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記 正文 39、豐厚嫁妝的負面效應

作者 ︰ 銀燈照錦衣

眉嫵很奇怪,這刑家人怎麼天天搗鼓出各式各樣的明爭暗斗,陰謀陷阱出來,不累的慌麼?不是眉嫵天真的認為真的天下大同,人人都互敬互愛的,可是這麼頻繁而且花樣繁多的折騰總的有個明確目的吧?

眉嫵就想有什麼目的呢,就是晏家那門婚事?這晏越如何不知道,但是晏夫人可不是個一般的女人,精明又追求完美的出人,這樣的婆婆,媳婦可不好當的。還有听說那晏家二房老太太是繼室,就是說太婆婆不是親生的,這樣可不好相處吧。而且晏越還有兩個親弟弟,以後妯娌們相處,眉嫵想想穆氏和馮氏的相互態度,就頭疼。

不過別人家沒這麼閑的麻煩了,天天算計陷害自己家人的惡習吧?要不這日子怎麼過啊。

快到晚上關門,張媽和辛媽才先後回來。打听清楚了,那剛被趕出去的丫鬟叫小晴,是太太的丫鬟,外頭買來的,因為平時也算聰明伶俐,就被太太看中,調上來做細活,誰知道今天出來這麼大的差錯,現在還讓太太的人審著呢,所以沒法問她本人。不過打听了她一起的丫鬟,都沒想到她犯這樣的錯,還說估計是身體不好,意外什麼的。

眉嫵听了只是笑著說︰「媽媽們辛苦了。既然老太太處置過了,太太又親自審了,我就算了。以後再說吧。」意外?那粉牡丹也可以說意外拿那壺扔我了。不過今天這事到底誰做的?大太太?應該不是,因為她管家,總不能為了自己在準婆婆前頭失手——晏夫人一直不著痕跡的觀察自己,那事不是自己的問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壓根沒什麼用啊;而大太太自己反而要落個治家不力的名聲,既讓老太太不滿,又在外人面前丟人,這麼傻的是穆氏應該不肯的。二太太和四小姐?她們好像機會安排這件事,大太太也沒笨的讓二太太算計的。還有誰?六小姐?她也是嫡女啊,距離晏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只有兩個障礙,可是她能控制的了太太的丫鬟麼?

第二天,听說太太給那小晴求了情,讓她去服侍被關押的粉牡丹。眉嫵也沒異議,看大太太下一步的行動。

然後溫夫人派人來接眉嫵,正好溫螭的姑母生日,因為是在娘家守寡的寡婦,所以不辦什麼戲酒,不過是自己家慶祝一下了,畢竟是四十的整生日,完全不過也不是。眉嫵就過去溫府了。完全沒有外客,不過是溫家出嫁的姑女乃女乃帶著兒女回來一趟,再來就是眉嫵了。

溫家老姑女乃女乃有三個,嫡出小姐溫如,已經過世了;一個就是在家守寡的溫蘭;還有今天回來的溫嘉。

溫嘉嫁到了薛家,今天帶著二女一子回來,丈夫自然不會為小姨子的生日過來。要說這溫嘉卻是命苦,她在家是庶出,雖然沒被虧待,但是說親上也有限,溫家老國公和老太太算疼她,沒把她配個門當戶對家的庶子,找了個外省書官員家三子,雖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是女婿是嫡出,而且是二榜進士,這樣的婚事算是替女兒打算了,嫡子又有前途,下嫁的,婆家也不敢刁難。可是這溫嘉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連生了三個女兒,所以擋不住男人納妾,現在的兒子也是庶出的,還是溫老夫人讓她要到自己名下撫養。

這不就帶著來了,不過四五歲大,名字叫薛誠,看著挺可愛,就是嬌氣任性,一頓飯就哭了三五回。溫老夫人看了直皺眉,但是想著溫嘉自己生不了,而女婿就這一個兒子,做嫡母的管的太嚴,要是有個一差二錯的就是責任了。這麼慣著吧,將來沒出息也罷了,不斷了香火,女兒就算盡到義務了。溫嘉三個親生女兒,夭折了一個,長女已經出嫁,這跟著來的是一個是嫡出的薛寶雲,另一個是庶出的女兒薛寶瓶。

薛寶雲是個天真快樂的小姑娘,沒什麼心眼,有時候故意逗哭弟弟,讓母親責備,撇撇嘴不高興,喜怒都在臉上,就像眉嫵在江湖的時候經常見到的一些同年紀的小姑娘。薛寶雲長的大眼,圓臉,很白淨,很可愛,但不是多漂亮的女孩子,不過勝在天真爛漫的樣子,讓人舒服。眉嫵看著她不由想曾經自己也是這樣過。不過年余,自己再也不能是那個有師父師母在,不知愁滋味的無憂少女了。

薛寶瓶是個漂亮姑娘,和眉嫵差不多年紀,端莊沉穩。也一直對眉嫵表示親近,不過眉嫵雖然感覺她的言談舉止都得當,但是眉嫵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總想起自己家的六小姐刑淨,可能都擅長端著吧。不過這個姑娘沒有刑淨那不時會泄露出來的攀比和刻薄,始終都是一樣的端莊典雅的,眉嫵自己都感覺心里頭老把人家和刑淨比有些過分了,人家是不是喜歡端著,又沒礙妨你,你管那麼多啊?所以兩人在表面上挺融洽的。

而溫螭的庶出姐姐溫璃嫁的是門當戶對的楊家,既然姑母下嫁也沒過多好,不如還是門當戶對吧。她丈夫不在京里,就她帶著兩歲的兒子楊璧來了。

楊璧這孩子就和薛誠完全不同,不怕人,也不要女乃娘抱,自己四處跑。最後不知道怎麼看中了眉嫵耳朵上的響鈴耳鐺——眉嫵這對耳鐺是在四川時候定制的,一串銀制的大小不一的圓形鈴鐺,就是風動也能驚起輕微的鈴聲,而且因為各個鈴鐺不同,聲音也有差異,而且內芯設計的好,就是一起響,聲音也不大,而且聲音配合起來十分動听。小家伙就巴巴的爬在眉嫵腿上看著,眉嫵受不了這小家伙的目光攻勢,就摘下一只自己的響鈴耳鐺遞給他。等溫璃發現了以後已經攔都攔不住,人家小家伙伸著兩只小手,點著腳尖把眉嫵遞過來的鈴鐺接過來,一拿到手就轉身跑了,女乃娘都沒抓住,趕緊跟著去了。至于他母親的責備什麼的,人家更是完全裝沒听見。

溫璃對眉嫵有些不好意思,對眉嫵道歉,眉嫵笑笑把另外一只也取下來,給了溫璃說︰「小孩子都是喜歡鈴鐺的,我小時候也一樣,要不這麼大了還打了這麼一串東西呢。不值什麼,就是個玩意,給孩子玩吧。」溫璃看兒子已經要了人家一只耳鐺了,玩過了也不好還給人家了,就說聲謝謝收下了。不過小家伙一會兒就玩夠了,追著院里的仙鶴要掛仙鶴脖子上。

溫老夫人對孫女這個小不點孩子胡鬧,還是不在意的,畢竟小,也罷了。可是又看看女兒這三個孩子,對女兒的教育水平有些憂心——養子嬌氣,女兒天真,庶女卻是個有城府的。所以宴後,把薛溫氏叫到自己屋里指點一下。

溫夫人因為溫螭早打過招呼,所以讓薛家三個孩子去自己那里坐,說讓眉嫵和她嫂子說說話,等薛寶雲她們一走,溫大女乃女乃就說︰「不是我找你,是你師兄找你有事商量了。」

見到了溫螭,溫螭問起眉嫵的情況,眉嫵給師兄說了在刑家的各種經歷。溫螭說︰「大家族就是這樣,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里你死我活。那粉牡丹的事,我再去打听一下,你就不用擔心這個了。不過刑府里面的日子,你自己小心謹慎吧。至于那潑茶事件,不一定只是針對你,也可能是你正好趕上了呢。」

眉嫵點頭說︰「可能吧。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人了。」

溫螭找眉嫵是想看看刑家現在的情況,考慮眉嫵和羅辰的婚事怎麼說——他最近打听羅辰了,可是羅辰居然如同消失一般,不再出現,如果沒有把柄,不好說退婚啊。

不考慮眉嫵現在的靖遠侯嫡女的身份,就是寒鶴子和水仙子的關門弟子的身份,羅辰也未必肯退婚,因為溫螭考慮了一下,羅辰雖然是容三爺的愛徒,但是除了這個也沒什麼了,有了織玉堂的牌子,算是根基有了,可是別的都沒有啊,如果他本身想做個游俠到無所謂的,可是羅辰這個人絕對是個有野心的人,所以眉嫵雖然沒有了寒鶴子夫妻的靠山,但是還有寒鶴子給眉嫵準備的嫁妝呢。

錢財這東西對于野心是必備品啊,可是按溫螭分析,羅辰能找到比眉嫵更能給他帶來財富的婚姻不容易。是不是容三爺也是擔心愛徒一窮二白,才要定上眉嫵呢?

所以羅辰的事要認真處理,一旦處理不好,對眉嫵影響很大的。雖然晏越也不一定多好,但是總比羅辰好些,起碼家世清白,而且為人做事都在禮法的條框里面。

因為晏家已經在相看眉嫵了,就是說眉嫵和晏家的婚事開始從新進行了。溫螭認為是時候和刑家交代清楚師父給眉嫵留下的嫁妝的事了,羅辰的事也得說清楚了,他又在京城里,可是個隱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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