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殘廢,甚至是死!」
冷酷的警告令得陸明滿腔的興奮頓時化為烏有,他苦惱地蹲子抱緊了腦袋,權衡起眼前的事態利弊。良久,他才雙唇一抿站了起來,粗聲道︰「殘廢就殘廢,反正如果不拼一次,今晚就肯定要去見耶穌了!」
「陸明」點點頭,露出少許贊許之色︰「我可以幫你最大程度地釋放出矢量反轉,把那家伙彈得遠一點,你要抓緊時間,把誓約勝利之劍做出來!」
陸明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了點頭。隨即,鼻尖再次傳來一股濕熱,陸明知道,自己應經回到了現實,于是雙眼猛然一睜,一聲大喝,矢量反轉力場全開,將身上的夏雷遠遠震飛出去。
看著夏雷遙遙墜落的身體,陸明縱身一躍,借著空氣的推力,向後飄去,努力拉開與夏雷的距離。
陸明氣沉丹田,托起右掌,在方才幻境中「陸明」的幫助下,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涌遍四肢百骸,瘋狂地吸收著天地間的空氣。
震懾于這股力量的龐大,陸明呆呆望著掌中迅速膨脹的氣體,此刻才突然發現,頭頂的天空已經變了模樣,不知何時,紅石橋上方竟多出一片烏雲。更為驚異的是,烏雲居然以漩渦的姿態,緩緩轉動著。
「這是什麼?!」
陸明瞪大雙眼,被天空的異象徹底震撼了。
一層厚厚的晶體悄然爬遍鑽石全身,宛如透明的琥珀,在閃電的照亮下,瑩瑩生光。
最後一絲電流從林雷指尖依依不舍地飛往天空,烏雲正中的電壓已經達到了飽和,隨時有可能突破臨界點。噴薄的閃電如嘶吼的野獸,試圖掙月兌束縛傾瀉而出。
「鑽石,你與我的戰斗,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鑽石一怔,隨即看到了拱頂下圍在欄桿旁觀看異象的人群。
他俯身將手掌貼在鋼皮上,為整座吊橋在外的鋼鐵鍍上了一層晶體,淡淡道︰「好了,這下你可以無所顧慮地和我盡情一搏了。」
「現在知難而退,還不晚。」
「就憑你?」
鑽石那身清涼的探險服,早已在先前的戰斗中,被毀去一塊,露出了堅實的胸肌。听到林雷的警告,他不屑地仰起了頭。
林雷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是不想誤殺曾經的好友,這一招我並不能很好的控制,萬一……」
「這個萬一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存在。」
林雷長嘆一聲,舉在頭頂的手微微收攏,凌空虛抓,對著鑽石的方向猛然揮下。
天空的漩渦驀地停止了轉動,仿佛定格的照片,竟連自然界中無拘無束的風,都被某種力量牢牢禁錮住了。
漩渦深處的巨大電球,劇烈顫動起來,身上如細紋般的電流紛紛涌向一端,越匯越大,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橋上的人群睜不開眼。*的路人慌亂起來,起先的好奇,在耀眼的光芒亮起時,化作了對死亡的恐懼。
這莫不是末日的征兆?
一位紅色裙裝的女人,忘記了掛斷手中閃動不已的手機,臉上的神情逐漸被驚恐所取代,緩緩向後退去。在她的帶動下,其余圍觀的人,都產生了相同的心理,互相對視了幾眼,也不知是誰率先驚呼了一聲,攪動了這個原本寂靜的群體。人們爭先恐後地往橋下跑去,竟連停在一旁的愛車都不管不顧了。
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狂風突然吹起,裹挾著飄飛的絮物,飛快地往橋下匯聚。
這一陣狂風,更是火上澆油,徹底引燃了人們緊繃的神經,驚呼聲、哭鬧聲此起彼伏。
上官憐站在窗邊,透過薄薄的紗簾,凝望著市區方向那片駭然的烏雲,目露擔憂之色︰
「徐管家,這就是林叔叔的能力?」
「不錯,這是林雷在過去的一次大戰中,臨時創出的招式,不可謂不厲害。」
盡管徐子將對林雷有著諸多反感,也不得不承認林雷非凡的實力。上官憐對徐子將無意中透露出的信息來了興趣︰
「過去的一次大戰?」
「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有些忘了。」徐子將尷尬地轉過了頭。
「如果陸明在林叔叔那邊的話,希望他能夠安然無事。」上官憐輕輕模了模柔順的紗簾,喃喃自語,徐子將微微一笑,柔聲道︰「大小姐,請相信陸明,他身上所流淌的血統,怎會輕易讓他出事呢。」
上官憐仍是一聲輕嘆︰「父親在電話里,依然讓我對他保守秘密,可父親也不為我想想,整天要對他冷著一張臉,真令人難受。」
徐子將听聞此言,卻是皺了皺眉。當他得知陸明被吸納成為「零」的一員時,便意識到,上官靖的計劃已經全面開始了。只是他想不通,那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男人,為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不肯把真相告訴陸明。
順著上官憐的目光,徐子將遙遙望向遠方的黑暗,良久不語。
已經達到極限的電球,終于在一聲怒吼之後,宣泄出自己的怒火。
被林雷竭力縮小範圍的閃電,最終化為一束電光,瞬間將鑽石籠罩在其中,淡淡的身影,很快就被暴虐的電流所吞噬。
拱梁顯然無法經受如此的高溫,僅僅被電流稍一觸踫,便灰飛煙滅了。不僅是拱梁,鑽石所處的一條直線上,全部在瞬間蒸發了,整座紅石橋在劇烈的晃動中,硬生生缺了一塊。
當最後一抹電光淡淡消散,林雷面前已然空空如也,只剩下電流的余威,兀自在紅石橋身上 啪作響,為紅石橋點綴上點點藍色。湍急的河水盤旋著匯入漩渦的中心,竟連固定在岸邊的船只都受到影響,在洶涌的河水里上下起伏,想要掙月兌鐵鏈的禁錮。他低頭看了眼下方的河流中在剛剛一擊之下產生的巨大漩渦,苦笑起來︰
「我說過,叫你知難而退的。」
轉而望著空蕩的紅石橋,這才發現橋上的路人都已散得一干二淨。惟有橋身上的電流還在微微跳躍著,整座橋除了些許的藍色,完全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林雷轉身想要離開,眼角忽然瞥見一根手指粗細的晶體,固定在不遠處完好的拱梁上,一直延伸到漆黑的漩渦中。只因這鏈狀的晶體顏色過于平淡,如果不是眼力好,根本覺察不到。
林雷停下了腳步,眼光變得復雜起來,驚疑,擔憂,更多的卻是一絲釋然。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鑽石帶著一大片水霧,躍出漩渦,拉著手中的鏈子,穩穩站在了林雷面前。林雷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
「我不得不承認,以前的你,已經從我的記憶里死去了。從今往後,我會記住現今的你,能與我相抗衡的你。」
「在我听來,你這番話無疑是在表現自己的倨傲而已。」鑽石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聲音依舊冰冷。他神色如常,抹去水珠的手,其實仍處在麻木中,剛剛的雷擊,他雖然扛住了,但那一擊的威力太過巨大,他還是受了傷。
所以,他表面上看與林雷勢均力敵,其實剛才的對決,已是他輸了一籌。
林雷突然「咦」的一聲,疑惑地伸出手,感受著空氣中異常的波動,訝然道︰「這風不對勁!」
一開始以為這風是自己剛剛凝聚招式時所引起的,此刻烏雲逐漸消散,這風卻無絲毫停止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猛烈。
鑽石也是頗為詫異,確定了風的方向,轉頭望向橋下,這一瞧,不由愣住了。
借著淡淡藍光,只見橋下草叢中站著一個隱約的身影,而這股詭異的颶風,正涌向那身影高舉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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