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嫵當然知道自己的藥不會讓人疼的打滾,但是不排除有其他人在給刑三小姐點「零食」,可是這時候卡的很好啊,老太太知道自己可能能治療三小姐了,但是自己拖著沒去,三小姐就「惡化」了?!
眉嫵心里冷笑了,面上卻不變色,說︰「既然這樣,我得去看看。這藥我也不是用過一次了,從沒這樣過啊。听著鐘媽媽這麼說,我這心里可是七下八上的,這是怎麼回事啊?對了,我怕我治不了啊,鐘媽媽趕緊回去和太太說要請個名醫來才行啊。」
鐘媽媽說︰「太太已經讓請了太醫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到,要不姑娘還是先去看看吧。」
眉嫵就答應了,想帶著芷蘭去,模模她和大太太的底,不過一想還是算了,就對芷蘭說;「你去回稟了老太太,說三小姐的病情重了。」
鐘媽媽阻止說︰「三小姐雖然重了,但是二小姐您既然說沒有危險,還是不要驚動老太太了。」
「可是鐘媽媽你說的這個癥狀不是我下的藥本來應該有的啊,誰知道有沒有危險啊?」眉嫵不放松。
「等太醫看過了吧,別讓老太太著急啊。」鐘媽媽還是勸說。
眉嫵就看看芷蘭,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就說︰「那芷蘭也跟著我過去吧。櫻紅,紅螺你們也去,春塵留家里守著吧。」總要留下個可靠的人,也要帶上個可靠的人,櫻紅目前看還可靠,又是這府里的家生子,有什麼事帶著她比較方便。
刑侯爺有四個兒女,長子已經成親,單獨收拾出一所院落了,剩下眉嫵住了凝香院,而三小姐刑冰和八少爺刑冷都是和父母住一個院子的,就是靖遠侯府的正房了。
剛剛走到正房邊上,眉嫵眼力好,看見個小丫鬟見她們來了就飛跑進去了,然後听見里頭一聲響,好像銅盆什麼的掉在地上了。眉嫵心想︰這丫頭就是去回報自己來了,也太急了些吧?都撞上人了,大太太怎麼用這麼毛手毛腳的丫鬟啊。
等她們走近了,門上的小丫鬟們都規規矩矩的過來行禮問安,又往里面通報,眉嫵想剛才那小丫鬟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就進去了。進去之後,看見繼母正在院子里,眉嫵過去行了萬福禮,穆氏就說︰「這麼急著就把你叫過來了,實在是因為你三妹妹……」
這時候後罩房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哭鬧聲,是要尋死覓活的那種又哭又叫的哭號,穆氏臉色變了,趕緊往那邊走,眉嫵就跟著過去了。
進了後院,果然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那里要死要活的哭,眉嫵不認識這個女人,對這樣沒形象的女人也沒好感,目光一掃,就正好和一人對上,正是昨天的陳醉。沒想到太醫已經請了,而且請的是陳醉,不過這太醫不在里面給病人看病,在院里看熱鬧啊?!眉嫵用目光警告陳醉不許說出昨天的事。
果然陳醉就轉過目光看穆夫人了,眉嫵想果然如蘇莫沫所說,不管怎麼樣醫德沒丟,在病人家里很規矩的啊。
眉嫵也看穆氏,說︰「太太,這……」
穆氏就指揮下人說︰「你們都是死人,還不趕緊把粉姨娘送回她房里去,耽誤了三姑娘的病怎麼辦啊?」
那粉姨娘听見這個就不鬧了,自己一翻身就從地上爬起來,到穆氏跟前一跪,「太太,別趕我,我只是放不下三姑娘,三姑娘這樣我心里急啊,她們非要趕我走,我才鬧的。我不敢了,讓我看著三姑娘吧。」
「就是太醫來了,讓姨娘回避,姨娘就滿地的鬧。」穆氏身邊得力的婆子白媽媽忍不住對夫人解釋。
穆氏也了解粉姨娘的鬧性,就說︰「那你老實在這里不許鬧了,影響了三姑娘的病,你擔待不起的。」
粉姨娘說︰「一定一定的。謝夫人開恩。」
穆氏就對陳醉說︰「讓陳太醫見笑了。請陳太醫給我家三姑娘看看吧。」
穆氏領了陳醉進去一個房間,粉姨娘馬上起來跟著進去了。
眉嫵因為陳醉進去,自己自然不好進去的,剛才知道陳醉在就不應該進這後院的,才是大家閨秀的規矩。可是為什麼穆氏直接帶著自己就進來了,難道真的是因為粉姨娘哭鬧,一時忘了,還是以為陳醉已經進去三姑娘房里了,所以不妨了?
眉嫵這麼想,自己是應該在這里等,還是應該離開啊。自己在這里等好像不太合適吧,可是離開的話,應該和穆氏說一聲才對吧。這個穆氏怎麼回事,剛才進去的時候應該給自己個明確的吩咐吧。或者她故意忘了?
穆夫人很快就出來了,才對眉嫵說︰「二姑娘,我剛才以為陳太醫已經進去了。听見粉姨娘鬧,一時著急就讓你跟我進來了。沒想到粉姨娘鬧的他都沒進去,是我疏忽了。既然太醫在這里,你先去前頭休息一下吧。省了陳太醫要是出來,遇上了不好的。翡翠你帶著二姑娘去我屋里休息一下吧。」
眉嫵心思靈動,說︰「這診斷也不是一時就好的事,三妹妹的事,太太也辛苦了。太太也去休息一下吧。我也好和太太說說話。」眉嫵對這個穆氏有些戒備,所以不想自己行動,要想法跟著她,她反而不好使什麼陰謀。
穆氏看看眉嫵說︰「也是,這里也不是地方。咱們娘倆先去前頭歇歇,等陳太醫看完,也得在前頭說話呢,不能讓人家在這院里,成何體統。」
這樣穆氏和眉嫵就去了前頭,進來穆氏房里。這穆氏日常不在正房起居,而是用了傍邊兩間耳房,眉嫵對此有些奇怪,她認為穆氏應該怎麼也要佔住正房顯示自己身份的人啊。
進了房間,穆氏在炕上坐定,讓眉嫵也坐,眉嫵推辭了坐在炕邊的椅子上。兩人寒暄了幾句,這時候一個丫鬟進來,對穆氏低聲說了幾句,眉嫵听著是哪里出了問題,穆氏就猶豫了一下,對眉嫵說︰「二姑娘,你先坐一下,我去處理些事,一會兒回來的。」說完就站起來急著走了。
眉嫵見穆氏站起來,她也站起來,因為穆氏走的急,再說眉嫵也不好說我跟著你去吧。所以眉嫵想了想還是留在這里吧,自己三個丫鬟,穆氏的丫鬟婆子都在,應該也沒什麼事吧,在穆氏房里有什麼事,穆氏也不好看。所以眉嫵打定主意,就坐穆氏屋里等穆氏回來,之前不出去。
結果事實證明,不出去不等于沒事落到頭上。
眉嫵剛喝一口茶,正想著茶葉不錯,泡茶的技術很一般……就听門外說︰「粉姨娘,太太出去了。……啊!」
只見粉姨娘撞進房里,看見眉嫵就撲過來,一幅要吃了眉嫵的樣子,紅螺和穆氏留下陪著眉嫵的大丫鬟珍珠馬上上來擋住,其他丫鬟婆子也反應過來,來拉粉姨娘。粉姨娘見過不去,卻退後一步,一把抓過旁邊丫鬟手里的托盤里的茶壺,把那茶壺,從眉嫵前頭擋著的紅螺和珍珠頭部中間向眉嫵砸過來——茶壺倒是沒什麼,但是里面有開水啊,這要燙在臉上,就等著毀容吧。眉嫵坐在炕邊的圈椅上,前頭有人,活動空間挺小,眉嫵左手拿著茶杯,可以用右手把座位邊的木幾擋開那茶壺,但是前頭擋著粉姨娘的丫鬟們就會被燙傷。所以眉嫵選擇縱身躍起,跳到了傍邊的木幾上,雖然形象差了一點——誰家侯門千金站桌子上啊,但是那茶壺砸在眉嫵座椅上的牆上,瓷壺碎了,沸水四濺,這時候眉嫵已經躍到一邊,絲毫沒有燙傷,不過眉嫵看裙角,有些水跡,心里暗嘆這這樣的拖地長裙卻是行動不便啊。
那邊粉姨娘見居然沒能傷到眉嫵絲毫,又要撲過來。丫鬟們剛才被她砸壺一事,嚇了一跳,又見眉嫵兩次移動,何曾見過,一時愣住,再說大家都聚在剛才眉嫵的座位前頭,眉嫵換到一邊,丫鬟的防線薄弱,居然讓那粉姨娘沖過來了。
卻不知道正中眉嫵下懷,眉嫵是坐著讓人欺負的人麼?她剛才險些被燙,心里不滿,早飛去一腳正中粉姨娘的左膝蓋,粉姨娘雖然潑辣,但是如何能比的上眉嫵從小習武,師出名門啊,當場撲倒,就是這樣她還是要伸手抓眉嫵的臉,可是眉嫵的手也不是等閑的,雙手在她肩部一推,就卸下她的肩關節,在她倒下的時候,眉嫵做站立不穩狀,踩了她右膝蓋。這下粉姨娘四肢受傷,起不來身。
因為眉嫵做了踉蹌動作,紅螺等人趕緊上來扶她,珍珠見二小姐沒事,才放心,要不她可付不起這個責任啊——太太讓她留下陪伴服侍小姐,結果把小姐傷了,這還了得,老太太那里也過不去啊,何況侯爺了——那樣,恐怕自己的心事再沒希望了。
好在二小姐沒事,珍珠就大罵粉姨娘︰「粉姨娘,您就是瘋了,也不上到太太房里瘋啊,要是傷到二小姐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