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嘆口氣道︰「听說于學姐當那可是天京大學的風雲人物啊,學生會主席,萬千美女之首啊。可惜我來得太晚,竟無緣與她一會,才導致如今我二人雖身處對面卻不相識,一段大好情緣就此葬送,真是可憐可恨,可悲可嘆啊。」
見禹言已有暴力傾向,陸風忙又擺出正色道︰「听說于學姐畢業之後三年,就把一個五十萬的小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蓬勃發展,如今的資產已不可預估。不過有內線消息,據不完全統計,她現在的資產應該至少有兩千萬。上次學校把她作為創業的典型邀請回去做報告,當時可真是盛況空前,那場面人山人海人來人往人雲亦雲人肉沙包——」
「據不完全統計,她有兩千萬資產,請問是誰統計的?」禹言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笑著問道。
陸風嚴肅的點點頭道︰「我統計的。」
禹言對他的無恥已經近乎于麻木了,好笑的道︰「你是如何統計的。」
陸風嘿嘿笑了幾聲︰「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女人的資產大概是她內衣價格的一萬倍。」禹言笑道︰「你是說她的內衣大概值兩千塊錢?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你能透視?還有你所說的這個真理又是誰發現的呢?」
陸風干笑道︰「你的問題太多了,這些都屬于不可透露的個人秘密。」禹言笑著道︰「小樣,不用我出手,照樣有人收拾你。」
禹言嘿嘿干笑著,陸風感覺氣氛不太對,正要說話,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道︰「誰的內衣價值兩千塊錢啊?」陸風對禹言作了一個你小子有種的手勢,轉過身去擠開一個笑臉,用甜的發膩的溫柔聲音道︰「環環啊——」
禹言對他們小兩口的打情罵俏自然是沒一點興趣,轉過頭見候芸額上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臉孔也被烤得通紅,擔心她身體受不了,忙擠過去問道︰「小芸,你身體怎麼樣,累不累?歇會兒吧,我來幫你。」
候芸甜甜一笑說︰「我不累的,言大哥。言大哥,紫彤姐好厲害哦,短短幾年時間就能從一個幾十萬的小公司,發展成一個幾千萬的公司,我好佩服她的。」禹言知道一定是曾柔這丫頭告訴了候芸于紫彤的事,便笑道︰「每一個自立自強的人都是值得別人尊重的,于小姐能創出一番事業,我們當然要好好向她學習了。」
曾柔在一旁插嘴道︰「熊兵,你要多向彤姐學習,我剛進學校的時候就知道彤姐,後來在學生會和她一起做事,才知道彤姐原來真的這麼厲害。」于紫彤笑道︰「小丫頭,你就替我吹吧。」
曾柔拉著于紫彤的手道︰「我哪里吹牛了,彤姐的厲害那是人盡皆知的。」又轉向禹言道︰「你要向彤姐學習,男人要有事業才行,哪像你整天游手好閑的不務正業,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禹言苦笑了一下,也不做聲。
曾柔更來勁了︰「一個人有沒有錢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有毅力有決心,敢做別人不能做的事,要像彤姐這樣,什麼都不怕,一往直前的去闖去拼,總有成功的一天。」
禹言見這丫頭長篇大論,暗自搖搖頭,這丫頭,就是一個沒受過挫折的主,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想干就能干的,又怎麼能理解其中許多不為人所知的酸苦呢。
陳家洛剛從銀行回來,手里捏著一摞鈔票,站在曾柔身旁,見她教訓禹言,心里說不出的爽快,似乎忘了不久前自己在禹言手下吃鱉的狼狽情形︰「柔柔說得太對了,事業才是男人最重要的,于學姐已經為我們做出了榜樣。我已經和我爸爸商量好了,下個月就到他公司去掛職做總經理助理,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會取得成功的,柔柔你就等著看好了。」
曾柔笑道︰「恭喜你啊,陳助理,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啊。」
陳家洛眼中浮現一絲喜色,忙將手頭的一打鈔票遞給曾柔道︰「柔柔,這是我捐獻給失學兒童的十萬塊錢,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曾柔說︰「謝謝你了,那就麻煩你投進募捐箱吧。」
陳家洛走到各個募捐箱前,挨個將錢投了進去,當然,絕大部分都被放進了曾柔的募捐箱。圍觀的人不少,陳家洛有意炫耀一番,行走的步伐放慢,不時拿眼光冷冷的瞅上禹言一眼,心里頭冷笑連連,看你怎麼跟我斗。
禹言皺著眉頭,本來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卻被陳家洛這場莫名其妙的爭斗搞得變了味道,不過對于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孩子們倒是一件好事,如果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就更好了。
禹言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這樣的意氣之爭,只不過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兒。如果自己的忍讓能夠讓陳家洛再拿十萬出來做善事的話,那也是可以考慮的。
曾柔望著禹言道︰「熊兵,你看到人家沒,以後可要多努力啊!」禹言淡淡一笑道︰「如果錢是你衡量一切的標準的話,那和你講話就是我浪費口水了。」曾柔怒道︰「你——」
禹言看也不看她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之亦當有道。這位陳同學能夠拿出這麼多的錢來幫助困難兒童,我是很敬佩的。但我想,錢的價值並不簡簡單單存在于此,像這樣簡單的花錢,人人都會,可是用錢去生錢,去謀取更大的價值,為更多的人帶來工作機會,為社會貢獻更大的利益,這才是錢存在的最終目的。我想于小姐對這方面會有很深刻的體會。」站在曾柔旁邊的于紫彤微笑著沒有說話。
「更何況,該怎樣花錢,花誰的錢,也應該仔細斟酌。自己掙的錢,怎麼花都是天經地義,當然,如果都能拿來做這樣的好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似乎看到了大壯和嫂子在山上辛苦開墾的背影,又似乎看到了小李子爹娘彎著腰在秧田里下秧的傴僂身軀,還有候芸寧願自己挨餓也不肯動用哥哥撫恤金的消瘦的面容,禹言心中一陣酸痛,緩緩壓抑住心中的情感道︰「如果不是自己掙的錢,每動一分一厘最好都要仔細考慮,或許在你瀟灑的揮舞支票的同時,那些為你提供經濟來源的親人們正在烈日下忙碌的奔波勞碌著,也許他們連一口水都舍不得喝。」
這一番話類似于說教,內容十分空洞,但禹言身上那種儒雅淡然的氣質,還有些仿佛歷經世事的滄桑味道,使得別人很自然的相信他親近他。
禹言的語氣慢慢變淡,輕輕一笑,嘴角勾勒出一個邪異的弧線︰「沒有經歷過創業守業的人,是永遠不知道其中的艱辛的。在表面光彩奪目的光環後面,也許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苦辣,因此我們更應該尊重他們的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