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森林公園東門外,蜘蛛正靠在大門口,嘴里叼著一根煙卷,悠閑地吐出朵朵煙圈。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趕來,低聲道︰「我們已經回收了三十七支隊伍,目前森林里只剩下三支隊伍了!」
「……」煙頭的紅星靜止了一會兒,蜘蛛愕然道︰「你剛才說回收了多少支隊伍?」
「三十七!」工作人員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低聲道︰「我們也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多隊伍,如此迅速地被淘汰。但我們數了又數,人數剛剛好,也就是說這些隊伍在一天之內就被踢出比賽了。」
「那麼林子里就剩下七個人了?」蜘蛛望著那片幽深的森林,喃喃自語道。工作人員忍不住問道︰「三支隊伍不是應該有九個人嗎,怎麼會是七個?」
「有一個是特別的存在,她贏不贏結果都是一樣的。」蜘蛛輕輕捻滅了煙頭,隨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些淘汰者,其實今年這批人中還是有不少人才的,只可惜遇上了組織里最凶狠的新人三人組。」蜘蛛長嘆一聲,隨著工作人員走入了公園。
……
上官靖已經在燕京大酒店里逗留了很長時間,雖然無聊之極,但是他還不能離開燕京這個目前值得他牽掛的城市。他坐在沙發上,雙手合攏在一起,神色間竟露出少有的焦慮。坐在他對面的鑽石嘿然道︰「沒想到你也有不安的時候。」
上官靖苦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先不說這場比賽對于我們計劃的重要性,單說我把古泉留在陸明身邊,你還能不懂我的意思嗎?」鑽石道︰「我自第一眼看見那陸明,就覺得他眼熟,回來問你你還不承認。現在為什麼向我坦白了?」
「即使我不坦白,你不也已經有了答案嗎?」上官靖嘆了口氣。鑽石極為認真地問道︰「上官靖,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的女兒和陸明那小子究竟是什麼關系!陸明是你的兒子決然錯不了,那名為上官憐的女孩卻又是誰,你在這個城市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上官靖微微一怔,目中露出一絲困苦︰「呵呵,你還記得陸明華吧,也就是我原來的保鏢兼摯友。冰華懷孕的時候,陸明華的妻子也懷孕了,我們還為此立下約定。若兩個孩子為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若同性的話則結為最要好的兄弟或姐妹。
「就在冰華出事的那晚,當我清醒過來並趕到醫院時,得知冰華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個男嬰。悲憤之余,我一邊憎恨著那晚帶來厄運的人們,一邊盤算著退路。我臨時將孩子藏了起來,擔心那伙人口中所說的力量具有遺傳性,那麼冰華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寶物也可能不復存在了。我心知瞞不了多久,恰逢陸明華生了一個女兒,便與他商量好來一次偷梁換柱。
「陸明華帶著我和冰華的兒子跑了,我對外謊稱陸明華在那夜的混亂中身亡,那伙人由于死傷慘重,也就沒有細細追究。過了一段時間,那伙人以探望孩子為由,前來試探陸明華留給我的女兒。他們沒有察覺到異樣,表面上帶著對冰華死去的悲痛,實則歡天喜地地離去了。
「于是,我懷著對陸明華一家以及自己兒子的愧疚,將一顆心全拴在了憐兒身上。不知怎地,我總是將憐兒向冰華的方向培養,想讓她成為和冰華一樣的存在,因此對她的要求在別人眼中很是奇怪。
「後來,我花了不少功夫才弄清那夜的真相,所以才進行部署,決定展開反擊,為冰華母子和為此事而犧牲了美滿家庭的陸明華夫婦討個公道。誰知有一天,這一界的守護者突然找到我,告訴我有人找到了隱居的陸明華,並派人前去調查了,我立馬出動人手前去救援。
「當我趕到的時候,陸明華夫婦已經死了。我恍惚間得到屬下的通報,說是發現了一個少年還有呼吸,連忙趕了過去。那人不是冰華的孩子又能是誰?慶幸之余,我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為何殺掉了陸明華夫婦的凶手唯獨留下了陸明這孩子?
「當時情況緊急,我猜想自己的計劃可能已經被人發現了,只有提前展開行動,借口外出旅游,實則是想把當年受排擠和迫害而離開零的你們聚集起來。現在我找到了你和刀疤,水蛇……也算一個吧。我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把那些至今仍被零追捕的人納入麾下,才導演了假裝要滅掉花家的鬧劇,而零居然真的撤回了人手。
「我之所以一步步把陸明引向零的內部,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原因。我猜想零里面那個老家伙也意識到了我的企圖,卻依然配合我的計劃,不愧為令人欽佩的老狐狸。我對這場比賽抱有期待,那老狐狸顯然也有目的。我一是為了看到比賽的結果,二是為了知道那老狐狸的目的,所以才在這個城市停留了這麼久。這麼解釋,是否解答了你很多的疑惑?」
上官靖一口氣講了這麼多,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大口。鑽石喃喃道︰「難怪我一直看不懂你在做什麼,原來是一直在和那老狐狸斗智斗勇。為了把陸明送進零里面,你為此犧牲了這麼多性命,值得嗎?」
「我讓佷女娜娜在千樺市的所為,以及派出夏雷前去送死,加上燕京的花家事件,都是在為陸明鋪路而已。」上官靖緩緩道,既決然而又無奈。鑽石問道︰「你就不怕陸明一個不小心在你導演的戲劇中丟掉了性命?」
「如果沒有後路,我會選擇這種冒險的做法嗎?」上官靖胸有成竹地說道。鑽石微微皺眉,突然眼楮一亮,失聲道︰「難道你是想……」他不可置信地嘆了口氣,低聲道︰「為了你的計劃,你還真是不拿別人的性命當做一回事啊!」
上官靖淡淡道︰「你現在只知道我這個計劃的目的之一,如果你知道了我這個計劃的另一個意義,相信你也會跟我選擇相同的道路。到時候你會覺得,這些犧牲都是值得並且有意義的。」
鑽石搖頭道︰「正因為我不知道,我才質疑你的動機以及品性。我只希望你除了報仇之外,另一個目的也是值得我們為之奮斗的存在。不然,我不會承認那些你口中的犧牲!」
上官靖微笑道︰「你放心,我自認自己還是有些良心的,雖然這良心在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丟掉了不少。」他緩緩合上雙眼,低低道︰「我的局已經布好了,卻不知那條老狐狸打得又是什麼算盤呢?」
……
「真搞不懂,一場比賽而已,值得你興師動眾親自前來嗎?」林雷快步走著,才能追上走在前面的白發老人。老人雖然頭發花白,但是臉上卻紅潤光澤,走起路來更是虎虎生風,絲毫不顯老態。一身黑色的西裝,颯爽英姿地走在空曠的機場上,笑道︰「林雷,你不知道燕京這潭水的深淺,我實在是不得不來啊。」
林雷問道︰「這場比賽純粹是挑選我的下一批學員而已,怎麼其中還有門道?」老人搖頭道︰「還記得你去千樺市之前我給你的任務嗎?試問有什麼事情能比花家的安危重要的,我卻偏偏派你去捉拿一對S級的通緝犯,只因當時這邊的情況,不適合你的到來。」
「哦?我說怎麼你傳來的命令那麼強硬,險些讓我以為你終于老了呢。」
老人嘆道︰「不得不承認我的確老了,和某些年輕人斗智斗勇真是累啊。對方想要給我設套,我不僅自己鑽了進去,還要順勢給他也設個套。最終的結果究竟能如誰的意思,還真不好說啊。」
林雷怔道︰「怎麼,你已經知道了這段時間來興風作浪的人是誰了?」老人點頭道︰「不錯,我知道對方是誰。但你別問我,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不然你肯定會亂了我的計劃。」
林雷有些不滿,但迫于老人的身份,不敢放肆,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听說你為了和守護者間的一個協議,特例給了他的侍從娜娜一個額外名額,加入我的小隊?」
「嗯,那是我們不久前就說好了的。守護者這人作為我的接班人,與以往的守護者都不同,性格有點古怪,我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些什麼。」老人提到守護者,竟露出些許忌憚︰「記住,以後無論什麼時候,守護者這人都不可小覷,他是我們的威脅。」
林雷沉吟道︰「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從未把他當做是善類。此人行事詭異,總喜歡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候在機場出口處的轎車前,探身坐了進去,司機立馬啟動車子,飛快向前駛去。
老人道︰「我想你們六位番隊的隊長都有這擔心,但是能不能做到重視是另外一回事。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亞當,只怕他控住不住使用了還不穩定的右手,到時候能阻止他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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