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軍指揮部的路上,曾一陽等人才明白,兩位大領導,不是來視察他們的部隊,而是搶著要當軍政委。
很快,讓人的爭執變成了辯論,讓項英無比沮喪的是,雖然他們討論的都是軍事問題。但就這麼一拐,讓瞿秋白帶到了理論上去。工人出生的項英,哪里是研究馬列理論的瞿秋白的對手,才短短幾個回合,項英就支支吾吾的,難以辯駁。
一生氣,就不搭理瞿秋白,反而,拉著曾一陽一個勁的給他說︰「一陽,項叔叔雖然是工人出生,但革命這麼多年,軍事上也是不含糊的,紅四十軍需要一個合格的軍政委,而不是一個書生。還有我可以保證,絕對不干預你的作戰行動,就管好你部隊的思想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讓曾一陽表個態。
瞿秋白卻大眼也不瞧項英,他心里明白,站在曾一陽的角度,誰也不敢得罪,哪里會給你許諾。氣定神閑的,像是在欣賞一路上的風情,項英看在眼里這個氣啊!
這里最為難的就是曾一陽了,說好不行,說不好也不行,只好苦笑著說︰「您二位都是我的長輩,和先父也是朋友,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長,要任命軍政委即便我敢同意,也沒人認,是不是這個理?」
總之,您倆位,打哪兒來就會哪兒去,該干嘛就干嘛!不要在這里消遣我就行。曾一陽心里的這句話當然不過是心底里,自己月復誹著說說。
項英頓時來精神了,哈哈笑道︰「我來就是要征求你的意見,只要你同意,其他的事情,我去找朱老總,找老毛談。」
對于項英的大包大攬,曾一陽是徹底的無語了。心中不禁哀嘆,一樣都是紅二代,哥們不過是早生了幾年,這日子咋比紅一代都苦哇!
陳光等人雖然不是很清楚瞿秋白的來歷,但能夠讓軍委的項副主席,都讓三分的,不是黨的元老,就是一同革命的戰友。站在他們身後的劉先河知道,瞿秋白的身份是多麼的顯赫。此刻他想到是,如果真要是這兩位一起到紅四十軍擔任職務,自己也只能給他們當秘書的份了。
算了,曾一陽不說話,項英也找了個沒趣,。開始和他的老朋友瞿秋白聊起來,剛才還掙的面紅耳赤的兩人,現在好的跟親兄弟似的。夸人不要錢似的,就說他們看到的紅四十軍的官兵,這個好、那個好、總之,是他們見到最優秀的戰士。
陳光豎著耳朵,仔細的听著兩位首長的談話,說道得意處,他還強忍著憋著通紅的臉,心里直樂呵。
可听著听著听著就感覺到不對,這還是夸他嗎?最後,只能說他臉皮太薄,紅著臉,放慢腳步,故意和他倆拉開一段距離,正好听不到他們的談話。可什麼也听不到後,看見項英眉開笑顏的樣子,就忍不住又想听听,心里就這樣糾結著,一路跟著到了軍部。
蘇長青幾個,一听說項英和瞿秋白的身份後,嚇的連聲都不敢吭,心里就一句話,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他自己瘋了。
曾一陽的腿才跨進臨時軍部的小院,一眼就看到範誠在院子里,猶豫著,手里拿著一張電報。
發現軍長來了,範誠小跑了幾步,將手中的電報遞給了曾一陽,然後,湊著曾一陽的耳邊說了幾句。
要說曾一陽的心態夠好的了,但此時,還是明顯的愣了一愣。趕緊展開手中的電報,一眼掃了過去,心底有一個聲音就不斷的問著一個重復的問題,這都是真的嗎?
「鑒于紅四十軍政治工作干部的缺乏,特調軍委副主席項英同志,臨時擔任紅四十軍政委。另,瞿秋白同志擔任陝甘行省蘇維埃政府主席。何叔衡同志擔任西北地區書記處書記。
調紅軍指揮員陳樹湘、黃蘇、胡何林、劉振亞、王炳南……等二十七位同志編入紅四十軍,其工作職務由紅四十軍黨委會上另行安排。
中央決定在十月三十日,也就是三天後,有紅軍總司令、總政委,同時出席,在寧都舉行的紅四十軍的授旗儀式。」
項英作為軍委首長,當然有這個資格看曾一陽手中的電報,曾一陽也沒藏著掖著,反而遞向了項英。
仔細一看,項英就笑了,這電報來的太及時了,得意的看了眼和他並肩的瞿秋白。也不想想,他是降低了多少級才拿到了這個紅四十軍政委的職務。再往下一看,瞿秋白的職務也有,蘇維埃陝甘行省主席,即便他是黨的高級領導,但也沒有想出來,這個陝甘行省到底在哪里。
算是陝西地界呢?還是甘肅地界?
在紅軍時期,中央蘇區在最輝煌的時候,也就是徹底粉碎了國民黨軍的第四次圍剿後,擴大到了六十多個縣,四個蘇維埃行省。
關于這些項英是知道的,但他哪里想得到,這個時期的陝北,只有劉志丹帶領的300多紅軍官兵,在和西北王——楊成武周旋著。如果說,陝甘行省的地界,在這一時期,頂多是幾個小村子,和數百人的紅軍隊伍。
瞿秋白瞄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上,頓時把提著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他只要能和曾一陽一起北進,就行了,從中央總書記的位置上下來,也沒見他有什麼不樂意。反而投入到馬列的理論研究上,尤其他的文學和外語功底,讓他在這一領域如魚得水。
要說拿到這張電報真正犯難的,還就曾一陽一個人,其他人要麼是和自己無關,要麼是滿足了願望。反而曾一陽知道,這回可要自己難受了,電報上不少都是其他主力軍團中的軍師級干部,而他一個軍的編制,難道真的讓他們來當團長?
無意中,被項英爽朗的笑聲驚醒,他才發現,這個問題確實好解決。現在紅四十軍的政委不就是他嗎?就他的身份,去壓那些干部,想必也不會出亂子。
項英哪里會想的到,以後曾一陽一遇到難題就開會,一開會自己什麼都不說,開頭就鼓掌,等掌聲弱了下去後,就說︰「現在請項政委講話。」然後又是鼓掌,最後到會議結束,他都不會說一句話。
三天後,紅軍總部的朱老總、毛政委,悉數到場,還有幾個軍團的總指揮也都陪同而來。
就紅四十軍現在的實力,已經將紅五軍團遠遠的甩開了,即便和三軍團的戰斗力也有的一拼,和一軍團比起來,也不過是人數上吃了點虧而已。
這些項英早就告訴過曾一陽,中央有意提高紅四十軍的編制,使其成為一個主力軍團。但曾一陽一直認為,自己一個軍的兵力,才和國民黨一個師的兵力相當,往往在情報缺乏的年代,很容易讓敵人誤以為自己的兵力是一個軍,會以數個軍的兵力圍剿自己,這樣兵力對比就達到了十比一,讓自己很被動。
就他的想法,要是將編制再縮小一些才好,哪里會想要圖個名聲,給自己找不痛快。
授旗一般都是由總司令親自授予,朱老總也不在乎多跑這麼幾十里山路,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望著眼底下一萬多官兵,整齊的站在高台前的空地上,鴉雀無聲。
每個戰士都透著一股子英氣,就這種氣勢,就夠得上是一支強軍。
很多年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部隊了,一支有著軍魂的部隊,不見的是紀律嚴明的軍隊,但每個在部隊中的戰士都會感染上部隊的氣質。紅四十軍的成長是快速的,快的幾乎是閃電般一夜之間,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尤其是作為軍長的曾一陽,就是這支部隊的靈魂人物,于是曾一陽身上的優點便被無限的放大,投入到全軍官兵學習的熱潮中去。
朱老總並沒有多說話,他覺得下面每一個紅軍戰士的信念都是無比的堅定,和以往授旗不同的是,他舉起了他的右手,大聲的喊道︰「為了革命勝利!紅軍萬歲!」
「為了革命勝利!紅軍萬歲!」
「為了革命勝利!紅軍萬歲!」
……
曾一陽接過那面血紅的軍旗,就在剎那間,整個人身體內的血就像沸騰了一樣,眼中也包含著瑩瑩淚水。此刻,他才明白,旗幟也是有生命的,他是一支部隊的生命。
敬禮——
轉身面對著他手下的官兵,舞動著手中的紅旗。工農相應,鐮刀和鐵錘代表著最革命的群體,靠近旗桿的地方,一條白色的布簾上,寫著中國工農紅軍第四十軍。
上萬官兵一起歡呼,響徹天宇,即便授旗儀式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所有的四十軍的戰士,都還像剛才結束的樣子,殷切的看著那面紅旗。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扛著這面旗幟,走上戰場……
中央的領導們一行,也呆在寧都,不但對于曾一陽和李德制定的行軍路線,和一路上要攻克的城市、要塞、關隘仔細研究其中的可行性。提出了不少寶貴的意見,當然,這些都需要在戰場上不斷的調整,才能保證這支奇兵,能夠順利到達中國的北方。
不過,作為第一站的湖南,幾位老總都很熟悉,說起來,他們都是一路從湖南打過來的。
同湖南省主席——何健,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起來,還把何健攆出過湖南,當時何健一個想不開,要憑借自己的實力,圍剿井岡山的紅軍。被紅四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連省會長沙城都攻破了,雖然紅軍在長沙不過呆了一天的功夫。
但他這個省主席算是當到頭了。這也就是,在紅軍長征的時候,何健幾乎是拼了老命似的,和紅軍過不去,不但所有兵力稀疏派出,還一路追著紅軍。
「一陽,湖南的何健不足為慮,關鍵是他手下的大將,劉建緒,此人文武全才能征善戰,才是大敵。他的二十八軍雖然裝備上比不上中央軍。但湘軍自古驍勇,不戰至最後一人,絕不退出戰場的頑強作風,部隊的韌性很強。這也就是當年曾國藩能和石達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原因……」
一路上,**還是不放心的對曾一陽介紹著湖南的局勢,但曾一陽還是認真的听著,倒是主席的警衛員一再提醒,才讓曾一陽發現,都快送出了寧都縣境了。
曾一陽知道,出了寧都之後,就是敵佔區了,這里敵我滲透還是很厲害的,局勢復雜。為了他的安全,再也不能讓他送了。
恭敬的給主席敬禮,就說了一句保重後,跨上他的棗紅馬,去追他的部隊。
只有主席遠遠的望著消失在視線的部隊,久久沒有移動。
這些天,曾一陽總算鬧明白了,為什麼他的部隊會有這麼多的紅軍干部來,原來在共產國際的王明發現,他指揮不動國內的黨了,萬般無奈下,只好從蘇聯趕來坐鎮。騎在馬上,心里卻牽系這中央蘇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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