會兒如何抵擋得了?」
虞太傅沉思道,「莫不如殿下請皇上招龔親王速速回京抵御,可好?」
太子微微蹙眉,煩悶道,「不妥,如今眼見龔親王已快拿下宣寅,倘若此時收兵,必定會擾亂軍心。更者,大軍已征戰多時,疲乏之士如何抵擋?」
太子所說不假,北渭當初攻打宣寅時已全力以赴,國內的精英將帥都已趕往宣寅,勢如破竹,卻萬萬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轉變。更者,驪嵐的舉動實在匪夷所思。因為北渭的軍力天下聞名,可驪嵐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沖了上來。更要命的是,居然是北渭處在進退兩難的地步。這就猶如當初秦祭攻打驪嵐,而北渭進犯宣寅那樣,兜了個大圈子又兜回來了。可其中暗藏的玄機又是怎樣的奪人心魄?
鳳歌一路猛沖,驪嵐兵士在他的帶領下勇猛無畏。他無疑是個優秀的作戰者,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種氣魄,因為他是戰神。這就是一個人的人格魅力。那種渾身所散發的魄力會感染所有跟隨的人,因為‘鳳歌’二字就已成為了他們心目
中的信念。驪嵐士兵堅信,只要鳳歌還在,那他們就不會失敗,因為他們相信他,發自內心最的強大信任。這就是一個鐵血男兒所表現出的魅力尊嚴。
而爵跟鳳歌不一樣,他的魅力展現在他的運籌帷幄。就在當初我與他聯手時,驪嵐隱士的主力已全部遷移到北渭,將北渭的每一個角落都布下了暗樁。一旦他下令,那些絲毫不起眼的人就會產生極為重要的作用。
當鳳歌破城時,隱士們便在民間散布謠言,危言聳听。在很多時候,倘若民心動搖,會從根本上影響朝廷官員。更要命的是,鳳歌居然在一日的時間內就連續攻佔了黔湘城和魏臨郡,這怎能不令人駭然?
不出兩日,昀帝不得不急了,連忙派遣朝中頗有實力的將領去抵擋。怎知那將領還未抵達目的地,就被爵暗中處理掉了,這是墨宮奸細的作為。為此昀帝完全醒悟過來,徹底查殺宮內的所有相關人員。
而此時,龔親王已接到北渭使者送來的告急。當他得知消息時又驚又怒,總算明白了我出現在濱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