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圈套?
不過是一個中隊的日軍,就讓王利發如此小心。
曾一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心。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跟著主力部隊,在綏化邊上設立戰役總指揮部。
而從帶著後勤部隊趕上指揮部的謝維俊,在通信員走後,反而在一邊偷笑。
「老謝,你不厚道。還幸災樂禍上了,這可和你老實人的長相不符合。」曾一陽佯裝不悅,瞪大了眼楮,對著謝維俊的方向大聲抗議道。
「別用你那小眼珠子瞪我,我跟你說,你的眼楮太小,看人要眯起來,才讓人模不著深淺,瞪大了反而無神。哈哈……,還有,別老是說我一副老實人的長相,我不過長得不是太壯實,跟老不老實沒關系。」謝維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毫不在意的指出曾一陽那不算缺陷的小眼楮不夠唬人。
至少,很多虎將都是一雙豹眼,盯上人,能將部下後背的虛汗都蒸出來。
「你……不老實?」
曾一陽故意會錯意,眼神可不太好看。謝維俊在邊上吃著干糧,卻一個勁的搖頭。活躍了一下氣氛,對于行軍打仗的時候,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調和劑。開開玩笑,心情也不會那麼壓抑了。
過了一陣,曾一陽靠近謝維俊,低聲詢問道︰「你說王利發這小子是不是謹慎過頭了,還是別有用意?」
「你心里揣的比誰都清楚,怎麼著,想要考考我?」謝維俊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猜來猜去的多麻煩,有時候,直接問少了中間的猜忌,把問題直接攤開來,一擺,什麼都弄明白了。
那里用得著想這些。
曾一陽也不在意,低聲笑了幾聲,顯得有些狼狽。
任何時候,一個指揮官被當成保護對象,本來就是一種不正常的情況。更何況,部隊是在進攻,而因為最高指揮官距離前線太近,而讓前線的指戰員心有余悸,這怎麼行?
「看來天鎮是去不了,需要合計一下,將指揮部放在那里?」見久久沒有下文,謝維俊開門見山道。
「直羅鎮怎樣?」曾一陽月兌口而出。
這本來是一個預先的方案,前線部隊一旦打響,電台靜默就沒有大的意義。直羅鎮靠近小興安嶺南麓,周邊林地很多,只要在一處林子里搭建好帳篷,建好偽裝,即便是白天,也不怕日軍的飛機偵察。
距離前線也不遠,可以保證小功率電台都能傳達到整個戰場。
「直羅鎮好,這個地方好,背後就是我們的根據地,3縱隊前移動之後,這里就成了我軍的佔領區,排查日偽留下的特務也已經接近尾聲,這兩天駐進各項工作都能剩下不少時間。而且,該鎮地理環境優越,只要1天急行軍,指揮部就能抵達前線,一旦綏化的戰斗結束,部隊西進,指揮部也能趕得上主力部隊,而接下來,我軍的主要作戰方式將由陣地戰,改成長途奔襲作戰。部隊和部隊之間,空隙不能太大,不然對側翼的防衛將是一個巨大的疏漏。」謝維俊誠懇道。
曾一陽沉默的點了點頭,指揮部的事算是定下來了。但在巴彥境內的日軍小股部隊,還是不能讓其成為一個個釘子,在1縱身後威脅後勤補給。必須要一個不拉的都消滅掉。
「肖參謀」
曾一陽想到這里,立刻叫來了大管家肖龍,吩咐道︰「派人馬上去警衛旅聯系上閔中原,讓他從手里抽調3個營的兵力,肅清周圍的日軍小據點,讓閔中原記住,只有後方穩定了,進攻才能打的實誠,讓他一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日軍小股部隊,不能讓這些日軍成為部隊進攻的絆腳石。」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見曾一陽似乎還在想事,謝維俊很快就看出來了。他還以為,曾一陽大概想到了指揮部設在直羅鎮,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或許是日軍故意放棄的控制區域,是一個圈套。
曾一陽倒是沒忘這處想,日軍兵力的布置,很容易看出來。就是集中兵力,往中心城鎮靠攏,將一些重要的城市作為堡壘來使用,這樣一來,不但能夠解決北滿的兵力不足的問題,節節消耗曾一陽的主力部隊,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日軍的援軍有沒有?
張吉海的南滿游擊縱隊,說起來不過組建才半個月都不到。
即便打下了額穆縣城,但是就張吉海手中的一千多主力部隊,很快就會被關東軍發起其兵力不足的缺點。
因為明擺著的,關東軍是想要依托在北滿的重點城市重點布防。從而遏制曾一陽和陳光兩股主力部隊會師的機會。一方面,大量消耗抗日軍民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通過將戰場吸引至松女敕平原,將決戰的戰場轉移至松女敕平原。
會不會是關東軍故意布置的一個鐵桶陣。
想到這里,曾一陽突然有了一些擔心,要是關東軍突然在其身後渡江,只要一個裝備精良的旅團,就能截斷其退路。而從奉天出發,經過姚南過江之後的日軍增援部隊就一定會步步緊逼,通過中東路鐵路的控制權在手中,沿著鐵路往南推進,將抗日部隊一再往松花江邊上逼,最後在外圍重兵集結,形成一個大的包圍圈,中心區域,重兵進攻,就有可能被分割包圍,形成一個圈套小圈的必死局面來。
這個戰術或許可行,可一旦成功實施,那麼最後對于東北的抗日局勢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在松女敕平原上,野司直屬部隊至少有4萬大軍。而陳光兵團也有三萬多部隊,這七萬人將是整個東北抗日的中流砥柱,一旦倒塌,那麼好不容易形成的東北抗日局勢,將又一次進入最艱難的時期。
就想當初的抗聯,成立之初轟轟烈烈,但僅僅兩三年時間。
各地的抗聯部隊,就只剩下架子,已經沒有和日軍一搏的實力。最後只能一直走下坡路,直到退守蘇聯休整。
毒計
是梅津美治郎故意為之,還是巧合,曾一陽想不透。因為炸毀哈爾濱鐵路大橋,對于曾一陽來說,是一個進攻的保證。
只要哈爾濱松花江鐵路大橋,在日本人的手中。
主力部隊一旦越過綏化之後,就要面臨著側翼隨時被截斷的可能。這也限制了東線部隊,往西推進的可能性。等待陳光的,最後也是強渡女敕江,而女敕江也不是拉林河,即便在枯水期,也不是涉水就能渡過的。
建造木筏,收集船只,一旦完成了渡河準備,還要經歷搶攤登陸的凶險。
在作戰中,搶攤登陸是最危險的作戰,即便像是日本、美國這樣的海軍強國,面對有堅固工事的灘涂,也要付出天大的代價。而對于連一艘鐵皮小船都沒有的西線兵團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賭命的游戲。
最後,賭勝了,也是一場慘勝。
而且,一旦強渡女敕江,陳光很有可能將丟掉大部分的重武器,輕裝上陣。這樣一來,渡過女敕江,陳光也無法擺月兌關東軍騎兵集群的攻擊。一旦被咬上,失去了重武器的部隊,對上騎兵,絕無勝利的希望。
可以說,是一個必敗的局面。
曾一陽將想到的這些,剛告訴謝維俊,謝維俊的腦袋嗡的一下,懵了一陣。
良久,謝維俊才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可見情況並沒有預期的那麼樂觀。
曾一陽的憂慮並不是沒有道理,尤其是,日軍控制著姚安等地的鐵路,在松花江以南的關東軍主力部隊,能夠很容易的通過鐵路,在一天之內抵達的松女敕平原,轉車中東路鐵路,可以直插濱江月復地,兩軍之間的聯系。
此時的謝維俊,腦子里也是兩個念頭。
是關東軍故意為之?
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前者,對于曾一陽和陳光來說,都將非常危險。一旦是有預謀的,那麼關東軍方面肯定已經做完了參戰的部隊的戰前動員,後勤等物資也已經籌備完整。
一旦東線部隊進入松女敕平原月復地,迎接他們的將是關東軍一系列的陰謀。
是老鬼子梅津美治郎故意為之,那就安全起見,曾一陽也不能將東線主力部隊,往關東軍布好的口袋中鑽,這是冒險。而且後果是,曾一陽也承擔不起的覆滅。
如果是後者,屬于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局面。這就容易理解了,松花江鐵路橋是在兩天前夜里被炸斷的,修復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失去了兩路平行推進的關東軍,忽然之間發現,原來靠著一路增援,也能達到預期的目的,甚至比預期的結果還要好。
那麼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關東軍確實沒有準備好,從姚南發動攻勢,在松女敕平原上決戰。
一旦關東軍方面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那麼對于梅津美治郎來說,急是急不來的。這不是派遣一個聯隊就能解決的戰斗,少說,梅津美治郎至少要準備好兩個師團以上的兵力,加上後勤和輔助部隊,總兵力至少不能少于七萬人。
再加上在北滿的關東軍2個師團,六萬大軍。
才能將包圍圈圍住,不然兵力少了,根本就圍不住,決戰也不過成了參謀們在紙上的點點畫畫,成不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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