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錚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是我糊涂了,過一次,他的真名叫做格桑-裂刃,而不是初-維塞頓。你確定是同一個人?」
諾丁笑起來,道︰「你這麼說,我更確定是他。豹族的人都有兩個名字,一個來于母親那里,維塞頓的母親那邊就叫維塞頓。而豹族在成年後,會得到一個族名做為真名,格桑-裂刃才是他的真名。所以他最初會用小初這個名字,不是沒有來由的。」
好復雜……亞里斯大陸的人取名字都愛搞怪。比如兩個矮人的名字,寫成一本書都不是問題,整個族譜全記在里面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說這些人對家族的看重性。
諾西接著道︰「朋友,你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你會出現在這里,真是很奇怪。還有你的隨從……」指指馬克,諾丁道︰「應該是隨從吧。還有那只魔獸,真的很奇特。」
徐錚不好意思的笑笑,誤被魔法陣傳送的烏龍事件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只問道︰「這是哪里?」
諾丁道︰「西大陸,淺水海岸,北嶼。西大陸的最北面。」
「西大陸?!」徐錚大吃一驚。居然被傳了這麼遠?!娘喂……這下要怎麼回去?該死的傳送門,害人不淺。
「怎麼了?」諾西問道。
徐錚干笑︰「有沒有方法去東大陸?呃……我的家在那邊。」
家在東大陸,卻跑到西大陸來了,果然是個奇怪的人,諾西奇怪的看著徐錚,最後道︰「我不太清楚,我少有離開這里,不過倒是听說往南一直走,有個海港城市叫做迷霧港。那里有魔法飛船和越洋巨艦,都可以到東大陸。」
徐錚心中一動,問道︰「迷霧港?該不會是屬于維吉爾國吧?」
諾丁想了一下,道︰「好像是。」
嘿,有門兒!那不正是霍霍所在的地方嘛。有霍霍罩著,還愁回不了家?還可以去參觀霍霍的國家。在那里混吃混喝一陣子。胸中一塊大石落定,反倒生起了四處流玩的念頭,便笑道︰「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跟你去你族里看看好不好?」
「呃……」諾丁尷尬起來,道︰「這個怕不是不行……」
「為什麼?」
諾丁困惑的看著徐錚,這人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現在人類與獸人關系緊張,大部份獸人已經躲進了森林里避禍,哪里可能說帶去就帶去地?就算是有著里奧帕得護符也不見得能辦到。
見諾丁面色為難,徐錚略微想了下。倒有些明白了,便道︰「不方便就算了吧。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很好奇,想看看虎人一族是怎麼生活的。」
如此一來,諾丁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樣吧,我去問問長老們。你手里握著初-維塞頓的里奧帕得護符,想來也是可以信任的朋友。獸人一族一向對朋友是不會拒絕的,只是情況非常才這樣。我先問問再說。」
簡單地商量了一下,諾丁就返身回族。徐錚則留在海岸邊打算短暫的呆一段時間,因為自己天道之術剛突破到五層境界,需要花時間恐固。嚕嚕的風系魔法也才剛剛覺醒。同樣需要時間來強化。反正知道了可以回家,心里並不著急了。
當下就四處伐了些樹,搭了個簡單的小棚子,一人、一魔獸、一個馭法使和一只說不清楚來歷的不明生物就在海邊住了下來。
海邊很寧靜,完全看不到人煙。有時候會偶爾會看到和諾丁一樣的虎族來尋找食物。因為諾丁說過人族現在與獸人關系緊張,徐錚怕引起誤會。就沒有冒然去接觸。
第三日天道之術修習完畢,徐錚神清氣爽的從海邊回到小棚,卻見馬克躺在那里,雙眼中藍光暗淡,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徐錚大驚,猛沖過去,驚慌的道︰「你怎麼了?」
馬克嗡聲嗡聲的道︰「能量石快用完了。」自一次更換能量石到現在,已經隔了幾百年。能量本就剩下不多,所以馬克才沉睡了過去。被徐錚和嚕嚕喚醒,又在離開維克特城地過程中遇險,馬克情急之下,在海底亡命狂奔,能量更是消耗殆盡,余下的,就僅能支撐到現在。
徐錚驚慌地問︰「用光了會怎樣?」
「跟其它的馭法使一樣,就不能動了。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死了。」
徐錚害怕起來,疾聲問道︰「不能換的?」
「可以。」
徐錚心中大定,臉色才正常過來,道︰「嚇我一大跳!快說,怎麼換?」
「你關心我?」
「廢話!」
馬克輕輕笑,道︰「我胸前有個蓋子,你打開它,換掉里面的魔晶就行。」
「魔晶?我沒有,魔核可不可以?那個東西我多得很。」
「可以。要選一顆光系的,階數越高越好,不能低于五階。月兌下我的頭盔,等下我教你一句咒語,先念它,再換。」
教徐錚學會了咒語,馬克眼里的藍光已經暗得立即就要熄滅。縱然听馬克說得這樣輕松,但徐錚忍不住還是擔心,道︰「閉上眼,我很快就幫你換完。應該不會痛吧?啊?」
馬克輕輕笑,依言頭微微一側,藍光隨即熄去。
有太多的話,馬克沒有說。馭法使的魔力源,只有其主人能換。這個控制咒語,也只有其主人和馭法使本身能知道。換作是作別人,馭法使胸前那個蓋子是每個馭法使最脆弱,同時也最有殺傷力地部位。
強行更換,或是觸踫到它,如非馭法使本身允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超大威力地自爆,威力足可以毀滅一座像維克特城那樣的城市。同樣的,這個咒語也是一個全方位的控制咒語,可以控制馭法使的一切行為。包括毀滅。掌握了這個咒語,就掌握了馭法使地一切,包括生與死。
前不告訴他,是不想這少年擔心自己。自從在頭盔名字,馬克就承認了徐錚地存在。這一生,也就只有徐錚一人可以幫他更換魔力源。值得高興地是。這個少年就像他想像的一樣,完全可以信任、被托附,不是主人,卻有了勝似主人的一切權力。
見馬克安靜的睡去,徐錚小心翼翼的念著那個咒語,生怕念錯一點。
咒語念罷,一個小小地光團自馬克面上浮出來。光團里面有張人臉,和馬克有九分像,大約就是所說的馭法使的靈魂了。
徐錚更加小心的曲起掌護著這個光團。把它引到心窩的位置護著,才伸手去擰馬克心窩處的蓋子。
比想像中更容易。蓋子被掀開,露出里面復雜的魔法陣系和失去能量的魔晶。徐錚將魔晶拿出來,從個人空間挑顆快八階的光系魔核放進去,擰好蓋子,把代表著馬克地那團光團掏出來放到馬克臉上,再一次念了咒語。
看著光團慢慢溶進馬克臉上,熟悉的藍光又亮了起來,象眨眼那樣閃爍了幾下。
「馬克?」徐錚輕輕喚道︰「是你嗎?」
「是我。」馬克嗡聲嗡聲地道︰「我又活過來了。」
徐錚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喜聲道︰「有那麼幾下子,我擔心得要命。生怕你醒不過來了。或是醒過來的不是你。是其它的馭法使。」
馬克輕輕笑︰「只要你不丟下我,我就不會走。」
徐錚大大的放松,笑道︰「我哪舍得你。你這麼可愛的馭法使,最好永遠和我在一起。」
馬克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永遠跟著你。」
「好啊。」徐錚大樂,卻不知道這句話被馬克當成了一個諾言。
馬克躺在直。靜靜的看著徐錚。道︰「你知道麼,有那麼一刻。你把我放在心窩那里,我能听到你的心跳,砰砰的,很有力,很溫暖,有一種強盛的生命力。突然之間,維克特城地寂寞記憶就好像變得很遙遠了。當時我就想,一直能听到這個聲間,或許是件不壞地事情。以前在維克特城行走的時候,雖然身體沒感覺,但心里總是覺得冷,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跟著你就感覺不到。」
看著那雙平靜的藍眼,听著他用平靜的口氣訴說那段可怕地日子,想到馬克獨自一人地歲月,徐錚突然就心疼得發擰。情緒化的倒在馬克身上,頭枕著他地小腿,笑道︰「有沒有感覺到我的溫度?還冷不冷?」
馬克微微一顫,隨即平靜下來,道︰「身體感覺不到,但心里感覺得到的。溫暖得很。」
徐錚呵呵的笑,向嚕嚕招手,道︰「嚕嚕,來。」
嚕嚕奔過來,有樣學樣的把頭放在徐錚肚子上。毛球不知時候又跑到了嚕嚕身上,見狀也鑽了出來,大剌剌的肚皮朝天睡在嚕嚕身上。
徐錚滿足的嘆了口氣,道︰「真是舒服!」
「是啊。」馬克也道。
「以後寂寞了,別一個人悶著,來找我說話,我講故事給你听。」
「好啊。你會說什麼?」
「很多。紅樓夢听過沒?一群富足的身邊總是被人圍繞的卻寂寞的人的故事。里面有四個大家族,從強盛走向沒落,展現了人生的悲歡離合與人世實景。」
「不好听。」
「那,水滸吧。一百零八個英雄好漢的故事。」
「他們的結果怎麼樣?」
「呃……沒掛的不多……」
「還是不好听。」
「那麼,變形金剛吧,你一定喜歡,主角和你差不多。至少身體很像,不過你沒他們厲害,他們想變什麼就變什麼。」
「就听這個。」
徐錚清了清嗓子,拿自己還記得的開講︰「話說邪惡的威震天拿到了那種不穩定的能源塊,立即向擎天柱展開了挑戰……」
「什麼是不穩定的能源?誰又是威震天和擎天柱?」
「別打岔!你還要不要听?」
「……听。」
于是徐錚繼續講述外星非人類英雄的故事。嚕嚕根本听不懂,只覺得徐錚的聲音很好听,飄飄悠悠的傳來,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幾乎馬上就睡著了。毛球听得津津味,還用小爪子做托腮沉思狀,也不知道究竟听懂還是沒听懂。馬克卻听得完全入了神,對那些會變來變去的英雄深深著迷,甚至都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擎天柱-馬克-徐錚。
海風徐徐吹過,帶著一股冬天剌骨的寒意,但簡陋的小棚里卻溫暖如春。馬克躺在地上,徐錚躺在他身上,嚕嚕躺在徐錚身上,毛球睡在嚕嚕身上,組成一個奇特的怪圈。
故事一直往下講,到最後,毛球睡著了,連徐錚自己都睡著了。只余下馬克,藍眼穩定了一陣,又開始快速閃爍,最後穩定下來。
保護整個人類?這個目標似乎太遙遠,不現實。不過,保護一個人類倒是容易做到。而且別的人類他也不認識,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只要跟著徐錚,保護他就好。
微微抬頭看著徐錚呼呼大睡的臉,馬克又輕輕笑。人類好像都會睡覺的,自己也來學一學,睡上一陣。
諾丁來到海邊小棚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四種風牛馬不相及的物種呼呼大睡躺在一起,層層疊疊的彼此依偎著,說不出的怪異,卻又是說不出的和諧,似乎少了那一個,畫面都不再完整!
諾丁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竟然不敢去打攪,只覺得安靜詳和,自己都跟著很想睡。
最後,少根筋的獸人當真躺了下來,依偎著徐錚,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跟著一起呼呼大睡。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