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行,禹言就越發覺得自己的做法相當明智。從半山而上,這里就布滿了暗哨和狙擊手,還有成百上千的紅外成像儀,組成一個全面的防守矩陣。
禹言仔細勘察一下這種防守隊形,手法比較熟悉,應該是特種保衛的布局。大概是因為在內地執行任務,所以沒有布置防空警戒,這也讓禹言在樹頂的掠行自由了許多。
可以看得出來這是臨時組建的警戒網,雖然還有些疏漏的地方,但能在短時間內做到這個效果,已經不是一般保衛部隊可以做到的了,畢竟能像禹言這般有著靈敏的嗅覺又能從高處鳥瞰全局的人又有幾個呢。
看這陣勢,應該是大人物到了吧,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期盼的人呢。
禹言心里也是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神功大成,擁有了無比靈敏的嗅覺,否則恐怕早已經被人發現而陷身重圍了。
在這嚴密的布防下,那人更加放下心來,速度越發的快捷,不多久便已到達了山頂。既已到達頂峰,禹言便不再那麼著急,悄悄隱身一塊大石後,仔細觀察這山頂的情況。
這山頂與一般的山大為不同,最奇特的是這山頂竟然是一座峰頂峽谷。正中是一塊天然的平地,四面則全是高約百米的山峰屏障。在靠東一座山峰的腳下,搭建了一處簡陋的小屋,從旁邊不遠處散落的樹木來看,這顯然是剛剛搭建的。
當然,還有更讓禹言吃驚的,那谷底平地上,竟然整齊停放著五架墨綠色的武裝直升機,這是我國自行開發的某新型型號的武裝直升機,目前尚未開始列裝,禹言離開部隊時,獵鷹才開始操作這種直升機。
這陣勢可真不小。禹言不由自主的砸砸嘴,同時也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自己也有好久沒有開過武直了,現在看到了還是有些心癢癢。從編號來看,這幾架直升機是屬于陸航的,禹言頓時心中了然,這一定是空十五軍地。
禹言戀戀不舍的將眼光從武直上收了回來,四處巡視一番。在對面的最高峰上,靜靜站立著一個耙麗的身影。雖然禹言所在處與那高峰之間相距還有三百米。但禹言還是能清楚看見她的樣子。
山風吹動她白色的裙和黑色的發,飄飄欲飛中,她仿佛就是詞落在這塵世間的仙子。艷絕無雙地容顏縱是在這黑夜里也能讓人目眩神迷。
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來說,她的存在不知道是幸福還是悲哀,禹言強制自己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心里默默嘆道。
禹言追蹤的黑衣人靜立在女子身後,一動也不動彈,顯然也深深的陷入了這一幕美景中不能自拔。
直到那佳人發出一聲輕嘆,黑衣人才如夢初醒,強自按壓住自己無比激動的心情。立正大聲道︰「報告!」
女子動也未動。雙目平眺遠方,輕啟朱唇道︰「講。」
聞听她那天簌般的聲音,黑衣人剛剛有所緩和的平靜心態便又被打破。他以極大的克制力,強迫自己將今夜所看到地事情詳詳細細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黑衣人匯報,女子臉上未見任何一絲吃驚表情,只是輕聲嘆道︰「這姓李的也是該死了,拿了人民給他的權力,卻這樣地為非作歹,真是死有余辜。你馬上打電話告訴韓軍長,讓他答應曾天元的請求,給他一個營,讓他造大聲勢明目張膽的去搶人。一定要使勁鬧,動靜一定要大,要鬧出十五軍和獵鷹的威風來,鬧得越大越好。」
黑衣人並腳立正答了聲「是」才應聲去了。女子又是一聲嘆氣,輕輕自語道︰「我這次大概是上了他的當了,他是故意要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解決他的難題的。」
卻听同一個嬌美的聲音又以另一種語氣道︰「嘻嘻,這不叫上當,你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姐姐……」女子嬌聲呼道。滿是撒嬌的味道,忽然她又輕笑道︰
「不過這次這個人總算聰明了一次,我這次幫了他這麼大忙,也不知道他要怎麼感謝我呢。」
「感謝?你要他怎樣感謝你呢?」另外一個聲音狡黠的嘻嘻一笑道︰「不會是要他以身相許吧,他可是有好多紅顏知己了呢。」
女子臉上一紅道︰「姐姐,你瞎說什麼啊,我是看這個家伙自以為聰明地想擺我一道,心里不平衡而已。」
另一個聲音笑道︰「他擺你一道,你也同樣可以擺他一道啊,你讓韓軍長調兵給曾天元去鬧,這事雖然可以成功,但是事成之後,曾天元可是要背責任的哦。這件事鬧大對于我們來說有莫大的好處,只是他的曾大恐怕多少要受點委屈了,你說到時候他是會感謝你還是憎恨你呢。」
女子也笑道︰「凡事都有兩面性,曾天元要救他的兵就必須要舍棄一些東西,不過對這種愛兵如子的領導來說,這點小責任還是完全抗得下來的。更何況這對曾天元未必是什麼壞事,說不定還會有意外驚喜呢。」
另一個聲音嘻嘻道︰「原來你早就胸有成竹了,連這個曾天元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對他可真是盡心盡力啊。」
女子神秘一笑,接著又是一聲輕嘆︰「可惜,我做的這些事情,那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理解。姐姐你也看到了,他每次見到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地。」
禹言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姐妹這種似是自問自答式的對話,要是落在別人耳里可就太詭異了。
「誰?舒小姐在說我麼?」禹言自隱身處緩緩行出,大聲笑道。
舒樂轉過身來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他,好久才發出一陣尖叫︰
「啊,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禹言聳聳肩,雙手一攤道︰「這里風景不錯啊,來轉轉而已。」
舒樂的一聲尖叫早已驚動了周圍的警衛,數十道人影直往這邊飛奔而來,槍械撞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暮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首長?出什麼事了?」一聲大聲的喊叫迅速傳來,禹言不用看也知道,至少有二十個紅外瞄準鏡對準了自己,自己隨時都有被打成篩子的可能。
舒樂皺皺可愛的鼻子,對禹言亮亮小拳頭,意思是晾你也不敢欺負我,口中卻答道︰「沒事,是我的一個朋友過來探望我,你們各就各位,不用管我這邊。「見這邊情勢似乎沒有異常,首長也發話了,警戒哨和狙擊手才慢慢散去,只是所有人腦子里都有一個念頭︰首長的這位朋友是怎麼上來的?難道是天上飛來的?
眾人散開,峰頂又安靜下來,舒樂看了禹言一眼道︰「你是什麼時候上來的?我們怎麼沒有發現?」禹言笑著道︰「我是飛上來的。」
舒樂瞥他一眼道︰「沒個正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追蹤我們的人來的。」說到這里,舒樂猛地又啊了一聲,美目瞪了他一眼道︰「那我和姐姐說話,你豈不是全部都听到了,你,你怎麼能偷听我們的談話呢。」
禹言無辜的道︰「怎麼,我還以為你們是故意說給我听的呢?」
舒樂臉上紅了一下道︰「誰喜歡說給你听啊,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禹言哈哈大笑,左右看了一眼,奇怪的道︰「咦,林心宇呢?怎麼沒看到他?他可是最忠心的護花使者。」
舒樂看他一眼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又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怎麼可能跟上來呢?」
「哦……」禹言拖長了聲音道︰「原來是被你給甩了,唉,真為老林不值啊!」
「你……」似乎看不慣他沒正經的樣子,舒樂從可愛的鼻子里哼出一聲,便聚神凝望遠處的山景,似是懶得答他話。
兩個人一時都沉默起來。幽靜而空曠的山谷中,帶著涼意的晚風輕輕吹動,像是柔軟的手掌輕輕撫過面頰。
見她凝望遠方卻又皺著眉頭的樣子,禹言心中忍不住好笑,便也緩緩走上前幾步,與她站了並排,抬眼向遠處望去。
夜幕降臨,緩緩升騰的霧氣在山谷中漸漸彌漫開來,將遠處的青止,包裹在其中,隨著霧氣的流動,青山綠樹仿佛也慢慢移動起來,就似是一座活動的重巒疊嶂。
「布谷,布谷……」幾聲清脆的鳥叫在空曠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幽靜深遠。禹言雙手合抱捏成圈然後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頓時無數的布谷鳥前僕後繼的歡呼起來,「布谷,布谷……」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了山野。
舒樂看了他一眼,想張嘴卻又不好意思問。禹言微笑著,又在唇邊發出一個音,滿山的鳥鳴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只的布谷在歌唱,聲音卻越發的歡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