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在上官憐家住的幾個月內,雖說也見識了不少山珍海味,但上官家一來低調,不接待外來訪客,二來上官家的人都不是驕奢之人,所以,在陸明眼中看來,上官家的食物也算中規中矩。
但現在,隨著第一道法國大餐被端上餐桌,陸明的眼珠和口水就都險些掉了下來。他指指餐盤里誘人的蝸牛,咽了咽口水︰「這是蝸牛?」
楚菲菲點頭道︰「這是有名的法國蝸牛,被稱為肉中黃金。吃它需要用到特制的鉗子夾住蝸牛殼,然後用同樣特質的叉子將精心制作過的蝸牛肉取出來,方可食用。」她一邊說,一邊做起示範,最後挑出細女敕的蝸牛肉,很是自然地遞到了陸明嘴邊。
陸明覺得這姿勢在旁人眼中太過曖昧,但為了不拂了楚菲菲的面子,張口吃了下去。鮮女敕的肉中裹著濃濃的女乃油香味,入口滑*女敕無比,那滋味真是美妙絕倫。陸明不由食指大動,怎奈周圍還有別的顧客,不可太過放肆,只能學著楚菲菲的樣子,慢慢撥弄起盤里的「肉中黃金」。
正當陸明意猶未盡地舌忝舌忝嘴唇,覺得這蝸牛太少時,又一道從未見過的菜被端了上來。
楚菲菲善解人意地解釋道︰「這道是香煎肥鵝肝,被譽為世界「綠色食品之王,三大美味之首」,有句話說的好,沒嘗過鵝肝,就不算吃過法國菜,陸明,你好好嘗嘗……」
「口感很好,就是量太少。」陸明吧唧吧唧嘴,似是在遺憾,這盤里居然只有兩塊鵝肝。楚菲菲抿嘴一笑,輕輕將面前的鵝肝推到陸明面前,「喏,你吃吧,我吃過幾次,已經有些膩味了。」
「這合適嗎?」陸明臉皮再厚,也不會感覺不到楚菲菲的熱情,這熱情得有些過頭了吧。
楚菲菲正欲說話,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好巧啊,菲菲。」
楚菲菲聞聲眉頭一皺,露出一副厭惡的樣子,但很快便掩飾了下去,抬頭看向來人,笑道︰「好久不見啊,陳翔。」
陸明把視線從眼前的鵝肝上收了回來,順著楚菲菲的目光望去。
藍色的肥大T恤,黑色破邊的牛仔褲,一頭棕色的頭發刺蝟般立起,很像七龍珠里的超級賽亞人。金光閃閃的耳環,英俊的相貌,一臉的臭屁樣,一看就知道是個年輕多金的富少,而且正處于失足邊緣,或許已經失足了。
見識過黃舒的陸明,對這類人特別感冒,所以,當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厭惡之情時,陳翔立即察覺到了。「不知這位是誰啊?」陳翔沒有黃舒那般粗俗、沖動,反而顯得彬彬有禮。
陸明一愣,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正色說道︰「你好,我叫陸明,是……」
陳翔沒有听陸明說完,轉而對楚菲菲說道︰「菲菲,怎麼今天有空出來玩了?早知道的話,我就推掉今天的事情,為你留下一個美好的周末了。」
陳翔無視了陸明的自我介紹,無疑是在給陸明難堪。楚菲菲為難地看了一眼陸明,迫于陳翔復雜的背景,不好直接護著陸明,只能強笑道︰「哪里的話,我今天玩得很愉快。」
「和他?」陳翔不屑地看了陸明一眼,話里都帶著刺,「看這位小哥穿著不凡,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少爺?」
「我不是什麼少爺,只是一名管家而已。」陸明雖然膽小,但不代表他沒有火氣,關乎尊嚴的事情,他向來一絲不苟。就像前幾次被打,陸明硬是沒有求饒,就可見其對尊嚴的重視。眼下擺明了被人羞辱,陸明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陳翔察覺出陸明態度上的變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狂傲起來,「管家,不就是下人嗎?啊,不好意思,我無意冒犯你,恕罪恕罪。」
楚菲菲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不管自己是否喜歡陸明,但陸明作為自己的朋友,這樣被人羞辱,自己再不說話的話就太不像話了,于是聲音也冷了下來,「陳翔,你是在羞辱我的朋友嗎?」
「朋友?啊,我以為他是陪你出來的下人,哎呀呀,真是的,我誤會了。」丫說得一點誠意也沒有,就差把「我就是羞辱你你能怎麼著」寫在臉上了。
陸明以前習慣于忍讓,是因為自己沒本事。如今有了傍身的本領,再一味忍讓就對不起自己了。他看到了楚菲菲看見陳翔時,一瞬間露出的厭惡,想來兩人關系也不怎麼樣,當下更無顧忌,針鋒相對道︰「我是菲菲的朋友,也是給人打工的下人,但我不覺得羞恥,反而引以為榮,比起某些靠父母吃飯的廢物,靠雙手養活自己的我應該驕傲才對。」
陳翔一愣,顯然沒想到陸明敢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偏偏不好說什麼,不然豈不是對號入座,白遭人笑話?
他額角青筋直跳,怒氣仿佛化作了呼吸,從嘴里往外冒︰「哎,可憐人自有可悲之處,妄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下場往往是悲慘的。」
楚菲菲听出了陳翔言外之意,粉面微紅,偷偷瞟了眼陸明。後者好像沒什麼反應,依然不卑不亢地望著陳翔。
「你是哪家的管家?」陳翔見陸明不似一般下人般卑躬屈膝,也不由動搖,擔心陸明是某些自己老子惹不起的權貴家的狗,那樣或多或少會有些麻煩。
「我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管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管家。」
陳翔放下心來,鼻孔里噴出一個「哼」字,轉而換上一張笑臉,面向楚菲菲,「不知伯父近日可好,我好久沒去拜見,伯父不會見怪吧?」
楚菲菲淡淡說道︰「不勞掛懷,我爸爸身體好著呢。」
「哦?那伯父現在何處,我想趁此機會把他和伯母約出來,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吃頓飯。至于某些多余的人,還是自覺離開吧。」
陸明算是徹底看透了,合著這些富二代全是一個樣,目中無人,且不會做人。當下站.起身,沖楚菲菲歉然的笑笑︰「看樣子人家不歡迎我呢,我還是先走吧。」
「等等。」楚菲菲沒有理會陳翔嘴角僵住的笑容,一把拉住了想要轉身離去的陸明。
「等一等!」陸明三人齊齊一怔,抬頭望去,聲音卻是從二樓傳來。
「爸爸!」
「伯父!」
陸明大驚,心想怎麼就這麼衰踫見楚洋了呢?難得見到萬佛會的老大,陸明忍不住抬眼打量。楚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健碩,體型略微發福,不像是黑幫老大,倒像是個路邊賣肉的攤販。
這形象落差也太大了吧。
「你還不能走,陸明。」楚洋滿臉殺氣地望著陸明,身邊的手下一擁而上,將陸明團團圍住。趙沙迅速上前,把目瞪口呆地楚菲菲拉出人群,帶到了楚洋身邊。
「爸爸,你在干什麼?」楚菲菲掙月兌了趙沙,沖楚洋吼道。
楚洋馬上賠上笑臉,「乖女兒,你別生氣,爸爸這是在救你呀,這陸明可是殺害了馬剛的凶手。」
「什麼?!」陸明、楚菲菲、陳翔齊聲驚呼。
「馬剛不是萬佛會四大高手之一嗎,沒想到這小子藏得這麼深,幸虧剛剛沒有做出過分的事,不然這小子指不定怎麼整我呢。」陳翔暗暗松了口氣,自己今天可沒帶跟班,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能殺的了馬剛的人的對手。
陸明冷汗涔涔而下,不知這事情是怎麼捅出去的,看對方的情形,很明顯是準備把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了。
「那個,楚……楚叔叔。」
「楚叔叔?」在場眾人好似一瞬間誤會了什麼,各種聯想紛紛展開,有懷疑陸明是楚洋親戚的,有懷疑陸明本就是楚洋私生子的,大多數人則懷疑,陸明是楚洋內定的女婿……你看,剛剛楚菲菲不是拽著陸明不肯讓他離去嗎?
「我XX,誰是你楚叔叔!」楚洋怒極反笑,眼神更加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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