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力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仇恨

作者 ︰ 小小木九

陸明出神地望著窗外勢頭不減的大雨,心想最近的天氣預報蠻準的,竟然真被它說中了,哪像千樺市那邊,明明說有大雨,自己愣是帶著一把傘,頂著太陽上學放學。那時,周圍路人的眼神,大抵是對自己的同情。

由于昨晚的騷動,夏娜仍蜷縮在床上,沉浸在睡夢中。陸明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門外,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名護衛,見他出來後微微鞠躬行禮。看來,經過昨晚的事情,花家已經加強了防衛,雖說起不到多大作用,但用來警示襲擊還是很不錯的。

並不是陸明看不起這些沒有能力的護衛,盡管他們在體能上異于常人,勉強算作異能者,但在真正的能力者面前,完全不夠看。他們此時向自己行禮,多半是在昨晚見識了自己的「可怖」實力,才對自己禮待有加吧。

他點頭還禮,輕聲道︰「麻煩兩位大哥好生照看里面的女孩,我去找花小姐有事商談。」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房門前,分別守住一邊。陸明微微一笑,算是謝過了。

沿著記憶中的道路三拐兩拐,當他看到眼前一處僻靜的別院時,終于明白,自己是走錯路了。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除了院中與靈堂有些相似的小屋外,沒有別的出路了。他正欲原路返回,身後小屋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威嚴的聲音,不像是商量,反而像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陸明一怔,既然此人好心邀請,自己不去就太過不識禮數了,當下推門走了進去。空曠的屋內,擺設異常簡陋,只有正中央一張木桌,旁邊盤膝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雙目輕閉,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來到這里?」

陸明敬對方是長輩,低聲說道︰「這位老人家,我是外來的客人,無意沖撞了您,但請見諒。」老人點點頭,伸手示意他坐下,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也學著老人盤膝而坐。老人道︰「我這里除了幾個經常來的家伙,倒是很久沒有見到外人了,既然你我相遇,不妨好好聊聊。」陸明只能點頭稱是。

老人緩緩睜開雙眼,銳利的眼神宛如獵鷹般精光四射,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嚇得他低下頭去。老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的相貌,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就是從上官家來的陸明?」

「晚輩正是,卻不知老人家是如何得知的?」

老人淡淡道︰「我在花家怎麼著也算個人物,家里的事情多少知道點,見你面生,也不像新招的僕人,那麼自然是上官家的人了。」陸明不知老人底細,但觀其談吐和氣勢,必非常人,當下不敢怠慢,恭敬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只是不知道老人家的身份,實在是羞愧。」

老人笑道︰「那倒不必在意,在這里,沒有地位之分,只是一老一少閑來無聊的對話罷了。」陸明抓抓頭,心想你我初次見面,年齡代溝又那麼深,有啥好聊的?老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里話,輕哼了一聲︰「如果你認為我們無話可說,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陸明臉色一僵,尷尬道︰「晚輩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你父親可是叫陸明華?」

面對老人突然問出的問題,陸明隨口應了聲「正是」,旋即反應過來,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父親的名字?」父親在他眼中,只是個本分的小商人,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動漫周邊店鋪,賺著不多不少的收入,有車有房,也算是成功人士了。上官靖派人找到他時,他對父親居然認識上官家的家主一度感到不可思議,本已淡忘的他,此刻發現竟連花家一個垂垂的老人都認識他父親,這就太不正常了。

難道父親他也是……

他的腦袋有點暈,且越來越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確信,不然自己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這麼多不可思議的麻煩里了。「老爸啊老爸,難道你和媽媽是類似于哈利波特父母一樣的存在嗎,這也太扯了吧。」

老人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幻想︰「你父親與我們不同,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只因認識了上官靖,為此搭上了自己和老婆的性命,真是可憐。」

「什麼……什麼叫搭上性命?」陸明雙目圓睜,低頭盯著地板,只覺天旋地轉,心髒仿佛被一把尖刀抵住,緊張而又疼痛。老人的話,無疑是在告訴他,父親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另有原因!

「怎麼,你真的以為陸明華是死于交通事故嗎?真是可笑,他年輕時可是一名出色的特種兵,死于車禍這種說法,真是玷污了他以前的名號。」老人可惜地搖搖頭。

「難道,那場車禍並不是意外?」雙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陸明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了這句話。老人看著陸明低垂的臉龐,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看起來,上官靖那小子並沒有對你說實話,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也便不奇怪了。」

老爺沒對自己說實話?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短短的時間內,一連串的問題不斷沖擊著他的大腦,思維仿佛一團漿糊,根本延展不開。老人抬頭望著屋頂,似是陷入了回憶中︰「第一次見到你父親時,他是上官靖高中的好友,整天和他鬼混在一起,四處惹是生非。後來上官靖上了大學,陸明華選擇了服役,當了幾年特種兵,練就一身好本事,回來後當了上官靖的保鏢,如此風光了一段時間。

「後來上官家發生了一場意外,陸明華就此消失不見,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直到幾個月前,突然傳來他在車禍中死亡的消息,真讓人唏噓不已。但認識他的人轉念一想,顯然都不會相信他是死于意外,估計他是和上官家原來那次變故扯上關系,因此才遭遇了別人的算計吧。」

「那你知道是誰害了我父母嗎?」陸明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只是本能地問了這個問題。

「抱歉,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可以問問你的老爺,他肯定知道點什麼。」老人觀察出了陸明的變化,眼底的笑意越發陰冷。

陸明緩緩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踉蹌著走出了小屋,蕭索的背影在風中輕輕顫抖。

「呵呵,上官靖,不管你有什麼計劃,我這臨時想出的一手,肯定會夠你忙得焦頭爛額了吧。」老人傾听著遠去的腳步聲,微笑著合上了雙眼,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陸明無力地扶著柱子坐在欄桿上,任由雨水打濕後背的衣衫,落在石磚上的視線好像沒有焦點般,空洞而無神。老人的一番話,宛如晴天霹靂,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他逐漸走出父母雙亡的陰影時,這老人忽然在他心里投下一顆重磅炸彈,掀起了萬丈波濤,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傷感,變為了無盡的恨意。

自走出那小屋,他眼角的抽動就一刻沒有停止過,緊握的雙拳暴起了一根根青筋。小時候,當他看到電視里的主人公嚷嚷著要報滅門之仇時,他還笑話過這些狗血、虛假的情節,眼下他成為了自己所笑話的主人公,才切身體會到了這種幾欲被撕裂的感覺。

他一拳打在身邊的柱子上,發出一聲悶響,緩緩抬起腥紅的雙眼,腦海里不斷閃現著家人生前溫馨的一幕幕,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一滴一滴,混雜著雨水,打濕了身前的地面。

PS︰呼呼,今天狀態不好,昨晚吹了一夜的風,頭痛欲裂,欲裂啊……但可算把這章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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