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自認在容貌上,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絕代佳人,頂多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
所以在逃亡的這一路上,她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原本她以為,就算是扮作柔弱無依的女大學生,也不過是個打醬油的跟班,誰知道剛入角色她就成了主角。
其實這也不怪蘇菲不解,論長相,若是放到和平年代,她確實不算太出眾,但是現在卻是末世,在一群被逃亡折騰得精疲力盡猶如驚弓之鳥的女人中間,蘇菲的鎮定淡然就成了讓人難以挪開視線的亮點。
成也氣勢,敗也氣勢。不過在這方面向來大條的蘇菲卻是無法自知的。在方辰叫她之後,蘇菲唯一想到的,就是方辰不是眼楮瞎了就是他的腦子被活尸啃了!
要不然怎麼會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來?她分明就是一個路過的醬油呀!
「怎麼,你是個聾子听不見隊長說話嗎?」。蘇菲沒有挪步的打算,方辰還沒生氣呢,被方辰半攬在懷里的一個卷發美人兒卻先按捺不住了。
蘇菲可以覺得方辰對她的注意是無聊甚至是侮辱,但是這個美人兒卻不能。對于她老說,方辰的關注目前就是她生存唯一的倚仗。
不僅是她,就連身邊坐著的其他三四個女孩子大概也是如此,她們看向蘇菲的目光和美人兒一樣,充滿怨毒和憤恨,如同被搶了食物的母狼,對她虎視眈眈。
而坐在另一處火堆旁的幾個女子就顯得要安靜的多,她們也在偷偷的打量著蘇菲,只是她們的目光里更多的卻是羨慕,還有吃果果的妒忌。
感受到這些的蘇菲莫名的覺得好笑,這些人都是怎麼了?不過只是一個吩咐,有必要這麼早就將她當做敵人來對付嗎?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聾子,蘇菲還是動了。
只不過不是往前,而是後退了數步,躲到了夏洛飛的身後。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膽子比較小,請別嚇她。」大約是幾次搭戲下來達成的默契度,甚至不需要眼色的示意,夏洛飛便已經伸手將蘇菲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他的聲音不大,听起來也很溫和。仿佛方辰只是他玩笑開過了頭的朋友,語氣里有著縱容,更多的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夏洛飛這一開口,讓原本沉寂的宿營地一下子活絡了起來,除了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方辰,身邊其他人的眼神,更多的是等待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只有極少數的人有著敢怒不敢言的憤怒。
大家都在等,看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敢給方辰臉色瞧的男子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安旭的反應算是最快的,不等方辰開口,便又俯貼在方辰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于是奇異的,方辰原本已經凝固的神色又緩和了下來,甚至還沖著夏洛飛笑了笑︰「沈自山,和你是什麼關系?」
「沈自山是我老爸,洛飛是我兄弟!」沈劍鋒呼一聲上前幾步便站到了火堆旁邊,瞪著方辰一字一句的強調道︰「老子們一起從老鼠嘴里摳出來的命!這樣的關系,你清楚了?」
「原來你是沈老頭的兒子,失敬失敬!」方辰只是抬頭瞟了一眼沈劍鋒,有些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卻也沒再繼續說為難他們的事兒︰「既然是這樣,是我得罪了!晚上怪涼的,還請幾位一起過來暖和暖和吧!」
雖然眼前危機看似解了,但蘇菲也不敢太掉以輕心,加上她現在的角色又多了一個膽小的成分,便更加不敢冒頭了,依舊縮在夏洛飛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遠離方辰的對面。
即便是如此,蘇菲還是感覺到方辰充滿的目光不住的往她身上掃。只是和剛剛不同的是,這里還混雜了另外一樣東西——征服。
這種人表面看起來一副征服世界的彪悍樣,其實骨子里卻是完完全全的受虐體質!不停的挑戰不服從他違背他的東西,其實就只是為了可以找到一個推倒他的人而已。
不知為何,蘇菲突然想到以前寢室里一位資深腐女對這類人的評價,急忙扭頭,躲到夏洛飛的身後偷偷掩去了笑意才再坐好,听著方辰和沈劍鋒的交談。
「听說劍鋒兄你以前是和我弟弟方越一起共事的?」公式化的含蓄之後,談話終于切入了正題。方辰看了一眼沈劍鋒,不動聲色的輕笑道︰「那可否請告訴在下一聲,他如今的下落呢?」
「死了。」沈劍鋒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昨天晚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偷襲,死在了帳篷里。要不是為了給方隊長處理後事,我們也不至于會遭到變異老鼠群的攻擊,一個小隊死的只剩下了我們幾個。」
「死了?」方辰挑眉,將沈劍鋒給出的答案又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我听說,方越這次在路上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好東西,正壓著那玩意兒進安全區呢,怎麼就突然死了?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會在這里扎營,完全是因為事先和我兄弟約好在這里匯合的。」
「哈,方辰兄,你說的那個了不得的好東西,可是這個?」沈劍鋒自然沒有忽略掉方辰眼中的殺機,他只是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環戒甩給坐在他旁邊的方辰︰「可以變成無限連發的弓弩,威力巨大,殺滅敵人于無形,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難道不是?」方辰端詳著手里怎麼看怎麼普通的白金指環,眉鎖得更緊了︰「這個消息可是傳遍了整個安全區,你現在難道要告訴我,這個消息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我可以作證!」就在沈劍鋒要開口說是騙局的時候,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一旁的黑暗中響起,一個窈窕嬌弱的少女緩緩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到了眾人面前。
「小菲,你們走的可真快,為了追上你們,我可從來沒有這樣累過呢!」
盯著面前那個笑顏如花的少女,蘇菲只覺得自己的血液瞬間凝固在了胸口。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槍掃成了篩子的林素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