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吉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十七阿哥病了

作者 ︰ 雲之錦

第三百五十九章十七阿哥病了

十三阿哥說話還是算話的,接下來的日子他真就只是在府里面靜養來著,當然啦,以他老人家現在的身子骨兒,就是想出去撒歡那也是不可能的,這眼見明兒個就是中秋佳節了,他的進步也只限于可以稍稍起身微站一會兒,而且還得是有人相扶的。不過,對于蘭靜來說,卻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了,因為李大夫說了,之前為了保住十三阿哥的性命,他和太醫們是將毒素逼向了十三阿哥,現如今他能站了,哪怕只是一會兒,也說明他們離能徹底解開這個毒的方向又更進了一步。

「好了,扶我坐下。」十三阿哥也不貪多,站了一會兒覺得支撐不住,也就不再堅持了,在蘭靜的扶持下坐好之後,卻還有閑心打趣她,「瞧你,我還沒說累到出汗呢,你倒是代我流上了,只是你這汗也怪,居然是從眼里發出的。」

「啐」蘭靜滿懷的感觸被十三阿哥這番話立時給消了個無影無蹤,沒好氣的用帕子拭去了眼中的濕潤,又橫眼看著十三阿哥說道,「爺病這一場,倒是學的越來越貧嘴了,您也不用拿什麼流汗來當幌子,想嘲笑我流淚直說就是,不過,我這淚可是喜淚,喜極而泣,爺自小讀書讀到現在,又走南闖北了那麼長時候,應該不會沒听說過吧?」

「小十八,我的貧嘴是跟誰學的,別人可能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卻應該是看明了的,」十三阿哥沒接蘭靜的話,卻是跟另一旁坐著的十八阿哥說上了,「你十三嫂這嘴頭子啊,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抗得起的,這下,你知道你十三哥的不易了吧?」

「爺」蘭靜嬌嗔著喝道,「當著小十八您混說什麼呢?看教壞了小孩子。」

「十三哥不必謙虛,十三嫂也不用怕教壞了我,」十八阿哥在府里一養就是幾個月的傷,跟十三阿哥和蘭靜早就混得熟透了,听著蘭靜這麼說,也笑嘻嘻看著他們說道,「你們的嘴頭子應該是一時瑜亮,不分軒輊的,也說不上是誰學了學的,要照我說,倒應該是家學淵源呢,听說皇阿瑪嘴頭子功夫那才是頭等的呢,只可惜之前他事兒太多了,也沒顧得上教教我。」

「快罷了,」十三阿哥擺擺手,「就沖你這一番話,你嘴頭上的功夫已經是不淺了,再要學,別人怕就沒好日子過了,你且饒了那些人吧。」

「虧爺還有心思替他人擔憂,」蘭靜再橫十三阿哥一眼,「您有擔心別人的,還是擔心擔心咱們自己吧,若是皇阿瑪見小十八在咱們這兒住了些日子,他之前沒教的功夫卻見長了,他老人家可未見得會信是小十八自學成才,只怕要賞咱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小十八,」轉過頭來,蘭靜對著小十八卻是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用夸張的語氣和神態懇求著,「你十三哥現在這樣,可是不太能禁得住驚喜的,所以趕明兒個你大好了回宮,可千萬千萬別在皇阿瑪面前說些個有的沒的啊。」

「十三嫂,你放心,」十八阿哥听了蘭靜的這番話,神情則是鄭重了起來,「我年紀雖小,閱歷也不多,但經過了這次,多少也能明白點事兒,真有能回宮那一天,哪些話能說,哪些話要小心,我會好生忖度的。」

「該打」蘭靜順手拿起一個果子扔向十八阿哥,「就沖你說這個話,哪里象個好生忖度的樣兒了?什麼叫真有能回宮那一天,那是必有的好不好?想想你剛來時的樣兒,再看看現在,你剛來的時候,我若這麼扔你果子,只怕立時就能砸得你暈頭轉向吧?可是現在呢,你卻一把就能抓著了,我要不是你嫂子,你一反手砸我個暈頭轉向怕也是輕松之極了吧?更何況你也已經能走動了,雖然時候不能太長,但走動起來卻也與常人無異了,你怎麼還會說出這個話來?難道你之前表現出來的信心,都是哄我們的不成嗎?」。

「我當然不會哄十三阿哥和十三嫂,如果沒有你們,我也不會有這個信心,」十八阿哥將接住的果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不只是鄭重,還有著感激和感動,「十三哥,你當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早就可以下地走了,而你卻直到現在才只能略站這麼一小會兒嗎?」。

「這本來就沒什麼好不明白的,」十三阿哥笑笑說道,「我受的傷比你重,好得比你慢本就是正常的。」

「十三哥說的只是一方面,」十八阿哥搖搖頭說道,「可是我因為染上了其他的病候,回京那會兒身子縱是不象十三哥,也是差得不行了,所以皇阿瑪才會著急不已,大哥也才會跑來要你的太醫,雖然我到底沒臉受了,可是我在這兒的日子,兩個太醫還有李大夫,大多數時候都是圍在我身邊,其他的事宜也一切都是先盡著我的,哦,對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以我為先,象是他們想到了什麼治療方法,但卻不敢保準的時候,卻是先在要十三哥身上試過的,見沒什麼不好的反應,這才來給我用,這個樣子下來,我若是還好得不比十三哥快,那就沒天理了。」

「其實那是因為我身上的毒比你復雜,」十三阿哥又笑笑,「因此在我身上用的法子自然也就多了些。」

「十三哥你只管這麼說,我也只管有我自己的認知,」十八阿哥也不去听十三阿哥的說明,只接著往下說道,「我還知道,若是我沒到十三哥這兒來,我這傷,能好不能好的,還兩說著呢。」

「小十八,不要混說」蘭靜低喝一聲,並沖楹嬤嬤使個眼色,讓她把下人們都帶下去。

「我知道,這些話,我在別處是不會說的,」十八阿哥卻笑著說道,「可是十三哥不同,十三哥教我在前,又以身相護,以致自己傷得更重,卻還又為我試藥,在十三哥這兒,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小十八,」十三阿哥收起了笑容,看著十八阿哥鄭重的說道,「既然你信得過十三哥,那十三哥有些話,你要記住了。以前我總覺得你年紀小,覺得還可以再緩些,今兒個見你這般,倒還是告訴你的好。」

「十三哥請說,」十八阿哥見十三阿哥如此,忙站起身來對他鄭重的行了一禮,「我一定會記著的。」

「小十八,」十三阿哥擺手示意十八阿哥坐下來,然後開始說道,「咱們兄弟多,各人的性情也自是不同,但你要記著,咱們做皇子的,可以直率,可以莽撞,哪怕是混愣都沒問題,但是不管再怎麼著,有些事情卻是絕對不能做,有些話也絕對不能說,謹言慎行,這四個字,你要牢牢的記在心里,時時的提醒自己,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面對著什麼人。」

「可是」十八阿哥還要提出異議。

「沒什麼可是的,」十三阿哥阻斷他的話說道,「就算你面對的,是你絕對信得著的人,也還要防著隔牆有耳呢。」

「我明白了,」十八阿哥重重的點著頭,「十三哥放心,你的話我記下了。」

「哥倆兒的話可說完了沒有?」蘭靜這時候一直等到他們的話告一段落才插嘴進來,「那現在咱們是不是開始挑選中秋要用的果子和點心了?明兒個可就是正日子了,我已經讓人把樣品都搬來了,你們趕緊挑定了,我也好讓下人們趕緊去準備。」

「真的都搬來了?」十三阿哥笑看著蘭靜說道,「這次在京的兄弟們可都說要來同聚的,你可別藏私,咱們庫里窖里有的,有什麼都拿出來。」

「爺放心吧,」蘭靜一邊叫人將裝著各式果子和點心盆盆盤盤碗碗碟碟端進來,在桌子上擺成一列,一邊笑盈盈的說道,「兄弟們難得到咱們府共度中秋,爺和小十八又要借此機會,對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關心表示感謝,我又怎麼會怠慢?不止是庫里窖里的,還有園子里莊子里以及市面上的,總之,凡是這時候京城里有的,這里擺得縱是不全,也不差多少了,只等著爺和十八弟親挑以顯誠心了。」

「好,」十三阿哥笑著點頭,又招呼十八阿哥道,「來,小十八,咱們開始挑吧。」

「先從果子開始吧。」蘭靜對小牆點了點頭。

「是。」小牆行禮領了命,然後叫過四個小丫環,讓她們端著盛果子的盤子,順次給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展示著。

「爺,十八爺,」每有一個小丫環端上一個果子,小牆就在一旁介紹道,「因是中秋,福晉讓奴才多準備些圓形的果子來選,這西瓜是從莊子里運來的,和前些時候進的是同一種。」

「就是十三哥莊子里新種出來的那個?」十八阿哥拿擺在盤子里的簽子叉起一塊來吃著,又對十三阿哥說道,「味道不錯,之前雖沒讓我用多少,但嘗著卻覺比往年吃的沙甜,想來哥哥們也必定愛吃的。」

「現在你也一樣不能多吃。」十三阿哥揮手讓那個丫環將西瓜端走,並對蘭靜點了點頭,「行,這個就定下了。」

「這石榴是府里存著的」隨著下一個丫環端著盤子走上前,小牆又開口說道,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讓十八阿哥的笑聲打斷了。

「哈哈哈」十八阿哥一邊笑一邊還要說話,「十三哥對不住啊,我現在一見這石榴就實在是忍不住要笑。」

「都是你,」十三阿哥雖然瞪了蘭靜一眼,臉上卻也忍俊不禁了,「好好的,非那麼說小十六咳,現在好了吧,弄得小十八連個石榴都不能見了。」

「沒,我挺好的,這石榴也挺好的,就留著吧,」十八阿哥竭力忍著笑說道,「也讓哥哥們見了歡喜歡喜,若是再能找幾樣石頭做的杯子盤子什麼的,就更相得益彰了。」

「好讓人笑完了小十六,再笑小十七嗎?」。十三阿哥笑瞪著十八阿哥道,「你小心他們回來知道了,找你算賬。」

「他們可找不著我,」十八阿哥笑眯眯的說道,「我不過就是用用果子,可沒說他們什麼的,況且說他們的時候,我都不在場,也幸好我不在場。」

「那你的意思是,」蘭靜也笑眯眯的看著十八阿哥,「你笑了他們,卻讓他們來找我算賬了?好個小十八,你倒是會比他們會算賬,只是,你信不信,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甚至是更多的人來找你算賬的?」

「我信,我信,」十八阿哥被蘭靜笑得打了一個寒顫,忙做出服軟認輸的樣子,「我哪敢不信十三嫂啊。」

蘭靜還要再說什麼,一閃目,看到小樓走向門邊,正和外面的人說著什麼,面色一驚之後,馬上就顯得凝重了。

「怎麼了?」十三阿哥也看到了,直接開口問道,「什麼事兒?」

「回爺的話,」小樓快步走過來稟報道,「三爺和四爺派人過來,說是皇上那邊發回信來說,十七爺生病了。」

「什麼?」十八阿哥一驚,臉上還未收盡的笑容立時就僵住了。

「把報信的人傳進來,我要問話。」十三阿哥吩咐道。

「是。」小樓答應一聲,走到門外去傳話。

「把這些也都先收了。」蘭靜也發出指令。

「是。」小牆領命帶著一眾小丫環將那些果子和點心全都撤了下去。

「十七哥他」十八阿哥擔心的看著十三阿哥,又看看蘭靜。

「不用擔心,」蘭靜安慰十八阿哥道,「小十七不會有事兒的。」

只是蘭靜這話卻一點兒也沒安慰到自己,歷史上的十八阿哥就是在出巡塞外途中生病同,然後夭折的,現在他沒去塞外在自己府里休養了,卻換成十七阿哥在塞外病倒了,難道說這一廢太子馬上就要發生了,而且還必是得要以早夭一位皇子來做開端,十八阿哥沒在那兒,十七阿哥就頂上?

正當蘭靜心里忐忑不安的時候,那個報信的人被傳來了,蘭靜避到屏風後,听著十三阿哥問他的話。

「我十七弟的病如何了?」十三阿哥沒等那個報信的將請安禮行完,就直接問道。

「回十三爺的話,」那個報信的雖然把禮堅持著行完了,但回話卻是沒敢耽擱,「三爺和四爺看了皇上傳回來的信,面色就不大好,然後就叫了我們幾個趕緊去各皇子府報信,並讓其他皇子馬上趕過去,只十三爺和十八爺這兒,他們說讓你們只管好生歇著。」

「得了這個消息,我們怎麼可能還好生歇著?」十八阿哥急著問道,「你還沒說,我十七哥到底得的什麼病,要不要緊?」

「回十八爺的話,」那個報信的回答著十八阿哥,「奴才只是奉命過來,對十七爺的病情,確實是並不知曉。」

「你不知道,來報的是什麼信兒?」十八阿哥有些急了。

「十八弟」十三阿哥輕喝一聲,然後對那報信的沉聲說道,「你回去吧,回去告訴我三哥和四哥,我這里有太醫又有藥,如果他們覺得或許能有一用,就只管過來。」

「。」那個報信的人答應一聲行禮離去了。

「爺,十八弟,」蘭靜從屏風後走出來,本來是想說說自己的擔心,可是看到十八阿哥之後,話在嘴里一轉就變了樣,「我覺得咱們不用太擔心,十七弟不象你們是受傷,他是生病,這出門在外,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皇阿瑪對你們兄弟的身子由來的關心,又知道你們亦都是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的,會傳信回來也不算奇怪。」

「是啊,」十三阿哥也點頭對十八阿哥說道,「皇阿瑪既寫信回來了,就必將十七弟的脈案也一並附來,太醫院有那麼多的太醫在,肯定能讓十七弟早康復的。」

「不說那些太醫,也許我還不那麼擔心,」十八阿哥卻皺著眉頭,陰著臉色道,「一說有他們,反倒更讓人不放心。」

「你又亂說話了,」十三阿哥搖搖頭,卻並多訓導十八阿哥,只是勸著他道,「你別被你十三嫂影響了,其實太醫的醫術還是很好的。」

「我知道他們的醫術很好,」十八阿哥的臉色卻還是未開,「只是他們的心卻不很好,十三哥之前說他們也有他們的無奈,可是他們再無奈,也不能拿我們的身子來敷衍吧?他們要保全自己,所以就可以豁出我們了?我听十六哥說了,我之前的傷會加重,甚至當初會染上其他的病候,跟他們只用些個溫補之藥糊弄著有很大的關系,好在我有十三哥相助,總算是命大挺過來了,但是十七哥這回,若真只是個小病也罷了,可但凡有一點兒不太好治的,只怕那些個太醫就又要當縮頭烏龜了。」

「先等等看吧,」十三阿哥這時候也沒心思再去糾正十八阿哥的話語,只與蘭靜互相交換了一個憂心的眼神,「我想著三哥和四哥應該會過來的,脈案也會一並帶來的。」

蘭靜現在也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更擔心什麼了,反正總之是亂糟糟的一片,讓她做什麼都帶著點兒心不在焉,十八阿哥自然就更沉不住氣,就象他自己之前所說的,連到了該歇著的時候也歇不好,即使有蘭靜監管著勉強閉上眼楮,但只看那眼皮下的不肅靜,就知道他的心根本就沉不下來。

反觀十三阿哥,卻是要鎮靜的多了,雖然他也沒直接呼呼大睡,但閉上眼楮如老僧入定般的定氣凝神,睜開眼楮也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沉靜的氣息,卻是帶著蘭靜的心里也莫名的安靜了一些。

而三阿哥和四阿哥,也不出十三阿哥的預料來了,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其他所有在京的成年阿哥們。

「幾位哥哥一同過來,」十三阿哥看到來的人這麼齊,臉色也不由得有些發沉,「可是十七弟的病情」

「小十八呢?」三阿哥先環視了一下屋子。

「哦,」蘭靜回答道,「之前他听說了小十七生病的消息,心情不暢,帶著身子也有些不爽,為怕再听到什麼,讓他的病情有所加重,我們爺和我想著,還是先不叫他過來的好。」

「應該這樣,」三阿哥點了點頭,「小十八和小十七年齡相仿,感情自然也親近些,听到了這個消息,會著急也是在所難免,其實就是連我們這些當哥哥的,又何嘗不是焦急成分呢?」

「老十三,」四阿哥卻問著十三阿哥,「你的身子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還是先來說說小十七吧,」十三阿哥搖了搖頭,「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皇阿瑪的信上有寫嗎?」。

「有的,」三阿哥取出信來遞給十三阿哥,「皇阿瑪把小十七的脈案一並遞回來了。」

「去叫太醫和李大夫過來。」在十三阿哥看信的時候,蘭靜趕緊吩咐下去。

十三阿哥不是醫者,看過信之後,自然也發表不了什麼意見,而等那兩個太醫看過脈案之後,目光卻向李大夫看去,而李大夫的眉頭也開始往一起聚著。

蘭靜見狀一愣,尚還沒細想,三阿哥那邊就已經開始問起李大夫來了,「你可看出十七阿哥是行了什麼癥候嗎?」。

「回三貝勒爺的話,」李大夫將脈案雙手奉回給三阿哥,「乍看起來,象是有些痄腮之癥,但因為還有其他的一些癥狀,奴才也不好確定。」

「不錯,其他太醫們也是這麼說的。」三阿哥點了點頭,又再問李大夫道,「我記得,你對這痄腮之癥,很有些造詣,是不是?」

「奴才萬不敢如此說,」李大夫將腰彎了彎,「奴才雖蒙十三爺不棄,但其實醫術確實算不得什麼。」

「你是說,我記錯了?」三阿哥揚了揚眉,看向同來的十二阿哥,「十二哥,我記得,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佷子林山,那時候得的就是痄腮吧?當時太醫們治得總是不見好,後來就是這個李大夫去用了藥,就立時讓林山好轉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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