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挑了桿槍,其實沒什麼可挑的,長得都一樣。提在手里很有幾分樣子,夕夏回頭對盛夏笑著說,「看我是不是也就幾分女兵的味道?」
盛夏點點頭,黎子卻說,「得了吧,打中再炫也不遲。」
夕夏轉頭去瞪黎子,微合著眼眸又咬牙,然後忽然莞爾一笑,說,「是不是妒忌我?要不,咱們來比比?」
夕夏和黎子這是有淵源的,大學那會兒有體育課,鉛球是必考內容,黎子那鉛球從練習到考試就沒有一次合格過。而夕夏是不論從練習還是到考試,回回拿高分。黎子不服氣,照理說她手上勁兒比夕夏足多了,可她就是扔不遠。老師說她光靠蠻力不行吧,她還不樂意,非說夕夏那是投機取巧,勝之不武。
鉛球要求人體的協調性,夕夏肢體柔軟,經常出去跑活兒,所以對動作的技巧拿捏得很到位。鉛球夕夏是勝了,八百米考試就挫了。從練習到考試,每學期必考的項目夕夏就沒合格過一次,而相反黎子就牛氣了,老師一吹響哨音第一個沖刺的絕對是她,第一個到終點的還是她。
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夕夏健美操拿高分,黎子就是武術拿高分,夕夏功夫扇拿高分,黎子就能拿排球高分,總之兩人在體育項目上是並駕齊驅的。既是對手又是朋友,所以兩人關系從大一到大四都那麼鐵。
「比就比,雲美人,你還從來沒贏過我。」黎子雙手抱胸揚起下巴迎戰。
夕夏給了她一白眼兒,「你也從來沒贏過我。」
騰楓換了游戲幣過來,這里的游戲玩法是自助式,連兌換游戲幣也是機械式,這種完全月兌離人工的商業模式對**oss來說既便于管理,也是一種獨裁手段。對玩家來說,更自由,不受限制。
別說夕夏扛著仿真狙擊槍,學著滾動電子熒幕上的姿勢架上還真挺有模有樣的。
「班長換了這麼多啊,正好,不用再跑一趟了。」黎子拿了幾個幣在旁邊取子彈,然後和夕夏並排站。
另一野戰僵直著身軀,眼楮就跟被縛了魔法一樣直直盯著,一動不動,強大陰鷙的氣息罩住整個身軀,眼神如同揪準獵物的非洲豹一樣,迸發出嗜血駭人的凶光。
野戰從來沒否認過雲夕夏這女人很美,當年對她的印象也僅僅就是美麗女人而已。或許,後來對她產生了一絲興趣,可也僅此而已。
卻不知道,她竟然悄無聲息的慢慢滲透並入侵他的心髒,甚至夜夜縈繞他的思緒讓他無法自拔。
五年,沒有一天他不想拔掉她這顆扎入他身體的藤蔓,白天打一場沒有硝煙卻時時刻刻能葬送性命的戰爭,晚上可恨卻又渴望看到她的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在愛與恨的念想中煎熬掙扎。
當初是他太大意,分明派了人跟著她。一是保護她的安全,莊家老爺子早對她下了殺令,再一個是想控制她的行動。可他的人卻反被莊家老頭的人解決,以至于不知道她會在那天就離開,就那樣留給他五年的痛苦。
五年啊,如今,她依然笑得燦爛,那種笑不是生活所迫出有的,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開心?
對,他滿載一腔的痛苦無處申訴,而她卻過得灑月兌逍遙!
野戰是把夕夏的一顰一笑看得清清楚楚,眼里點點的嬌,點點的俏,點點的可愛,點點的嫵媚……一絲一毫都捕捉得徹底。每一個笑都重重撞擊他的靈魂,清晰了只能在夜里才出現的痛苦和和掙扎。
「戰哥……」
海公子在周圍走了一圈,雖說新時代和莊孝的帝國相比,規模沒那麼大,可還是有優勝的地方,比如某些游戲配備就比帝國那邊合理和人性,也怪不得新時代會搶了帝國那邊的客源。
莊孝和野戰從什麼時候開始爭鋒相對的他也不清楚,曾經的鐵三角如今卻是最強勁的敵手。海公子知道莊孝和野戰是面和心不合,每次不得不聚一塊兒時,兩人不是沉默就是客套的扯幾句芝麻點子的事兒,曾經的兄弟情義如今完全消磨殆盡。
莊孝和野戰對立成敵,海公子夾在中間很不好做人。現在他是跟著莊孝在做事,因為家族的關系,這他沒得選。可野戰即便和莊孝對立,他也時刻顧忌著野戰。
就如帝國和新時代吧,誰都知道新時代是緊跟帝國步伐落成的,這是光明正大的挑釁。一個要保住龍頭位置,一個要標新立異超越它。各業都坐山觀虎斗,看著這場硝煙彌漫的商業戰爭。
帝國幕後的老板並未透漏,可野戰是知道那是莊孝手頭最大的一股利益。
「戰哥,你怎麼了?」
海公子走近野戰,順著野戰的目光看過去,瞬間撐大眼楮,他沒看錯吧--雲夕夏?
嘴型都成‘0’了,天,別人不知道莊孝這些年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他知道,太知道了。
海公子就不明白看到雲夕夏他怎麼這麼激動,可能是為莊孝激動的,心底吼著︰
孝哥,您老人家總算苦盡甘來了!
雖然他對雲夕夏當年一聲不響就走了很介意,可當事人都沒半點怨怪她,他有什麼好憤怒的?他是為兄弟不值,是氣這樣一個女人讓他兄弟陷入劇毒情網中。
可氣歸氣,既然兄弟舍棄不了,那他只能勉強接受。他也希望莊孝能幸福,不管這女的有多卑劣,能喚醒莊孝再成人類就已經足夠了。
人類,是的,五年前的莊孝是正常的人類,嬉、笑、怒、罵,有鮮明的性格偏向,可現在,一具行尸,只會工作的行尸,冷漠得毫無生氣。
海公子正準備過去,野戰已經先他一步踏著疾風走過去了。
「戰哥……」海公子心底陡然一涼,狠狠拍了下腦袋,他怎麼忘了野戰好像對雲夕夏也……
海公子在考慮是現在通知莊孝還是先瞞著,可這要是莊孝過來看到野戰,那不又是一場惡戰?
這邊夕夏需合著眼,瞄準目標,這個射擊不僅距離遠,目標物還小,就是箭靶的設計,正中紅心才有獎可拿。雖然難度大了點,可獎勵很憂,大大小小的公仔在市面上出售都在三位數以上。
一般玩這個都是小情侶,女孩子就沖那些各式各樣的公仔也會讓男朋友給打下來,因為幾個游戲幣遠遠少于三位數,而且男朋友打下來更有意義。
夕夏面色鎮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好像有些不穩,這槍不重,可端久了瞄不準手臂就酸。
夕夏咬牙,扣動扳機,卻在這剎那間她的槍桿子被人握住偏向一邊,子彈破空而去,‘ ’一聲嵌進牆面,歪了。
「你……」
夕夏氣惱,這不成心搗亂嘛--
憤怒望去,責備的話還沒出口就給生生卡住,瞪大眼楮望著頂頭狠狠盯著她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的男人。臉上的憤怒也定住,又添震驚,所以令她此時表情看起來很怪異。
夕夏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就是很驚訝,很驚訝竟然還會見到這些人。對她來說,莊孝、野戰那都是頂層的人,以前是因為認識了莊孝,所以見到他們那個高貴圈子里的人。
可現在,她是真的沒想到世界還可以這麼小,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竟然還會再遇到。
其實夕夏第一時間是沒反應過來的,因為野戰此時的臉有些猙獰,在她眼里看著有些怒目橫瞪。
野戰手握著槍桿子扳向一邊,兩眼緊緊盯著夕夏的臉,眼神凶狠而渴切。兩兩相望,野戰眼里竄出的火焰幾乎灼傷夕夏的眼,夕夏越來越感到壓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仰,野戰緊緊閉眼,兩秒後瞬間伸手拉進夕夏然後用力揉進懷里。
吸氣--吐氣--
「很好,你終于來了。」野戰箍得很緊,低低的吐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
他說的是‘你終于來了’而不是‘你終于回來了’,他的潛在意思是說,她這是終于來到他的世界里,不是回到這個地方,同等于他在說‘你終于屬于我了’。
夕夏整個人僵住,手里的槍‘ ’地一聲掉在地上,有些發傻,誰來告訴她,什麼情況?
她跟野戰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海公子見到她來個熊抱勉強說得過去吧,可野戰?
「戰哥……」海公子走近兩人,眉心擰扯著郁結,看向夕夏的眼神有憎恨,也有不屑,真是蛇一樣的女人,禍害了莊孝一個不夠,連野戰她也想?
「姐……」盛夏沒見過野戰,本來一門心思在黎子身上,那邊他姐被欺負了所以才慢半拍,剛要沖過去被黎子伸手拉住。
「朋友……」黎子是見過野戰的,雖然就幾次,但因為她接觸過的優質男人一只手都能說得過來,所以野戰很榮幸的被她記住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她也沒弄明白,不清楚是老朋友見面的熱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畢竟,野戰那男人的樣子有點慎人。
「你姐認識的朋友。」黎子又補了句,應該是太激動所以來個熊抱吧,莊孝剛回來時見她第一面也是挺激動的。
黎子這邊抓著盛夏在解釋呢,那邊兌了游戲幣回來的騰楓看見,二話不說,沖上去伸手就扯野戰手臂,「請自重……」
可話沒落,野戰反手一拳給騰楓砸過去,雖然方向不順,可力道絕對夠。
「啊……」
「騰楓哥……」
這都沒反應過來呢,騰楓被毫無預兆的打退了幾步,盛夏和黎子一左一右趕緊攙扶住。
「你是誰啊,你怎麼能動手打人?」盛夏不服氣,指著野戰怒喝。
野戰單臂扣著夕夏轉身,眼神寒冽,掃向盛夏,瞳孔微縮,低頭看了眼夕夏,那是她親弟弟,這他當然知道。
海公子也沒料到野戰會動手,要說曾經野戰比莊孝性子還內斂些,極少看到主動出手。有些著急,海公子當然明白野戰有此反應的原因,野戰這是上心了。海公子強壓下心底的憤懣,底喊︰
「戰哥,別這樣……」
野戰雖然和莊孝在生意上是勁敵,可畢竟還沒撕破臉。這要是和雲夕夏扯上些什麼,就算是無心的,被莊孝知道了也會一發不可收拾。莊孝的瘋狂,野戰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海公子在提醒野戰,做事不能太過分。海公子畢竟也不確定野戰這麼對雲夕夏,是因為真有心思還是故意針對莊孝。
可不論前後者,野戰都過分了。莊孝什麼都能讓一步,包括野戰這新時代的落成,可不能踩到他的底線,莊孝的底線就是雲夕夏,那是誰都踫不得的寶貝疙瘩。野戰這麼做,那就宣示了要和莊孝為敵。
野戰寒冷的目光掃向海公子︰
「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海公子欲言又止,眼楮看向夕夏。
夕夏現在是沒以前敏感了,性子有些改變可本性在吶。很不高興,滿面冰霜,冷冷的提醒︰
「先生,我腰快斷了。」
野戰垂眼看她,因為離得近,夕夏這抬眼才發現野戰貼合眼瞼的睫毛很密很長,恍了下眼,心里吶吶的想,一個男人的睫毛怎麼會長那麼長呢?
「你來了。」野戰松開她,他雖然不如莊孝跟她處的時間長,可她的行事作風他能明白她什麼樣的女人。這種有主見的女人,你逼是逼不來的,只能順著她,必要時再采取特殊方式。
夕夏沒答話,不知道是沒听到還是怎麼地,退開野戰身邊,一步,又退了兩步,然後輕輕拍拍身上的灰,當然如果有的話,她只是僅僅以此表達她對被陌生人踫觸的介意而已。
她臉上也沒有惱怒的樣子,表情淡淡的,密密的睫毛刷子輕輕煽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下眼瞼上,要仔細瞧,她嘴角還噙著絲若有似無的笑。拍完了後看看手,臉上閃過厭惡的表情,很快,可又足以令每個人都看見,似乎她是無意的,可明明又是那麼坦然。
黎子更狠,立馬翻包包抽出張濕紙巾來,扔給夕夏,「給--」
「謝了。」夕夏抬眼看著黎子坦然的接著,再坦然的笑。
手擦干淨了紙巾揉成團,騰楓那動作就跟訓練好的一樣,接過轉身扔垃圾桶里,相當默契。
夕夏說,「剛那不算,我受干擾了,重新來過。」
「行啊。」黎子端著槍準備射擊。
野戰動手那一刻黎子確實擔心的,可現在她放心得很,她怎麼可能忘了,雲夕夏是誰啊,雲夕夏從小到大應付過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吧。什麼樣的男人雲美人搞不定?
這幾年後黎子以為夕夏的殺傷力減弱了不少,瞧她平時那嘻嘻哈哈的樣兒,哪有當年冰美人的氣質?可就剛才吧,瞧瞧那眼神兒,真以為她在笑吶?她那是不屑,是嘲笑。所以黎子心里為這些日子看扁了夕夏而說了聲抱歉,女王還是女王啊。
騰楓也退在一邊,他了解夕夏,一般沒有她應付不來的時候。看夕夏對那男人的態度,他就猜到不少,所以並不擔心。
雲夕夏另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她能讓身邊人放心,無論哪方面,或許跟她的自信有關。
騰楓帶著盛夏挑槍支,讓他也來玩玩。騰楓雖然顧著盛夏,可眼光始終在夕夏身上。如果那男人再無恥一次,他絕對再次出手。
夕夏這才抬眼看野戰,她看他的目光不在他的預料中,太平靜了,明顯的疏遠,她是不想承認她認識他。
這讓野戰心底狂躁,卻又郁結不得發。
夕夏說,「讓讓。」
她這比賽呢,這人看不見是吧,別地兒處著不行?
「裝著不認識就完事兒了你以為?」野戰突然心情很好,還笑出聲來。
他剛才怎麼就沒明白,她越是這麼故作冷靜就表示她越不想跟他有何瓜葛。多少女人爭著搶著要跟他有所瓜葛而她卻不想,他可不相信她會多麼志高行潔,不然當年也不會委身于莊孝。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她這是怕他,怕跟他有瓜葛。
怕--
怕他好,他就擔心她不怕呢。
夕夏突然頗為懊惱,抬手輕輕撫額,表情相當痛苦,「你是?唉--你也知道,我貴人多忘事……不過我瞅著你還是極眼熟的。哦--我也知道這當然不可能,看先生你這扮相,肯定不是我們這層次能認識的人,所以……」
這話意思很明白了,她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
「沒有所以!」野戰伸手拽住夕夏想拖進懷里,夕夏眼開,立馬抬腳朝野戰踢去,野戰腿後撤避開夕夏的腳。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野戰就沒招待過這麼難訓女人,一再的拒絕讓他有絲怒了。
「你才應該給我放尊重點!」夕夏反唇相譏。
夕夏話落騰楓已經沖過來了,拉著夕夏護在身後,「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別以為老首長給你撐著你就能四處橫行,這是法治社會!」
「喲--騰少爺,我留意你很久了,青年才俊啊……」野戰一邊笑著客氣寒暄一邊出手快如閃電,拳頭結結實實落在騰楓胸口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就那麼兩下騰楓竟然給趴地上了,腿折在地上起不來。
野戰噙著絲嗜血的冷笑,「這世上還真什麼樣兒的人都有,沒那本事就別逞英雄,不然就成現在這德行,英雄逞不了,成了狗熊。」
「戰哥……」海公子再次欲言又止,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呢,這要是被別人拍下來,明天的報紙又不得安寧。
「仗勢欺人的……」騰楓就再好的性子被這麼一說那也壓不住怒火。
夕夏嘆聲氣,拍拍騰楓肩膀低低的說,「有些人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介意這麼干什麼?惹不起躲唄,剩下的游戲幣以後挑個好日子再來玩,哦,對了,能帶走吧?」
騰楓眼里的怒火漸漸熄滅,看著夕夏點頭。
黎子端著槍轉身指著野戰,這槍子兒打不死人能打痛吧,可恨她膽兒不肥,她要是膽兒再肥些立馬給這些仗勢欺人的家伙幾膛子彈吃。
擱下槍,盛夏也跟著放下和夕夏把騰楓扶起來頭,幾人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野戰沉下怒氣,跨步追去,海公子身體下一刻擋在野戰前面,不甘心的說,「戰哥,你沒看到那女人嫌棄憎惡的表情嗎?你堂堂易陽總裁何必去自取其辱?」
「辱?」野戰陰鷙瞬間襲卷瞳孔,迸發出冰冷危險的氣息,下一刻抬手卡住海公子脖子,「誰給你膽子在我面前放肆的?選擇投靠莊孝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你真以為我該惦記著以前那些破事兒不會對你下狠手?既然你已經成了莊孝的一條狗就安分的滾莊孝身邊去!」
海公子瞬間呼吸困難,又很震驚,野戰冷笑,「很意外我知道你們的勾當是嗎?帝國幕後老板和律一集團新任總裁都是莊孝吧,以為仿得密不透風,想殺大家一個防不勝防卻早被我洞悉,莊孝現在是不是很無力?他派你來監視我是想探得我下一步計劃,陸海軍啊陸海軍,你這商業間諜真是做得失敗,當年在部隊多一分用心都比現在強。」
野戰手下一松,把海公子推開,掃了眼面色紫漲的海公子大步離開,卻轉向夕夏等離開的另一個方向,轉進旁邊安全通道和另一個游戲區中間,勢如閃電,出手擰住拔腿欲跑的嘍,冰冷的聲音劈頭砸下來︰
「拿來!」
「孫、孫少……」被緊擰住衣襟的人個子瘦小,身前掛著一抬相機,帽子扣在頭頂上,正一臉慌色結結巴巴想告饒。
野戰太說拿過相機,順手一拳揮那狗子臉上,「敢透露半個字,我會讓你在世上消失得徹底。」
「是,是是……」那狗仔早嚇得面無血色,這得了性命當即屁滾尿流的逃開。
野戰翻看拍下的照片,一一翻著,拍得還真不錯,雲夕夏的臉很清晰,從他摟住雲夕夏那一刻起到剛才卡上海公子脖子的照片都有。野戰嘴邊來開一絲笑來,取了記憶卡相機扔廢鐵一樣扔角落。
他的生活,燃起目標。
…
騰楓被野戰打那幾下起初通過那陣兒後就沒什麼反應,可事兒發是在第二天,騰楓還在政府沒下班,體內一陣絞痛,後又吐血支撐不住,被人送進醫院。
這事兒夕夏這邊都不知道,野戰出手時確實下了力氣,可都沒想到有那後果。騰楓被打出內傷,情況不嚴重,可必須在醫院休養幾天。
別的都還好,就是卡著那時間不對,兩天後是騰楓滿二十七的生日,他這因傷入院,除了家人和同事外都是瞞著的,也等于兩天後他會在醫院度過。騰楓很想那時候有人陪著,哪怕一會兒也好,可他不想告訴夕夏,不希望她自責。
兩天後騰楓過了清靜的一天,晚上出去在醫院閑逛了一圈,有些煩悶,在外面晃了好大一圈,才慢慢捱回病房。
一進門人就呆了,病房里給布置得極喜慶,氣球一摞一摞的橫牽在中間,好些久違的熟悉面孔,大家在看見他站在門口齊聲大喊︰
「老班長,生日快樂!」
這一剎那給騰楓感動得,熱淚盈眶,溫暖淌過心底,很快淚濕了眼,「我以為沒人記得……」
那是很強烈的幸福感,騰楓有些情緒控制不住,不斷的抹淚。
騰楓走進去,看著一張張熟悉臉淚如雨下,這些都是曾經的大學同窗好友,班上能來的都來了,有結婚早的連娃都領來了,屋子中間擺著一個三層的蛋糕,有幾個小孩子一直墊著腳要爸爸媽媽他吃。
「謝謝,謝謝大家……」
就在這時候屋里的燈關了,婉轉的聲音如天籟響起,夕夏從門外合著音樂唱著歌慢慢走進來,兩眼與騰飛對視︰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那里
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感謝你能讓我遇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里
……
夕夏一句一句的唱著,緩緩向騰楓走近,騰楓紅著眼,咬緊牙壓住來自心底的深深感動。
「夕夏……」
夕夏唱完,人停在騰楓眼前,笑著望他,真誠的說︰
「謝謝你,騰楓,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會在哪里……真的謝謝你,生日快樂!」
夕夏抬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滴,騰楓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握著攤開她的手心用臉輕輕的磨蹭,閉著眼依然關不住泉涌的熱淚。
「接吻,接吻,接吻……」
不知道是誰先起哄,一拱大家都跟著起哄,一聲一聲的吼著︰
「接吻,接吻,接吻!」
所有人把他們圍在中間,呼聲越來越大。
此情此景不能用理智來考慮事情,騰楓順應民心,低頭真的吻了夕夏。夕夏有些僵,但還是受了。
騰楓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沾了些她唇瓣上的唇蜜,看她的眼神膩滿了柔情,水一般令人沉醉。伸手把夕夏抱進懷里,抱著她,有意用掌把她的臉壓進胸膛,讓她挺挺他為她心跳的聲音。
听到沒有夕夏,它,在為你而跳!
「喔--」
所以人拍手叫好,掌聲雷動,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祝福和羨慕。老班長和雲夕夏這一對是被大家最關注的,老班長痴戀九年,似乎他們終于看到兩人修成正果一樣,一個勁兒的鼓掌拍手。
一個小女孩受她媽媽指示抱著束花走近騰楓和夕夏,抬眼望著叔叔阿姨,似乎他們不理她,小姑娘伸手拽著騰楓的褲管兒,拽一下沒搭理她,還抱著漂亮阿姨,又拽了一下,再拽了一下。
騰楓松開夕夏,垂眼看著小姑娘,這時候所有人也安靜了,目光囧囧有神的盯著他們看。
「媽媽說,要叔叔求婚。」小姑娘把花束舉得高高的,遞在騰楓面前。
騰楓瞬間怔住,眼里有激動,有感恩,也有難以置信。因為這些老同學的慫恿,所以受到莫大鼓舞,接過花,提起勇氣,單膝跪在夕夏面前︰
「夕夏……」
夕夏嚇著了,這是不是玩太大?她只答應李勝前面唱歌的部分,可沒點頭玩後面的。有些惶恐,騰楓的感情是她一直逃避的東西,轉身想走,卻即刻被騰楓抓住手腕。
「夕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請你接受我!我只想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們認識九年,從我認識你的時候到現在,每一天我都在等待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我不要求你付出太多,你只要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你只需要接受我對你的愛,答應我,好嗎?」
騰楓說得很動情,每一句都說得真心實意,把一旁桑慫恿的人感動得稀里糊涂,有哭點底的女士已經淚花了妝容。
夕夏緩緩轉身看他,看著單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九年,是啊,他們認識真的已經九年了,好漫長的時間啊。他說,他愛了她九年,九年的愛戀,是真愛了吧。
她可以接受嗎?
他的付出,他對她的好她很感動,可她對他沒有感情。有一種人不是他不夠優秀,而是怎麼摩擦都不會有火花出現,她曾經說過,她對騰楓不會有感情,他的情傳給她,可她卻是絕緣體,被隔阻在外。
很殘忍,可不是她能決定的,所以才一直對騰楓充滿愧疚。
「騰楓,你應該明白的,我……」
騰楓趕緊點頭,急急打斷她的話,「我明白,我不介意,我們兩個的愛情,你只需要接受,有我來付出,足夠了。」
騰楓握住夕夏的手有些用力,有些激動和急切,怕,緊張,很怕她會拒絕,很怕她會立刻拒絕。
黎子那心起起落落,她不知道夕夏心里還有沒有莊孝,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記著年少輕狂的事?誰不是向前看,誰還能一直等著誰?
黎子雙眼有些紅,也是哭過,扒開人群對著夕夏用盡力氣大聲喊︰
「雲夕夏,你說你是最不幸的人,可我覺得你是最幸福的女人。一個這麼死心塌地愛你的男人默默的守了你這麼多年,你到底在猶豫什麼?你要是拒絕,你就是天底下最二的二傻子!」
夕夏心里很亂,這之前她的心堅定,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騙誰也騙不了自己,感情的事她真的不想再勉強自己。
可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她猶豫了,動搖了,她是不是應該開始正視騰楓的感情?是不是認真考慮要不要接受他?她已經自私這麼多年了,難道她還要這樣繼續自私下去?
抬眼看向黎子激動的神情,眼神充滿疑問和迷茫,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有些不在她的預料中。
黎子看著夕夏的迷茫和疑問,對她堅定的點頭,別猶豫了!
盛夏這時候才從人群中鑽出來,剛才被這些大叔大嬸們給擠後面去了,站在他姐前面看著他姐說︰
「姐,我接受騰楓哥做我姐夫,我相信騰楓哥能照顧你。」
夕夏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盛夏喜歡騰楓,要單說以後,她是該找一個跟盛夏合得來的人……垂眼看著騰楓,眼神對著騰楓急切顫動的眼神。他適合嗎?如果是考慮盛夏的狀況,騰楓是不二人選。
「我……」
騰楓跟著她深深提一口氣,所有人都瞪大眼楮死死看著。夕夏差點就要點頭了,可話到嘴邊被卡住。
沒辦法,她真的沒辦法點頭。
「能,讓我考慮一下嗎?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你,我現在很亂,我需要時間考慮……對不起……」夕夏知道這樣殘忍,可對著騰楓,她說不出更無情的話,也做不出更絕情的方式,只能這樣。
再者,她真的很需要時間好好考慮這件事。
「我答應你會認真考慮,請給我時間好嗎?」夕夏又說。
騰楓眼里滿是掩蓋不住的失望和苦澀,可他還是點頭了,然後又看著夕夏說,「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給我回應。如果,夕夏,你想拒絕我,在這七天內隨時可以,但是,如果到第七天了你還沒回應或者拒絕我的話,到第八天,我們就確立戀愛關系。你答不答應?」
騰楓還是在賭,夕夏就算會拒絕,因為愧疚她也開不了口,那麼不論她答不答應,第八天他們就是正式的戀愛關系。
他承認這樣是有些過分,可他真的抵制不了她的誘惑,他就是愛她,為她卑鄙一點他也無所謂。
「騰楓……」夕夏頓了下听明白了趕緊出口,騰楓卻在這時候回頭問眾人︰
「大家認為我這麼做可不可以?」
「可以,沒問題……」
「贊同……」
「還等什麼一星期,雲夕夏答應了啥事兒都成了……」
「對啊對啊……」
「大家還是尊重當事人的看法,老班長這麼做也是為了尊重雲夕夏才這麼決定的,雲夕夏你就知足吧,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夕夏被大家賭得啞口無言,騰楓當年在大學里在班上的人氣頗高,深得民心,而她是那種冷冰冰的‘清高女’,如今大家當然會響應她的了。
點頭,「好!」
騰楓臉上終于浮出笑容來,手里的花遞給夕夏,夕夏推開,騰楓又推過去。兩人這事兒一定,屋里氣氛就緩和下來了,大家伙兒又開始起哄,有女生酸著聲兒說︰
「喲,雲夕夏都答應了還推三阻四呢,扭捏個什麼勁兒呢這是。」
夕夏不想搭理,不過收了花,騰楓立馬興奮得一躍而起,趁夕夏一個不注意把人抱起來轉了幾個圈兒。
「夕夏,我太高興了,我真的,真的太高興了夕夏……」
騰楓抱著夕夏不撒手,興奮激動的瘋樣兒跟平時那個穩重內斂的他完全不一樣,有些難以自持。
夕夏被騰楓突然抱住轉圈有些受驚嚇,被放下來時臉色不大好,又不好這時候甩臉走人,只能干瞪著罪魁禍首。
騰楓笑得開心極了,快樂得像孩子,看到夕夏那小眼神兒,知道她在生氣,立馬湊過去說,「我只是太開心了,對不起,以後我保證不這樣。」
夕夏抬眼瞪他,可抬眼那一瞬,騰楓那張燦爛的小臉跟記憶里另一張笑得同樣燦爛的臉重合在一起。夕夏心里一慌,趕緊低頭。
「沒事。」低低的說。
「行了,以後兩個人相處時間還少嗎?以後單獨在膩歪,現在老班長是屬于大家的……」李勝在一邊嚷嚷著。
「雲夕夏那不是還沒答應呢,你們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一女生酸溜溜的說。
黎子不樂意了,那女的就是曾經暗戀騰楓多年的那女的,就住她們隔壁宿舍。大學時候就對夕夏橫豎看不順眼,如今姑娘都結婚生娃了還對騰楓念念不忘呢。
「勞你擔心,那都是遲早的事兒,對吧夕夏?」黎子反言出口。
這晚上大家伙兒鬧騰到很晚才散盡,也好在這隔音效果強,要不別的病人早來殺人了。
夕夏很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和騰楓的感情,一團亂。
七天,只有七天啊,為什麼要這麼逼她呢?工作起來都無精打采的,影響太大了。
野戰當天離開新時代第一件事就是去莊孝口風,當晚約了莊孝出來,同時還要幾個老戰友,當然,海公子也在。
野戰就是為了確認莊孝知不知道雲夕夏回京都的事,事情也如他所料,莊孝果然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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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直要忙畢業答辯的事,更新不穩定,請大家諒解。大家都知道四年大學,畢業不是兒戲,很重要的,我們學校這段時間在評估,所以我們這一屆畢業是變態的嚴格,6號的答辯讓我最近壓力很大,真的希望大家能體諒,感謝,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