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米最初的打算是,把鑰匙拿到手的話,就馬上離開。
可是當她看到半掩的門,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她,她情不自禁的走過去,她想,也許進去看一下也沒關系的。
新的住戶應該還沒有搬進來,否則的話不會任由著大門隨意打開。
下一次過來的話,她熟悉的一切很有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過,也許沒有下一次了。她搖頭苦笑,所以,縱容著自己這一次的任性也無所謂。
此刻她心中強烈的,想感受前世的她的存在的陌生情感涌進胸口,凶猛到生性淡泊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克制住。
于是,就隨著自己心底最初的吧!
只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她馬上就離開!
蘇筱米心里對自己勸解一番之後,她決定順從自己的想法,她伸手推開門,輕輕的走進去。
她低頭看了看門口的鞋架,鞋架上放著幾雙替換的棉質拖鞋,有男有女的,唯獨沒有看到有鞋子換下來,也就是說房子中並沒有外人,至少現在沒有。
她繼續往里面走進去。
房子分兩層,一樓是客廳、書房跟廚房,而二樓是主臥室跟兩間客房,她當時在這里住了半個月就是住在二樓的主臥室中。
在一樓的書房中,她記得當時她有在這邊剪了一些動物圖案的貼紙,這些剪紙的方法還是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教她的。
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所以當時她離開的時候便放在書房中。
蘇筱米以為自己進去書房會見到一個髒亂而充滿灰塵的空間,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新的主人對這個房子十分滿意,就連書房也被照顧的很好。
整齊有序,桌面上一塵不染,她以前買的書,也沒有被拋棄,而是整齊的放在書架上。
無論是新主人基于什麼理由沒有扔這些書,此刻蘇筱米的心中充滿了感謝,她伸手把書架中的最前方的一本書取下來,打開一看。
她之前剪下的剪紙還在!除了邊緣有點泛黃之外,其他一點變化也沒有,她站在這里,仿佛還能想起,昨日的她拿起剪刀落下的觸感。
蘇筱米伸手輕輕的模著剪紙,心里此刻是復雜的。
孤兒院的院長是虔誠的基督徒,她信主,以前她常跟蘇筱米說的一句話是,不要被困境所擊倒,主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它的理由,也許現在的你不能明白,可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你的答案,屬于你的,獨一無二的答案!
也許,她的重生會有不一樣的理由吧!
大門被啪的一聲推開,蘇筱米整個人一怔,她快速的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走到門的背後,豎起耳朵听著。
「秦少,你可越來越大膽了,連門都沒鎖就出來了,你未免太信任這邊的治安了吧?雖然,這屋里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你好歹出來的時候把門給帶上啊!」男子嘮叨的念個不停,而他口中的秦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筱米听到東西被移動的聲音,接著又听到男子說道。
「秦少,你先在這里躺一下,別睡著了,我去給你燒點熱水。」說完他走進廚房。
蘇筱米還能听到那人在廚房中嘮叨著。
「哎喲,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回事,喝酒像喝白開水一樣?紅酒白酒混合著一起喝,就算酒量再好也禁不起這個折騰啊……」
原來客廳的男人喝醉了!蘇筱米皺起眉頭,這下糟糕了,他們如果在客廳里面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已經無論走那條路都是必須經過客廳的,看來,她只有等他們上樓才能找機會出來。
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勢看來,房子的新主人應該是這名喝醉酒的男子,而燒開水的男人應該是朋友吧?
蘇筱米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沒辦法離開,不過暫時也應該沒有危險,她便淡定的靠在門後面,隨時注意著客廳中的動態。
她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五點,時間上還早,只要十點回到家的話,媽媽就不會擔心她。
不過這個時間點喝醉了,難不成他們中午就開始喝的?
酒醉最難受的是酒醒之後,而且應該很容易入睡,她想,頂多再等兩個小時,醉酒男子必定會熟睡,到時候她再離開就好。
在蘇筱米糾結離開的問題的時候,客廳這邊,男子已經把水燒好,他泡了一杯濃茶,端上來給秦少。
他道,「秦少,你這邊東西還真少,我找了一番都找不到解酒的,不過濃茶貌似也可以吧,你起來把這個喝了,喝了之後再睡!」
秦少聞言,睜開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道。
「安利,你太吵了!」
這名叫安利的男子一口血幾乎要噴出來,他受傷的捂住胸口,大聲嚷嚷道。
「好歹咱們都青梅竹馬的二十多年,你要一個剛剛下飛機不到二十四小時的人來照顧你,你就沒有一點心里愧疚的嗎?好吧!沒有也沒關系,反正要不是你姐交代我要照顧好你,我也懶得理你。」
秦少捂住額頭,有些人就是話癆到令人無語。
「成了,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你把這杯濃茶喝了,我馬上就離開。」安利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說道,「只要你喝了這個,我對你姐也有交代了。」
秦少看著他,突然笑了,說道。
「你還真是信了我姐的話?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話,我姐今晚的晚餐就不知道跟那個公子哥兒吃了。」
「啊!你說……對的!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安利恍然大悟道,他伸手拍了拍秦少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哈,兄弟我有事情先走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吃飯!」說完,如風一般快速的離開。
安利離開之後,客廳重新恢復安靜。
原本蘇筱米以為秦少是喝醉了,可剛剛听他跟他朋友的對話,不像喝醉的模樣。
喝醉倒還好,要是沒有醉的話,她該如何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