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周海陵從外面探了個頭進來笑道,陸風也跟在他後面朝禹言招手。
禹言笑著道︰「你們怎麼都這麼有空,今天都過來報道了?」
周海陵嘿嘿笑道︰「那是,前幾天老大你和我們于總的颯爽英姿早就傳遍了全市,小弟我恭為創力世紀的小股東,老大你的好兄弟,也是蓬篳生輝,三生有幸啊。」
禹言听他不倫不類的掉文袋,強忍住笑道︰「來了就好,我可告訴你啊,一定要把持住,公司的女孩子可沒你的份,要不然你的娜娜再對你下毒手,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幾個人一起大笑了起來,娜娜手持笤帚滿大街追殺周海陵的事,早已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了。陸風笑得尤其大聲,早先還道張環夠威猛,現在才知道環環與娜娜比起來,那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看見于紫彤和候芸愉悅的笑容,听到周海陵諸兄弟爽朗的笑聲,禹言壓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釋放了好多。事業,兄弟,女人,成功男人的三大件,一個也不能少。
這一頓,自然又是禹言做東,請了兄弟和于紫彤候芸在聖世天堂吃大餐。在這些人當中,只有于紫彤知道眼前這座金壁輝煌的聖世天堂已經是禹言手下的產業之一了。
禹言舊地重游,更是感慨萬千,初遇關雅妮,成為西餐廳領班,被關雅妮引薦到聖龍保全,這一幕一幕就像過電影般在眼前浮起。雖然只是過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可是在禹言感覺,就像是幾個世紀那樣漫長。想起這不到半年時間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般的不真實。
這一頓飯,禹言吃的很不自在,他仿佛能感覺到有人在暗處默默看著自己,可是找遍四周,卻也見不到那個人的影子。禹言無奈的搖頭苦笑。自己或許太多疑了,她應該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這件事也應該是時候告訴她了,而且應該親自和她談一談,不管她是什麼態度,自己一定要做到問心無愧。關敏晴已經將聖主召開長老會的消息傳了出去,幾名外地地長老正在往天京趕來,幾天之後,禹言將宣布一個對聖教影響巨大的重要決定。
如此兩日。禹言都是白天到創力世紀上班,與于紫彤討論公司的事情,晚上則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小屋。于紫彤被諸多事務纏住,想要陪他也抽不出時間。禹言牽掛著曾柔,也沒有心情去關敏晴那里,倒是關敏晴知道了事情經過,好好勸慰了他一番。
看不見小醋壇子,心里總是空蕩蕩的,禹言這時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二丫頭在自己心里竟已經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要是這輩子真的能擁有九號和柔柔。那應該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了。
久久沒有曾柔地消息。禹言心里焦急無比,這天晚上,他實在坐不住了。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了輛車,直奔獵鷹營區而來。
門口的警衛戰士自然是認識禹言的,驚奇道︰「禹隊,這麼晚了還來看曾大啊?」
在部隊里,對職務的稱呼極為看重,副團長就是副團長,稱呼的時候一定要把「副」字帶上,如果像地方那樣把「副」字去掉直接稱為團長。那是極為忌諱的事情。禹言離開獵鷹前是分隊隊長,戰士們對他尊稱為禹隊,中隊長則稱為「中隊」,老曾名頭最大,「曾大」二字惟他獨尊。
見門崗戰士要給老曾打電話,禹言急忙揮手笑道︰「先別告訴曾大,我得好好嚇嚇他。」戰士露出一個了解了的笑容,放下了手里的電話。
禹言輕車熟路的模到老曾家,他可沒膽量去敲門。誰知道師嫂是不是給自己準備好了菜刀。見曾柔的房間還亮著燈,禹言心里一陣溫暖,腳下一踩身體輕晃,便已爬上了曾柔地陽台。還沒往里看,便只听見師嫂地聲音道︰「柔柔,都好幾天了,你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你和你爸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曾柔虛弱無力的聲音道︰「媽媽,我沒有胃口,我想阿言,我好想他。」
師嫂嘆了口氣道︰「柔柔,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和阿言是不是已經——」禹言心里嚇了一跳,急忙豎起耳朵仔細聆听。
沒听見曾柔說話,但禹言知道這丫頭臉皮極薄,一定是在師嫂的追問下,輕輕點頭了。
果然,師嫂輕輕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和你爸就更不能放過小言了。柔柔,你放心,媽媽一定為你作主。小言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地,他心地好,和你也很是般配,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和你爸說去。」
曾柔急忙拉住她道︰「媽媽,別去——」
師嫂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阿言嗎,而且你們都已經——」
曾柔通紅著臉,拉住師嫂的手道︰「媽媽,我是喜歡阿言,可是姐姐——姐姐比我更喜歡他,我不能去搶姐姐最心愛的東西。」
師嫂愣了一下,嘆口氣道︰「小言是個好孩子,你們都喜歡他是情有可原,但現在你與他關系已經這麼親密,那只能讓倩倩做出犧牲了。」
「媽——不是——」曾柔急忙叫道︰「不錯,我是喜歡阿言,就像你對爸爸的那種感覺。」听到這里禹言心中一樂,這丫頭嘴還挺甜的嘛。
果然,師嫂輕啐了一口道︰「小丫頭,沒大沒小的,既然你這麼喜歡阿言,他又願意和你在一起,只要倩倩委屈一點,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曾柔輕輕抱住師嫂胳膊道︰「媽,我是想和阿言在一起,可是姐姐也想和阿言在一起啊,我們都是您的女兒,您怎麼能偏袒我呢?」
師嫂笑著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道︰「誰偏袒你了,說起來我還要揍你呢。」
曾柔將頭藏在師嫂懷里道︰「媽媽,姐姐對阿言的感情我知道的很清楚,如果讓她離開阿言,那無異于奪走了她的生命,要是讓我離開阿言,我——我也不想活了。」
師嫂急忙在她頭上輕輕拍了一下道︰「什麼不想活了,小孩子家家地,別胡說八道。」
曾柔輕輕哭泣道︰「媽媽,我不想離開阿言,姐姐也不能沒有阿言,離開了他,我們兩個都活不了,您就只有這麼兩個女兒,沒有了我們,以後你們可怎麼辦啊。」曾柔話題繞了半圈,終于到了正題上。
師嫂愣了一下,皺眉道︰「那你們想怎麼辦?」
曾柔在師嫂懷里扭捏半天,才開口道︰「媽媽,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阿言那壞家伙好像有什麼主意,他對爸爸說過的,你去問問爸爸就知道了。」
師嫂騰的一下站起來怒道︰「那是什麼話,小言這小猴子,要了我一個女兒不算,還想要我第二個女兒?這,這簡直太荒唐了,這都什麼社會了,怎麼還有他這種思想存在?我早就跟你爸說過了,別練那些什麼功夫了,那都是封建殘余的余孽,是新社會的牛鬼蛇神。你看看,小言原來多好的一個孩子啊,練了那些功夫之後,現在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糊涂念頭啊。」
禹言在外面听得渾身大汗,師嫂果然不愧是宣傳教員出身,喊起口號張嘴就來,大帽子一頂一頂扣下來,再這樣下去,自己馬上就要變成八股之後的辮子黨了。
曾柔輕輕泣道︰「他是挺可惡的,可是如果不這樣,那能怎麼辦?
媽媽,難道您想就這樣失去您的兩個寶貝女兒。」
師嫂來回走了幾步,惱火道︰「你們這兩個丫頭,真是要把我折磨死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能有這樣地美事?即便是我和你爸同意你們這樣的荒唐事,可是你們怎麼結婚,怎麼生孩子?難道還要偷偷模模跟他過一輩子,荒唐,荒唐之極。」
師嫂氣得摔門而去,曾柔也是委屈的哼哼了一聲,顯然師嫂的話正說到她痛處去了。結婚,是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幸福時刻,要真是這麼多女孩在一起,這婚還怎麼結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曾柔一遍又一遍嬌哼道,拔過插在吸盤里的飛鏢,向著輪盤正中心,一遍又一遍的狠狠扔了過去。禹言掃了一眼,輪盤正中一個穿著軍裝的英俊小伙正在微笑,長得和自己一樣的帥。
曾柔扔得累了,看見輪盤上的那張照片,忍不住取下來,細細撫模著,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這個人啊,壞死了,讓我這樣受苦,你卻不知道是在哪里風流快活。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她對著照片,輕輕自言自語,表情之溫柔,與剛才的薄怒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禹言在曾柔背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曾柔一轉身便看見了那熟悉之極的笑臉。她張大了嘴,還未說話,便哇的一聲撲到他懷里痛哭道︰「阿言,阿言,我受不了了,你帶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