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那時候我等著看你是不是會良心發現呢!畢竟以後是姐妹了,誰知道你這麼歹毒!」刑準的兩個「那時候」中間的時候,刑大太太正好咳了一聲,邢準姑娘雖然轉的快,但是眉嫵也知道誰在後頭了。
「我歹毒?那四妹妹手上這個戒指怎麼反著戴啊?這個戒面還不錯,又是楞又是邊的,正好往臉上打,正好留個花形啊!」眉嫵邊說邊站起來,拉著邢準的手要過去給老太太看,邢準想要奪手出來,哪里掙月兌的了。
老太太畢竟見多識廣,一听這話,不用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氣的發抖,說不出話來。
六小姐比芷青還先一步過去給老太太順氣。
四小姐沒想到眉嫵這個野丫頭居然對這些門道都這麼精通,也吃驚——其實是眉嫵的眼力好,一眼就看見她翻戴著戒指了,所以翻過她的手,一看這戒面,還不明白麼,四小姐堅持分辨︰「出來的急了,不小心戴翻了有什麼稀罕?不像你沒見過這些頭面,自然有個戒指也擺弄半天。」
「是啊,我沒見過世面,所以不明白一包氧粉,怎麼就有毒了?不過打她幾個耳光,就受傷了?也罷你們都是一樣的珍貴小姐麼,受傷也難免的!可是怎麼就會死了?難道四妹妹急了些,不小心給三小姐吃錯了什麼?也沒什麼稀罕不是!?」眉嫵淡淡的說。
「你血口噴人!」刑準急了。
「血口噴人?四妹妹說的好嚴重啊。既然出來急了,四妹妹是不是手冷啊,來搓搓就不冷了。」眉嫵拉了刑準另外一只手要往刑準的戒面上蹭,邢準就嚇的叫起來。眉嫵看著老太太已經順過氣要說話了,就馬上放開了刑準,「不願意就算了,本來妹妹這麼嬌貴的手,這要劃破幾個口子怕是要留疤的啊。我這個做姐姐的還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比不上妹妹有見識沒辦法啊。」
老太太看看刑準,長嘆一口氣,終于還是問眉嫵︰「凝兒,你三妹妹到底怎麼了啊?」
「我就是用了包特制的癢粉啊,完全沒有毒性的,就是藥效長了些,怎麼也的半年才能完全好的,但是絕對沒有毒。」眉嫵說︰「當然我還打了她幾巴掌,誰讓她看見穿孝的孝子孝女就喊晦氣,一疊聲的就要打死人,還要賭咒人家家人——這個好像咒到她自己身上了。但是這都不會要死要活啊,要是三小姐沒有再發生什麼事的話,過幾個月自己就好了。」
刑老太太也知道三小姐的作為,為此她還想法解釋了傳揚出去,要不自己家的名聲啊就難听了。其實她也知道眉嫵就是收拾三小姐的人,不過一直認為沒適合的時候和眉嫵說此事。這事真的是三小姐理虧,所以她打算等這個剛找到的二孫女安頓好了再說,結果眉嫵第二天就離家出走了,今天還有問題沒解決完,所以想把三小姐的事放放。雖然說是中了毒,但是這麼多天也沒死,所以等幾天應該也可以,就先安撫了二孫女再說吧。不過既然已經揭破了,就解決吧。刑老太太就說︰「只能等著自己好麼?沒有藥麼?家里的下人們雖然也是自己好的,不過是幾天的事,怎麼到你三妹妹那兒就幾個月了?」
眉嫵做恭順狀回答︰「祖母您有所不知,這不是一種藥啊。其他人雖然和我有沖突,但是都是奉命行事,我用藥不過為了自保,自然不會用什麼厲害的藥了,不過讓我當時能走月兌,別真的被打死了就好。我不是當時和太太說過我不是刺客,不想害人的。」這麼說著,眉嫵向大太太行了個萬福,說︰「那日,因為有人作梗,我沖撞了太太,還請太太見諒。」
因為本來因為刑三小姐鬧起來的,所以眉嫵說有人作梗,也不錯,還能引申一下不是?大太太那日的表現也不好看,所以眉嫵給了她台階下,她就順勢接下了︰「那日的事,還真的是呢,都是我誤會了二姑娘。」不否認,下了台,也能繼續引申一下麼。「不知道二姑娘有沒有什麼能現在讓你三妹妹好的藥啊?她不懂事,不過二姑娘也不會和她計較吧?」
逼上來了,眉嫵還是不慌不忙︰「太太是不知道,這藥是琴姨給我的,但是她沒給我解藥啊。」眉嫵感覺,會用藥在這個圈子了,不是什麼優點,要是讓這些家伙知道自己會用藥,以後有事沒事,都能陷害到自己身上,所以索性推掉。
「這琴姨是什麼人啊?會給你藥?分明是你胡編的!」刑準又叫。
眉嫵完全不在意,不過看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詢問的眼神,才說︰「琴姨是我師娘的妹妹,琴律琴夫人,所以我叫她琴姨啊。她怕我一個小姑娘萬一家里照顧不到的時候,有個藥物可以自保啊。」說到自保眉嫵看了看大太太,大太太裝沒看見。
「那不能去找琴夫人要解藥麼?」老太太現在關心起三孫女了。
眉嫵笑了笑說︰「老太太,要解藥是可以,但是,琴姨她住在雲南啊,而且她那木仙府也不許人輕易進的,要是老太太著急,我這就跑一趟好了。」
老太太搖頭︰「雲南也太遠了。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眉嫵看祖母真的有些焦慮,不由有些心軟,就敷衍說︰「我略微跟我師娘學了些醫術,不過我好逸惡勞所以學的實在不精,不過祖母要擔心三妹妹,我也去看看,是不是能想想什麼辦法能試試,緩解一下三妹妹的藥力。」我可沒說我能解了,只是試試能否緩解。
老太太就高興了︰「凝兒心好,就像你母親當年一樣。都是一家人,你三妹妹不懂事,你也包涵一下,能救了她的話,她能不感激你啊。」
眉嫵心說︰恐怕我就立馬解了她的藥,她也恨我。這家人,剛才那大太太听老太太您說我娘的時候,那眼神恨不得從我身上挖下塊肉來。不過還是笑著說︰「祖母您說的是。」
刑準冷笑︰「你不弄死她就好……」
正在這時,外頭回稟說溫家來人了,說給刑二小姐送蘇縣主的請帖來的。
「蘇縣主?仙築觀修仙的蘇莫沫?」刑老太太問。
眉嫵點頭說︰「是。」
「她怎麼會給二姑娘下帖子啊?」開口的是大太太。
眉嫵說︰「因為我的一位朋友和仙築觀有些事情,師兄就幫著下帖子拜訪蘇縣主,讓我陪著去,沒想到蘇縣主這麼客氣,單送了我的帖子過來。」
刑老太太就高興了︰「仙築觀的蘇縣主啊。趕緊讓人進來吧。這蘇莫沫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凝兒你去認識一下也好,沒準你們合得來。」
看來這蘇莫沫,是個老太太看來做孫女們閨密的好人選,而且看大太太和刑準的眼神,大太太那個比較深,眉嫵一時看不太透,反正生怕眉嫵好了,所以不願意蘇莫沫邀請眉嫵,而刑準就好理解了——羨慕嫉妒恨。
一時溫家的婆子見了,見過刑家各位,說了些吉利的客套話,大太太就開始套話,也沒套出什麼就是溫家帶眉嫵和金姑娘下了帖子,然後蘇縣主就給了回復,請兩人過去一聚。因為是溫家下的帖子,所以眉嫵的請帖就送到溫府了,這不就給送過來了。
等溫家婆子走了以後,刑老太太見帖子上寫的請眉嫵等的日子是明日。大太太就說︰「既然是明日,那今日二姑娘就準備一下吧。」
老太太點頭︰「是啊,得準備一下,既然三丫頭那邊沒事,那凝兒你後天再去看她吧。今天在我這里。」
眉嫵不明白準備什麼,想了一下,莫非是要訓練一下自己的禮儀和言談舉止,看起來這個蘇縣主挺高貴的。眉嫵也不反對,畢竟術業有專攻,她對這些豪門事不熟,也不想有個萬一丟人現眼,重要的是金四四的事,還得和人家蘇縣主好好溝通呢,怎麼也的給足人家尊重吧。
所以眉嫵就說︰「正是呢,我也不了解這蘇縣主有什麼喜好禁忌的,還得請祖母和太太指點了才是。」然後看刑準恨恨的眼神,又補上一句︰「家里的姐妹們可是也和蘇縣主常來往的?」
刑老太太卻說︰「你這孩子卻是個小心的。要說這蘇莫沫有城府,明里頭的忌諱沒有,不過誰知道她呢。都說她這孩子心左,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修行。其實我小時候見過她,那時候這孩子就是有心思的,不知道有什麼想法。你只要不問她為什麼修行就行了。我也有年頭沒見她了,你這些姐妹,人家沒看上眼的,自然也沒來往了。」
「二姑娘最是聰明,沒準正投了蘇縣主的機緣呢。」大太太再不喜歡眉嫵,也願意大房的姑娘壓過二房的邢準和四房的刑淨。
「你們先散了吧。我和二姑娘說說蘇縣主。」刑老太太不想在其他人前頭說要訓練眉嫵的禮儀規矩,怕掃了眉嫵的面子,讓她們有機會嘲笑眉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