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嘆氣,說,「孝哥,您老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海公子玩誰也不敢玩他啊,再說了,這一大天里他們三都聚一起嘛,海公子哪有那功夫倒騰這些?
野戰是看莊孝這些天頻頻出狀況,心里憂著又不能直接告訴小爺,莊孝這種狀況很容易出事兒的。訓練起來玩命的練,純粹把自己當仇人在虐待。要這麼下去,小爺累不死也得傷殘。
莊孝頓了下,掃了眼還縮著脖子的海公子,轉身往外跑。
場子中跑一半了,又停下,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停下,又往外跑。看得出莊孝激烈的思想斗爭,野戰和海公子在後頭跟著,遠遠的看。這些天小爺那神魂顛倒的樣兒簡直能嚇死個人,好在上頭沒人來檢查,莊孝這狀態要被查到了,起碼連降兩級。
到門口了,莊孝一顆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看著外面女人發神,站了好久,在野戰以為終于要出去時莊孝竟然往一邊走,站在修剪得整齊的造型樹後面,兩眼依然盯著外面的人,對身邊警衛耳語了一番,然後讓人出去通傳。
夕夏听出來人說不見時雖然落寞,但這是她料到的,依莊孝當日的怒氣,怎麼會這麼快消失?
莊孝在樹後面一直看著,又恨又跺腳,她就那樣了嗎?難道就沒什麼話要帶給他?暴句粗口,莊孝覺得夕夏這德行真他媽的讓人討厭。
夕夏在外面站得腿都酸了,往里忘了一眼,他應該不會出來了吧,有絲落寞,可能她真把那小子傷到了。
夕夏悶悶的想著,抬眼就看到莊孝站在眼前,心髒突地跳了下,什麼時候出來的?
「有話快說,小爺忙著呢。」莊孝抬眼斜斜的看著她,傲慢又無理,似乎看她一眼都是他格外的恩賜。
里面的野戰和海公子了然的對視,果然還是忍不住,就知道會這樣。
夕夏笑了笑,說,「莊孝,我們談次協議怎麼樣?你說你喜歡我,那好,我可以在你身邊,但我現在需要錢,我弟弟的醫療費用,我希望你能幫助我。我也只是暫借,以後會全數還你。」
是,她是這麼想的,她可以和莊孝成為男女朋友關系,借他的錢,以後會還。她很清楚這錢,任誰都不會爽快的借出來,和莊孝有這層關系,至少她心里愧疚會少一些。
可這話莊孝了听怎麼想?
莊孝那火本來還壓著,一听這話騰地冒起來了,指著夕夏,氣得唇色都發白了,起手捏住她下巴抬起來,大吼︰
「雲夕夏,你拿爺的感情當交易?你傷不死我不甘心是嗎?」
松開她又開始暴躁,左右來回晃動,氣死他了,這些天小爺頻頻上火,口腔潰瘍一個接一個的灌,都這女人害的。竟然拿他的感情當交易?當他什麼人了?他是養小的人嗎?
「听著雲夕夏,我莊孝是喜歡你,沒錯,但不能利用我的感情跟我談什麼狗屁協議。你願意跟我,我們就處,你的事兒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別說錢這狗屁不如的玩意,你就是要飛船上月球爺二話不說立馬給你辦……」
莊孝是急了,怒了,火了,語無倫次的他在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說著說著轉身抓住夕夏肩膀使勁兒晃,「你明不明白?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雲夕夏?」
夕夏點頭,言簡意賅的總結說,「明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你處一塊兒,你就會幫我,是吧?」
莊孝覺得她這話少了點什麼,想想,也是她這麼個意思。她現在這樣,他不是不願意幫,可小爺打的注意就是要在這事兒上撈點便宜,最好把她綁穩了。
莊孝剛點頭,夕夏又接了句,「那就這樣,你放心,錢的事兒我只暫時借用你的,以後會還的。」
莊孝立馬暴跳起來,會還會還,轉身又抓住夕夏的肩膀,「雲夕夏你意思是,你跟了我還想著離開?你當我這是垃圾回收站麻!」
好吧,承認莊孝是不會說話,他這話說完他自己也後悔了。
垃圾回收站?
夕夏心里幽幽的起火,又壓下去,是,她現在在別人眼里都成垃圾了,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願意回收我這垃圾嗎?」
夕夏淡淡的回應著,這麼說自己,她是頭一次,心里翻攪著屈辱和痛苦,奈何她有求于人,就是要低人一等,她忍了。
莊孝以為她會給他耳刮子的,或者大聲指責他,可她沒有,還這麼心平氣和的承認了。他說那話是無意,他嘴賤,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可她這麼逆來順受自己貶低自己又是什麼意思?故意氣他,故意激怒他是吧。
「雲夕夏,你好樣兒的。」莊孝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瞪著眼前的女人,他總算嘗到又愛又恨的滋味了,真TM該死的難受。
手指著夕夏挺秀的鼻子,語氣高亢的說,「雲夕夏,爺現在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一次,爺不回收,也不要了,你愛找誰找誰去,爺不稀罕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莊孝說那話口條子是痛快了,可心髒痛得跟人捏住揉搓一般,- -一下又一下沒有規律的亂跳,沒跳一下就跟要爆炸一樣。
夕夏退了兩步,眼里有淚,她竟然被這她從來看不上眼的小子氣哭了。
忍著,眼淚沒掉下來,抬眼看他,嘴角還強撐一絲笑意,淡淡的說,「我這是自取其辱呢……我明白了,明白了……」
轉身走了。
莊孝一直站著,原地又跺腳,又抽自己耳刮子,他就是嘴賤,明明心里不是那麼想的,她能來找他,他那心都飛天上去了。很好,很好,自己把自己摔了,從雲端直墜地面,他那心眼下是一片血肉模糊。
看著夕夏越走越遠的身影,又氣又恨,那女人怎麼就不回頭,他等得就是她一個回頭而已,怎麼不肯回頭,倔死你得了。
莊孝不走就是等夕夏一個回頭而已,只要她一回頭,他立馬供她當祖宗,她要什麼他都答應。一個回頭而已,看來她也不是誠心來找他,這麼容易就放棄了,他在她心里確實沒什麼地位。
野戰和海公子嘆氣,小爺這是傷了別人又傷自己,這刺怎麼就不收一收?對女人可能像對他們這些皮糙肉厚的兄弟一樣對待了,女人那心多敏感,小爺還得模索一陣才明白這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