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別激動你別激動。」醫生也上前攙扶孫處長，「事情沒有您想象得那麼糟糕！」
「也就是說，你剛才說的都是嚇我的是不是？」孫處長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楮有著絕望前的瘋狂︰「這種玩笑可是不能開的，你知道嗎？！」
「這……」大夫面露為難地看著孫處長，嘴巴一張一合，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個，大夫咱們借一步說話。」薇薇想和大夫單獨聊聊，卻被孫處長拉住了手腕。
「大夫，你說吧。」孫處長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從容不迫，「我總要面對這個現實的，不是嗎？」
「其實情況並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麼糟糕。」醫生說︰「病人並非不能懷孕，只是將來懷孕的機會會比正常女性低很多，如果努力，會有機會的。」
「我的天，這還不叫情況糟糕！」孫處長又覺得天旋地轉了。
「那會低多少？」薇薇連忙扶住孫處長，然後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覺得咱們當前討論的不該是這個問題，應該是將病人身體調整好。如果沒有良好的身體，何談以後？」醫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馬上啟動了其他的話題。
薇薇看了看幾近崩潰的孫處長，隨即對醫生說︰「辛苦您了，你先去忙吧！」
醫生如獲大赦，隨即離開。整個等候廳就只剩下薇薇和孫處長兩個人。
「孫爺爺知道這件事情嗎？」薇薇問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哪敢告訴他啊！」孫處長滿臉淚痕，聲音顫抖不止︰「她是她外公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果讓他外公知道綺語變成了這個樣子，非得氣背過去不可！」
薇薇扶著孫處長的肩膀，眼楮也有些濕潤。
「我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啊，從小什麼都是拔尖的！她外公對她的期望一直也是最高的，到頭來居然會弄得這麼淒慘，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處長您不要那麼傷心，綺語還在病床上等著您照料呢！您萬一要是再有個什麼，那綺語可怎麼辦啊！」薇薇說道，言語哽咽。
「再說了，」她偷偷看著孫處長的表情，隨即說道︰「如果你你就這麼倒下了，不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這麼傻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干啊！」
「是啊！」孫處長的眸色一沉，眼楮里染滿了怨毒︰「那個路清風，該死的王八蛋，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敢讓我女兒這麼痛苦，我要讓他跟著陪葬！」
「處長，您先別激動！」薇薇急忙拉住孫處長，然後對她說︰「您這麼貿然地去找他，您覺得您會找到他嗎？而且，這件事情就算是路院的過失，但這世上的事情，會有一個巴掌拍響的嗎？」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家綺語活該，自認倒霉沒人理了……」孫處長捂住面頰，嚶嚶哭了起來。
「處長，我覺得吧，這件事情，還有一個人逃月兌不了干系。」薇薇說著，心髒不規則地跳動著。
「是誰？」孫處長哭得一塌糊涂。
薇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極輕的語調說出這兩個字。
「總裁啊！」
「姜墨墨！」孫處長將臉從手掌里抬起來，然後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賤人，逃不了干系！」
「是啊，我們都知道綺語從進中心開始就暗戀路院，那個女人一出現，路院的魂魄就全部被勾了去！沒錯，人家是漂亮，嫵媚，讓男人著迷，可是這橫刀奪愛的勾當，可不該是一個好女人干出來的事情。」
「那個狐狸精！自從出現在中心，中心就沒有一天安生過！我真不知道老姜怎麼會有這麼養一個佷女，真是家門不幸！」
「所以咱們一定要為綺語討回一個公道，處長您說是不是？」薇薇小心翼翼地看著孫處長的表情，隨即小心翼翼地對自己的話語進行修飾。
「姜墨墨！」孫處長從牙縫里家擠出這兩個字︰「我和你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薇薇的嘴角升起一絲笑容，正在這時，旁邊的護士站，一個護士對著她們的方向叫道︰「二十床孫綺語的家屬，請到我這邊來一下！」
「我先過去一下，麻煩你幫我去照看一下綺語。」孫處長握了握薇薇的手，「你還真是有心，綺語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實在是她的福分！」
「處長您可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薇薇笑道，隨即對她說︰「我先去病房。你有什麼要忙的就盡管去吧！」
孫處長再次緊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快步向護士站走去。
薇薇回到病房，發現病床上的綺語已經醒了。
「別亂動！」薇薇急忙去制止急忙起身的她︰「你現在要絕對靜養知不知道！」
由于虛弱，綺語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她躺在床上，然後握住薇薇的手︰「告訴我，孩子是不是已經沒有了？」
薇薇側過頭，閉上眼楮點了點頭。
她以為綺語會奮力掙扎然後大肆尖叫，可是她都沒有。她只是默默地將頭移向一邊，然後任眼淚濕了枕頭。
「看來，我真的沒有我媽媽的好運氣。」綺語低低地說。
「你在說什麼？」薇薇不解。
「盡管家里人都瞞著我，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以前媽媽他們都跟我說，我爸爸因公殉職，英年早逝。我一直相信，而且相信了好多年，但現在覺得，我的相信真的很愚蠢。」
綺語將頭轉回來，然後看向薇薇，眼楮里空洞無比︰
「其實，我是個私生子。這是我偷听家里老佣人閑聊時知道的，我媽媽懷著我時我爸爸就失蹤了，家里動用了所有力量都沒有找到他。我母親頂受著所有的壓力把我生了下來，然後將我撫養長大！」
薇薇的眼中充滿著震驚，嘴唇都忘記了闔上。
「我真的沒有我媽媽的好福氣，至少她的堅持得到了回報。而我呢？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和清風最後的關聯，就這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造化實在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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