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記 正文 6、隱患

作者 ︰ 銀燈照錦衣

不過溫螭還是好奇︰「你到底用的什麼?太醫都說是劇毒。可是我還不了解你,你不會這麼輕易的殺人,就是刑三小姐那樣的,也不下毒手的。」

眉嫵無所謂的繼續手上的工作︰「我散的大部分藥粉都是我特制的癢粉,叫迷花粉,只要沾上了,就要起紅包,癢,多用水洗,多洗上幾回就好了,就是不洗一兩日自然也沒事了。還有避讓粉,就是沾上了,當時不適——咳嗽、流淚、癢,不過只要洗掉就好了。」

「這麼容易?上次那個藥還只能堅持七天藥力呢。」溫螭想想自己師妹的功課,插嘴說。

眉嫵解釋說︰「雖然都是癢粉,但是完全不是一類的藥。那七日親水散,是要泡上七天才能解的,可是不容易做,不過也不是常用就是了。這個迷花粉,主要用途是迷人眼用的,對方人多,不好打的時候,逃走用最好,很容易好的,不管也是一兩日就痊愈了。好處是材料容易得,做起來也容易。避讓粉也是這樣的用途,沒什麼危害,就是幫助突圍用的。」眉嫵停了一下,撇了一下嘴角才說︰「不過那家的閨女,實在討厭!我用的藥就厲害多了,不折騰她幾個月都不會完全好的。而且一般醫生會診斷為毒藥,其實沒毒了,就是嚇唬她,讓她以為無藥可救了。雖然她賭咒咱們師父,但是罪不至死,我沒打算毒死她。」

「賭咒咱們師父?」溫螭一下站起來。

眉嫵氣憤的說︰「是啊,她說‘你家遭報應才死了人!你家死人也不安生!’我就打了她,給她下了點蒙毒散。然後她見了她們家夫人來了,就非說我咒她們夫人死,讓她們夫人打死我,我就又給她用了平安粉。這平安粉和蒙毒散都不厲害,不過結合在一起,就產生現在的效果了︰這半年她都會以為身重劇毒,而且一天比一天重,無藥可解。其實就是全身無力,有些口齒出血罷了,沒什麼大危害的。過來一百八十天就自愈了,連後遺癥都沒有。她實在太跋扈猖狂了,不給她個狠教訓,她以後還欺負別人的。狐假虎威,草菅人命的女人我最討厭了。」

「再遇上她,一定要給她下更厲害的藥,怎麼也的讓她十年八年不舒服才好!」溫螭想著怎麼利用現在的情況,讓這個刑家丫頭再也嫁不出去才是,居然敢賭咒我師父,欺負我師妹,你要不慘點,怎麼對的起我師父和師妹呢。要是狠,眉嫵和溫螭可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眉嫵想起來問︰「那個變態人家找上你要解藥了?」

「沒。他家不好來的。」溫螭指著師妹手里的茶,「甭理他們了,先顧我的茶吧。」

眉嫵倒茶,邊問︰「恩。我本來就沒打算理的,就是找我,我也不會給她們解藥的。」有仇必報,也是眉嫵的信條,「不過為什麼他們不來要解藥?找不到我麼?」

溫螭無所謂的說︰「真要找的話,應該找的到吧,他們和尋南家很熟的。應該拉不下面子!因為來要解藥,就要面臨是給你道歉,還是讓你道歉的問題。你當然不能給她們道歉了。但是他家也不肯丟了面子給你道歉,怎麼好要解藥呢。」

眉嫵好奇︰「他家不怕閨女死了?」

「一個庶出的女兒而已,不如面子要緊的。」溫螭一邊喝茶一邊說,師妹的泡茶的手藝和廚藝一樣高明啊。

眉嫵給自己倒了杯茶,說︰「當他家女兒真慘。」

溫螭品茶,邊說︰「也不全是,他家丟過一個嫡出的女兒,原配雲夫人所出,找了很多年了。」這件事京城都知道。

眉嫵去不以為然︰「要是重視了能丟了?」

溫螭沒解釋,畢竟和眉嫵沒關系的事,沒準還觸及師妹的傷心事,畢竟眉嫵也是個棄兒或者孤兒,雖然她沒表現出來過,估計心里也不好受的。再說,溫螭對刑家舊事也感覺過于巧合了吧,偏她們家雲夫人回趟娘家就趕上天災,就死了,連女兒也丟了。這事溫螭總覺得奇怪,對刑家的說辭,不知道哪里別扭。不過也不關自己的事就是了,懶得深究。

眉嫵沒事了就做些點心小菜,給溫老太太和溫夫人送去之後,她們也贊不絕口。

溫老太太這天閑聊的時候對溫夫人說︰「眉嫵這孩子,沒想到這麼的蘭心惠質,我還擔心她就會舞刀弄槍的。」

「是個好孩子,又懂事又能干,這幾天我看她的書法、女紅也很不錯的。」溫夫人也夸獎說。

溫老太太就說︰「書法,她自然沒問題。他們師父是個有名的才子,名師出高徒,咱們螭兒不也跟著他師父學的書法丹青麼?!京城里也是有名的了。」

溫夫人笑著說︰「老太太說的是。不過這女紅烹調也在行,這樣的姑娘就是賢良了。」

「是啊,而且心靈手巧的。不過等他們師父師娘的道場做過之後,給她請個引教的女先,以後得介紹給親友了,光心靈手巧是不夠的。你先物色著。」溫老太太對媳婦說,溫夫人覺得有理,答應著。

這天,溫螭為了給師父師母做法事的事,去了廣華寺,專門去求見一代高僧古松大師。從古松大師那僻靜的禪院出來,得穿過大半個寺院才能到前門,溫螭和廣華寺的主持垣鏡大師交好,所以對廣華寺也很熟,就抄了近道。卻看見三兩個人在和一個老僧說話,溫螭何等眼力,看見羅辰正在其中,他剛想叫住羅辰,轉念一想,就沒出聲,反而自己躲在巨大的古樹後頭了。等羅辰他們走掉之後,溫螭才出來,見那老僧也走開了。

溫螭去尋了認識的知客僧打听,這位知客僧叫木覺,經書悟道不甚通,但是人情世故很練達,最難得是記憶力好,又擅長觀察。木覺和溫螭頗為熟悉,知道溫螭不但是名門公子,重要的是甚的主持和古松大師的青眼,所以當然知無不言。听了溫螭的形容,他回憶了一下,說︰「溫公子說的那老僧應該是木圓,他是十幾年前才到出家的,所以輩分和我一樣,現在管經樓,不愛說話,居然肯和香客搭話,那麼這香客一定佛法深厚了,能和木圓講經說法了,木圓喜歡精通佛法的居士。」

溫螭不認為羅辰能精通佛法,不過他的同伴可能,接著問︰「那我說的那幾位香客,你可認識?」

木覺搖頭說︰「沒有印象,也不是小僧接待的。要不溫公子稍後,我去給你問問吧。」

溫螭點頭,一時木覺就回來了說︰「木圓說那兩個年輕的是來京城備考的學子,那個中年人是他們的堂叔,帶他們來寺里的。木圓還說那中年人很懂佛法,他正好路過听見那位居士給佷子講佛經,有些見解不同,就過去辯論幾句。」

學子?溫螭看的出來,不光羅辰,另外一個年輕人也應該是個武人,問︰「既然那居士如此精通佛法,應該常來吧?他們家姓什麼啊?」

圓覺說︰「木圓說那家人姓張。不過小僧是真沒見過他們。」

溫螭笑笑︰「我看那里面一個有些像我當年一位故人,既然他們姓張,就不是了。是我看錯了。倒麻煩你了。最近眼力差了。」

「溫公子客氣,看見似乎是多年不見的故人,都是自然多問一句的。」木覺的好處是不吭不卑的殷勤和圓滑,比卑躬屈漆更讓人舒服。

從廣華寺回來,溫螭認為羅辰的問題還真的不小。這兩次見他,一次在太和坊,一次在廣華寺,難道他的目的範圍在太和坊的高門間?除了太和坊,廣華寺可是京城高門最常上香禮佛做法事的寺院了。這樣的話,如果他知道了眉嫵,那麼眉嫵也是可以利用的?溫螭思量著。這門婚事還真的是問題了,江湖人重諾,又是一代武林名宿的師父和溫家三爺親口定的婚約,這可不好解除。不過師父過世的百日之期馬上就到,只要過了這段時間,眉嫵立志守三年的孝,這婚事還有回轉時間。現在這事還是不提得好,先辦完師父師母的法事吧。

溫螭安排好了佛道兩場法事,佛教的法事是在師父過世百日在廣華寺做佛家道場,然後在選定的吉日在清風觀做道家道場。

溫螭和眉嫵商議此事,眉嫵本人受她師父影響,不是很信神佛的,不過她師母生前常說,寧信其有莫信其無。所以做了道場總比不做好吧。眉嫵自己不懂,讓師兄自己安排。

到了道場當日,溫螭用的是弟子禮,而眉嫵用的是未嫁女兒的身份。

第一場是做的佛家的道場。溫家如此富貴,溫螭要補償最後沒給送師父一程的遺憾,溫國公懷念舊友,所以溫家辦的法事場面十分盛大。眉嫵在法事上想起師父師母,悲傷不已。道場連做數日,眉嫵才發現有很多人家來送禮,有些奇怪,不過也顧不上的,溫螭自己去應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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