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按捺不住,叫道︰「虎族也有自己的舞蹈!」呼嘯了一聲,提著長矛跳到了場中,大聲歡笑道︰「來啊,我的族人朋友們,可不能在人類面前示了弱!」
虎族與豹族的獸人大聲吼起來,紛紛跳進場中,展開只屬于獸人的舞蹈。比起人族的舞蹈,獸人們的舞蹈更加原始,具有生命的力量。他們用舞蹈摹仿捕獵的動作,或是撲擊,或是飛躍,或是騰縱,圍成一個***,像恐嚇野獸那樣,重重的跺足,嘴里發出嗚啦啦的叫喊,粗野之極,卻又動人之極!
虎族與豹族,本來就不分家,打獵上也能合諧攜手,此時一起共舞,猛踏大地,大叫呼喊,最原始的音調動人如歌!
玲美美也如徐錚那樣喝直了眼,傻呵呵的笑︰「桑克克,走,我們也去跳!」
「好啊!」桑克克笑,與斯倫倫一起奔向場中,叫道︰「哥哥,來!」
桑多多痛苦的捂住臉︰「我可不上去丟人現眼。我是技師,不干這種沒臉的事。」這廝裝禽獸呢。
玲美美又奔回來,抓住桑多多的手死活不放,嚷道︰「裝什麼死樣子?這種快樂的氣氛里不跳一支,你也白活了。不是我說你,知道族人為什麼會覺得你怪異麼?那是因為你太不合群!走,跳舞!」
將桑多多拉進場中,自己隨著節奏開始舞動。桑多多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一張臉窘得通紅,通過大胡須都可以看到那一片赤紅。
侏儒的舞蹈看起來又不同,他們下肢短。上肢靈活,舞蹈時下肢沒有太過復雜的動作,只是簡單的踩步子,移動。上肢地動作相對就要繁雜得多,他們扭動腰身,比劃著動作,小小的身體做出這些動作,看上去非常的有趣。
有趣,確實是有趣,活像洋女圭女圭在跳舞。除了男侏儒臉上胡須太多,看上去有些搞笑以外,其余都很完美。
篝火邊,舞動的隊伍越來越寵大,獸人們圍火形成圈,被獸皮包裹的精壯身體群魔亂舞一般舞動,最原始的動作與吶喊直擊人心。就像是千百年來。他們一直這般生活著,艱苦卻又頑強著,與天斗,與地斗,與生存的環境斗,努力尋找出路,譜寫的是樸實而又動人的故事。
獸人之外是人類,女的俏麗,男地矯健。劍舞團在外圍用長劍揮出氣勢如虹的劍影。喊出熱血奔放的號子。少女舞團在內側熱情似火,人類的熱情、熱愛生命、珍惜生活,舉手投足的每個動作都在表達。劍舞團與少女舞團分分合合,分開時各著舞動,合到一處時即成男女搭檔,合舞的動作自有一種風光無。除了桑多多仍是尷尬萬分以外,其余三個小不點借著酒勁在場中竄動。矮得出奇的身高見縫就鑽。像木偶戲里地道具,有著自己獨特地風格。
這樣的氣氛。優雅高貴的精靈們是插不上足的。但並不代表他們並不心動,當歡樂的氣氛籠罩下來進,特別在這樣三個種族都參與的舞蹈里,精靈們人沒動,手與腳卻控制不住的合著節拍顫動,本能的相合。
樹羽最終沒忍住,笑道︰「走,公主,我們也去學一學其它種族的舞蹈。」
正合心意,星芭黛抿嘴一笑,招呼著族人也紛紛下場,先學人類地舞蹈,拿著精靈弓像劍舞團地長劍那樣劈,再學肚皮舞,扭動精靈們縴細的腰肢,也學獸人的舞蹈,像他們那樣踩著大地歡呼,更學侏儒,雙手叉腰,再舉到頭頂,而後放下,雙手在胸前劃***。
無論怎麼學,都是學不像的。精靈們沒有侏儒那般逗趣,沒有獸人這麼粗野奔放,沒有人類這般具有活力。但這些並不意味著他們在摹仿著他們的過程中沒有得到快樂。其它種族的文化對于精靈們來說,是相當有趣的,學得不像不要緊,喊叫聲听上去弱弱地,和獸人比起來像小貓叫春一樣搞笑也不要緊,腰肢顫動起來力度不夠,像電力不足地馬達也完全不要緊,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中歡樂十足,這點最要緊。
拿精靈弓劈來劈去感覺總是不趁手,樹羽去搶了徐錚地長劍,笑嘻嘻的學劍舞團的動作。精靈們很少做搶人東西這種具有侵略性的舉動,偶然做一次,感覺也蠻有趣。星芭黛正在掐著自己的腰學格蕾絲那般顫動腰肢,甩動臀部。無耐精靈們缺肉,腰部也不夠勁力,搖來搖去都找不到感覺,精靈公主大是郁悶,越發羨慕人族姑娘的豐胸肥臀。
格蕾絲瞧得好笑,旋過來抓住星芭黛的腰,笑道︰「動作的要領是要平肩,整個上身不能動,先穩定住自己,再扭腰,帶動臀部,臀部動了以後,再依靠慣性帶動腰。一切都是以臀部為中心,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個鐘擺,腰部是連著鐘擺的搖桿。」
鐘擺?精靈們沒這個東西,仍是听得不太明白。格蕾絲便雙手掐著星芭黛的腰,推搡著讓她扭了幾下。星芭黛借著格蕾絲的手隨著她移動的方向運動,幾下之下就找到了感覺,成為半台電動小馬達。
星芭黛于是大樂,笑道︰「嘿,看,我也會了!」
徐錚看她,最後下了忠實的評語︰「格蕾絲舞動起來,像一顆成熟多汁的桃,誰都想咬一口。你麼,像發育不良的青桃疙瘩,太酸、太澀,口感不好。」星芭黛滿不在乎的繼續扭。誰在乎呢?快樂就好,在以往的日子里是找不到這種像是解放了身與心的感覺。所以,像桃就已經不錯了,青桃疙瘩也是桃不是?
這一夜,月光如詩,火光如虹,紛亂的種族就在那里狂舞,歡樂到酣處,誰也記不清自己屬于哪個種族。反正是酒到了嘴邊就喝,面包果到了手里就啃,盡情的笑,盡情的跳,其它的都不重要。
那道溝,已經被人忘記了。曾經做為隔開種族之間的距離的存在已經不再具備這個意義。在這樣的月光下,在這樣的火光邊,在這里的氣氛里,它就只是一條溝,僅此而已。
四個種族的人都在溝邊踩踏,一會兒舞到這邊,一會舞到那邊,頭腦清醒的還記得跳過去,頭腦發暈的直接涉水而過。徐錚同志更是喝得多了,一頭栽進溝里,駭得奧森和馬克慌了神,沖過來把他濕淋淋的撈出來。這廝全身都是水,凍得直打哆嗦,卻還在那里沒心沒肺的笑︰「哈?我掉溝里了?是說怎麼突然好冷!」
奧森瞅著他,哭笑不得︰「我說兒子,你怎麼酒量這麼差?你爹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角色,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真丟人!」
徐錚眯著醉眼看他,突地放聲大哭,一把抱住奧森叫道︰「奧森,小奧森已經不在了。不過你放心,我會代替他來好好愛你!我就是小奧森,我願意做小奧森,不願意做沒人要的徐錚。」伸手指著胸口,淚眼朦朧的看奧森,又道︰「這個地方以前是空的,現在卻填滿了。有卡洛,有戴恩,有修斯大叔,有不良大叔昆西,現在再加一個你,我怎麼可以這麼幸福?有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幸福這個東西佔得太多,我怕會被天誅。」
奧森听得一頭霧水,只以為那個空缺來自于自己十七年前的拋棄,心中大痛之下,回抱住徐錚,嚷道︰「兒子,說這些有的沒的做甚?我的兒子,我願意雙手捧著整個世界送到你的面前。我找到了你,咱們兩父子就不再分開,天大的事爹給你頂著!誰敢給你半點臉色看,我剁了他!」
徐錚止住哭,伸手指著天空,道︰「要是上面的大神欺負我呢?」
奧森道︰「我管他的,照剁!」
徐錚大笑,眼淚又流了出來,喃喃的道︰「有爹真是好啊!有很多爹更是好啊!」
瞧這話說得……一般情況下罵人才會罵娘少老子多,有人生沒有管。
「廢話!」奧森輕撫利徐錚的頭發,咧嘴大笑︰「爹不疼你,誰疼你?」
徐錚怔怔看他,久違的稱呼在嘴邊滾了許久也沒叫得出來,最終只抓緊了奧森的衣袖,扁著嘴,看模樣似乎是又要哭。借著酒勁,徐錚仿若又回到前世,那個人機合並後,渾身巨痛著卻又要強裝堅強的小小少年。
出奇的是,這樣的徐錚,奧森卻是懂的,也不顧徐錚全身濕透,把他攬過來依著自己的手臂,輕聲笑道︰「咱們兩父子,缺失的已經太多,以後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徐錚猛點頭,又哭又笑,撲到馬克身上去大吐特吐,醉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