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老卒,悲催的鐵漢子,本周沒有網站推薦不說,還搞了一個豬尾巴當道的封面,郁悶吶!書友們,請用收藏、推薦、書評發言、評價、打賞、催更等等一切手段頂一頂《鐵漢子》啊!)
清軍裝備的37行營炮發射定裝炮彈,炮口初速400米/秒,與音速相當,故而,火炮射擊聲和炮彈爆炸聲幾乎同時傳入日軍耳內,根本就沒有反應躲避時間。
今田唯一少佐卻神奇的及時臥倒,躲過一劫。因為他正巧在火炮射擊時看到了兩朵閃亮膛炮口焰。本能地,他臥倒了,身邊、前後的一群日軍官兵卻沒那好運氣,頓時被炸倒一片。炮彈接二連三飛來,炸開,冷不丁的還有「打神了」的步槍子彈掠過,害得驕傲的皇軍官兵們傷亡慘重、狼狽不堪。幾名受傷官兵在申吟或哀嚎,就是距離少佐七八米遠的地方,小澤少尉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霰彈打斷掉的一條大腿,似乎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斷腿之痛一般。
「向南邊後撤!」趴在地上的今田少佐剛剛下達命令就反悔了,急忙又高喊︰「就地臥倒,各隊軍官組織火力線,騎兵向南警戒。炮兵,立即展開還擊!」
大道北面的高地下有清軍步兵陣線,封鎖了大道;高地上有炮兵陣地,兩門火炮頻頻射擊。背後的摩天嶺、連山關是殺聲震天,槍聲炮聲連成一片。唯獨南面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森林靜謐無比,似乎是老天爺留給日軍避開突然打擊、重整陣線的方向。有這麼好的事兒嗎?肯定沒有!這是清軍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
凌晨才有三個聯隊部傳令兵通過細河河谷平地到達連山關,兩個小時之後的現在,日軍大隊在此遭遇攻擊。巧合?不,清國人是故意放過那三個傳令兵,讓他們帶著第一大隊進入這個死亡伏擊圈!精心布置的伏擊圈,肯定不會在南邊給日軍留下活路,對此,今田唯一少佐很快反應過來並作出論斷。
事實也是如此,鎮邊軍馬隊統領永山正隱蔽在密林邊緣,他的身邊有足足九百名騎兵。一旦日軍在步兵和炮兵打擊下撤向南邊,馬隊就會立即出擊在日軍背後狠狠地砍上幾刀。900騎兵從背後沖擊措不及防的700日軍,結果可想而知。
「他娘的倭鬼子,果然沒上當!」永山狠狠地罵了一句,扭頭向左右待命的營哨軍官們吼道︰「都他娘的別躲啦,起來!出去,展開隊形,听我號令!」
一群群騎兵拉著戰馬走出樹林,在樹林邊緣的一小塊平地上列陣,只等上馬突擊的命令。
高地上的楊格看到日軍並未退向南邊,又看到永山的馬隊出現,盡管明知戰局發展多半會如此,還是略微有些失望。畢竟,最干淨利落地解決戰斗的可能性沒有了,接下來還將是一場苦戰。
兩門炮提供的火力打擊強度有限的很,日軍已經漸漸地從甫遭襲擊的混亂中恢復過來。騎兵向南邊展開警戒,步兵兩個中隊分別向南北兩個方面拉出火力線,還有一小部不出所料地向細河運動,看似要趕回連山關,實際上多半是要重拾日軍慣常使用的伎倆,對高地下的清軍步營來個側翼迂回。
至于日軍炮兵嘛,楊格絕對不會讓其展開放列或者退到37行營炮可憐的射程之外。戰場就這麼大,日軍兩門70野炮射程遠超37炮,卻沒有地方閃轉騰挪,除非費時費力地再次涉渡細河,在連山關下放列;又或者向南運動後朝高地放列,把留給清軍馬隊。如果原地不動,在搶先開火的37炮射擊下,日軍炮兵根本還手之力。
軍號聲聲,排槍陣陣,日軍一個步兵中隊拉出火力線向高地進擊。
楊格明白,今田唯一也明白,在雙方炮兵火力發揮不對等的情況下,推進步兵陣線直至發起白刃戰,是日軍唯一可能贏得這場戰斗的機會。
日軍陣線前進,停止的同時射擊兩輪,再向前移動,動作整齊劃一,射擊精確,近200支步槍的槍口上,刺刀閃著寒光。
「不要慌!第一列保持臥姿!第二列不準站起來!不要慌!各哨听從官長口令射擊!「不顧子彈在身邊「嗖嗖」亂竄,龔弼左手提著一桿步槍,右手拿著一柄腰刀,身後跟著三名戈什哈,在陣線後來回梭巡,不斷地提醒部下官兵執行新的戰術。
「 里啪啦……」一排步槍開火,高地下青煙彌散,前進中的日軍紛紛倒下,後排迅速補上,左右兩翼也在前進的同時向中間靠攏,以替補空缺,保持火力線密度和發起白刃戰時的戰陣完整。
論戰術素質,鎮邊軍後營與日軍完全不對等,相差甚遠。可鎮邊軍後營有地利優勢,有賽馬集堡一役打出來的士氣,還有剛剛在全軍貫徹強化的新戰術,縱然官兵們槍法還不行,不過以300多兵力取防御態勢對抗兩百日軍,堪堪打了個旗鼓相當。
火線上打的熱鬧,今田唯一少佐卻看明白了——一個步兵中隊無法突破高地清軍火線,若增加突破兵力就勢必減少南面的警戒兵力,引動清軍馬隊出擊,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在精心布局的清軍面前,自己的大隊不可能取得突破,能夠相持到草河堡派出援軍或者立即下令丟棄一切輜重躲進連山關堅守,才能破解眼前的殺局。
等還是撤?
今田唯一回頭看了看,那一小隊步兵已經在細河邊上了,連山關上青煙籠罩,隆隆的炮聲中,隱約可以分辨出格林機關槍「鐺鐺鐺」的射擊聲。舉起望遠鏡,摩天嶺上旌旗招展,山林間、過山大道上滿是身穿青灰色號褂的清軍人影。
「嗚嗚……」牛角號悠揚激越。
「報告大隊長閣下,清軍馬隊行動了!」
步兵中隊長齋藤正起大尉慌忙來報。南邊,清軍馬隊近千人排成三列沖擊陣型緩緩出動,慢騰騰的、顯得氣定神閑地加速,三里半的距離,想來足夠讓騎兵加速到最快。
「命令騎兵中隊向敵發起決死突擊!」
「板載!」五十多名騎兵傻乎乎地沖向清軍的馬隊,他們的身後,他們的指揮官今田唯一少佐閣下又下達了命令︰「第一中隊掩護第二中隊和炮兵小隊後撤連山關!」
高地上,楊格將日軍動靜收入眼底,也將日軍指揮官的心思揣摩透徹。哼哼,一切盡在楊某人的預料和掌握之中!他又一次舉起右手,高地北坡,一面「聶」字大旗搖動,坡後,記名總兵夏青雲的400騎兵紛紛上馬,他們只需通過狹窄難行高地西側灌木叢就可以像鎮邊軍馬隊那般縱馬馳騁、肆意砍殺敵軍了。
戰場南邊,煙塵漫天,蹄聲如雷。
「啪啪」放了幾槍後,五十多名日軍騎兵如怒海孤舟一般被卷入鐵蹄和馬刀組成的洪流之中,頃刻間就四分五裂,變成掩蓋在漫天黃塵下的五十多具尸體。
細河河邊,一小隊三十多名日軍步兵拉開火力線,準備掩護大隊撤退,卻看到北邊突然涌出一群群的敵軍騎兵,在河灘上加速沖來。三十多人面面相覷之下,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生出相同的心思——逃!逃過河去!決不能跟那五十多名傻乎乎的騎兵一樣白白送死!
「轟!」一發炮彈在連山關西面的殘壁上炸開,日軍格林機槍啞巴了。
山道旁,新奉軍鎮標親兵哨官周昭明從掩蔽處一躍而起,揮刀高呼︰「弟兄們,跟老子去殺倭鬼子啊!給死去的弟兄報仇啦!」
一夫奮起,萬夫呼應。
在猶如掙扎一般的零星槍聲中,連山關被一片青灰色的人影覆蓋,繪有青龍的奉字大旗高高飄揚。
三莊子的河谷平地上,一片鐵騎縱橫,刀光血影的景象,從朝鮮以來,似乎從未有過如此一般由清軍大肆追逐、屠戮日軍的場面。
結束了,結束了。這一切,從昨夜放過那三名日軍傳令兵之時就已經注定,甚至可以說,在楊格向聶士成獻策之時就已經注定。
楊格轉身,聶士成感慨萬千而嘴角含笑的臉映入眼簾。
「軍門大人……」
聶士成喃喃自語︰「楊格,楊格!此戰後,楊格之名必將傳遍四萬里關山!此戰後,我大清各軍勢必士氣高漲,驅逐倭寇之日不遠矣!」
聞言,楊格不喜反憂,此戰動用各軍近八千人,對付的卻是不足兩千日軍,細河戰罷,待要如何攻取草河堡還令人頭疼著呢!驅逐全部二十萬倭寇又談何容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