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楓從一中校園里面出來,上到停在校門口不遠的車里,坐在車里的華武也是憨笑地看了一眼他一眼,並沒有說話。泡書(.)華楓指著回去的方向,華武也就向馬安村的方向開去。在從宿州市回大同鎮的時候,這些縣道的公路開車還行。只是從大同鎮開往馬安村那段路的時候,那條凹凸不平的泥路依然是兩年前得樣子,甚至看起來更加難走。所以,一路上,地面幾乎都是卡住他開的這輛小車的底盤,路上都是發出「 嚓」的聲音,也不知有沒有把這輛車上的零件給震散了下來,如果這輛車不是從那些殺手哪里撿來的,他們開的那輛加長林肯肯定要在大同鎮的時候就要停下來。只是,華楓還是非常奇怪,自己給了差不多一千萬人民幣,怎麼這條路還是以前那條泥路。
「我終于回來了!」華楓打開車窗看著馬安村的熟悉的村落想道。遠處的長長地沱河,盡管它時而發生洪災,給村民帶來了災難,但是他從不感覺厭惡,還有遠處的小華山,路兩邊的麥田,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仿佛能夠聞到一股熟悉的家鄉泥土的香味似的。只是,他發現馬安村依然沒有變化,依然是洪災過後那破爛的馬安村,很多地方都有兩年前留下的洪災淹沒村莊的痕跡。而在他開車進到馬安村的村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村里那些在農田上耕作的村民們,還有那些只有幾歲還沒有上學的小孩子,看到華楓這輛車開進村里的時候,都好奇地追了過來,甚至在後面車後面緊緊地跟著,因為對于他們這些小孩子來說,華楓現在坐的車實在是太奇怪了,以前他們見得最多的也就是村長那輛拖拉機而已,現在覺得要不村長那輛拖拉機好看得多了。
「阿毛,啊牛,狗仔,鳥蛋,你們還記得我嗎?」華楓讓華武將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看著小孩子問道。這些小孩子,在那次離開馬安村之前,華楓都經常見過,只是如今兩年沒見,發現他們這些小孩子也長大了一些。
「你是,你是華楓哥!」那位被華楓叫做「阿毛」的小孩子高興地說道。本來想向華楓走近,只是發現他的手上還拿著泥巴,而且現在華楓的穿著,讓他們感覺有點怪怪的,所以他們都不敢靠近。華楓笑著點點頭,只是想不到如今這些小孩子都變成了這樣了,都變得怕自己了!
華楓沒有再坐上車,而是讓華武一個人慢慢向他的家開去。華楓也就邊向家里步行,邊看向路邊的馬安村的環境,至于那些小孩子都好奇地跟在華楓的後面。其實,在華楓剛剛進到馬安村的時候,就引起很多村民的注意,只是村民們都不敢相信,華楓居然從監獄出來了。
「二嬸。」華楓看著不遠處田邊的一位中年婦女喊道。那名中年婦女听到華楓的喊聲,正拿著土肥料簸箕的她都嚇了一跳,手中的簸箕都掉在田里了。大白天听到熟悉人影的喊叫聲,還以為見到鬼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現在還應該關在監獄里的華楓怎麼就出來了?
「二嬸,你沒有認錯人,是我楓仔!。」華楓笑道。
「爸媽,我回來了!」華楓再次向村里的四周大聲喊道,果然,正在村里村民們都向華楓這邊看來。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是難以相信。而整天在村里無事逛來逛去的村長,第一眼看到一輛小車開進村里的時候,就以為村里來了上級視察人物,正準備去迎接的時候,沒想到再次看向去,看到的是一位穿著西裝打扮的年輕人,再仔細看向華楓的時候背影的時候,他已經認出來了。
「小楓,是你嗎?」拿著土煙斗過來的村長,露出僅剩下幾只黑黃的牙齒問道。
「村長,是我,我回來了,你抽這個。」華楓轉身看著村長笑道,從口袋里模出一盒香煙遞給村長說道。只是,兩年時間不見,村長要比以前老了很多,已經看起來黑不溜秋的臉,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瘦小的老頭一樣。村長看著華楓手中那盒芙蓉王,雖然他沒有見過,但是第一感覺肯定是好煙。他有些不好意思拿著,但是被華楓直接放到對方的手里。
「你,你怎麼可以出來了?」村長把那盒香煙放進口袋之後急忙問道。
「我沒事了,所以放出來了。對了,村長,我當初不是給你們寄了錢嗎?還有過年前,我也寄,怎麼現在馬安村還是這樣?」華楓給馬安村,也就是給他父親在農村信用社的賬號兩次加起來差不多一千多萬元。只是,想不到華楓見到村里的時候,感覺村里要比兩年前,沒有發生洪災之前還要落後。雖然,他很想說,馬安村怎麼還是那麼窮,但是他實在是說不出來。
「小楓,我們都知道你寄了錢,只是信用社不給取。而且,上一次你又出事了,所以我們不敢去鎮政府告他們,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村長無奈地說道。
「是我給你們寄回來合法的錢,他們就怎麼可以不讓你取呢?」听到信用社居然不認取錢,華楓有些怒氣地問道。那一千萬就是存在銀行里,一個月都不知道有多少利息,而如今信用社居然敢不讓他們取錢。
「我也不知道,和你爸爸去找了好多次他們,他們都直接讓保安給趕了我們出去,而且還說要報警。」村長看著華楓無奈地說道。其實,剛才華楓說話的語氣,他感覺現在的華楓和以前相差很大,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見到的最大的官,鎮長和鎮委書記,都沒有眼前的華楓的說話的語氣可怕。華楓稍微舒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現在自己不知不覺中說話的氣勢,會讓人覺得有些緊迫感。而如今回到了家鄉,他也就做回原來那個他。
沒有再和村長說,因為他已經來到自己家門口,只是看到曾經兩層土的,如今變成了一層矮小的破。其實,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父親又在洪災發生過後,在原地上建了起來的矮房。看到家門口有些看起來佝僂,頭上頭發稀少而且蒼白的父母,看著兩人就像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而一旁的瘦小,甚至臉色被曬得黑漆漆的弟弟華強,還有那穿著打補丁衣服的妹妹華莉的時候,華楓不知不覺眼中流出淚水。這一切和他想象中,甚至期待中的家人相差太大了,他知道自己早就應該回來看家人和馬安村,自己的家人和村民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
「爸媽,我回來了。」華楓直接跪了下去。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現在還不到五十歲的父母如今變成了這樣。他感覺這兩年,真的給自己父母拖累了很多。雖然他沒有說,但是他心中一陣痛感,真的感覺自己很慚愧,只是兩年時間而已,現在自己的父母卻是變成這樣。上一次,在華楓的父親和村長前往監獄的時候,那個時候華楓覺得自己父親是老了,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兩個多月不見,如今父親卻是變了很多。華楓並不知道,因為華楓寄的那些錢回來,卻是和村長奔跑了很多次,都沒有拿到,以致因為壓力過大,變成了這樣。
「楓兒。」
華楓的母親直接跑了出來,抱著華楓哭道。她真的想不到華楓真的出來,如今再見到日夜思念的大兒子的時候,她才知道上一次听到華楓打回來的電話是真的。這個時候,華楓的感觸真的太深了,自己太對不起眼前的母親了。本以為自己把錢寄回來,自己的父母,弟弟,妹妹,甚至村民就會過上好日子,沒想到現在卻是變得這樣。
「還不起來,你看把華楓的衣服都弄髒了。」華楓的父親說道。現在真正看到華楓的時候,他真的松了一口氣,至少現在華楓回來,那一大筆錢也就可以解決了。華楓母親听到這里的時候,急忙將華楓拉起來,急忙拍干淨華楓膝蓋上的泥土。華楓將眼中的淚水擦掉之後,發自內心的微笑看著村民們說道。
「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嫂嫂,你們都進去!今天我回來給大家都帶了一些禮物。」華楓打開車尾箱的時候,也就和從車里的華武,把車里的從宿州市區商城買回來的禮品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