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內部接待室,是校內老師用來傾听學生的心聲,增進彼此了解的場所。
但此刻,接待室卻被一個外人征用了。
「黃警官是吧?就在這里沒問題嗎?我不用跟你到警局去?」
古恆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在經歷了那麼多風雨後,一個警察能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有限,即便眼前是位自稱的警隊精英也不例外。
「不用,只是循例問問罷了?我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又不是把你當成嫌疑犯。」
——說的好听,如果沒有懷疑,你干嘛如此專注于我的反應。
因為周重山的關系,古恆對警察的印象並不好。
甚至在古恆看來,他們還不如臉上明確掛著「我是惡人」這塊牌子的黑社會,至少人們對後者一開始就有著強烈的戒心。
「嫌疑犯!?什麼意思?那三人不是因為嗑藥嗑多了才出事的?」
古恆故作驚疑,強烈的戒心讓他成功察覺到對方話語中隱藏的試探。
「你多慮了,這只是我們的一種假設,在案件沒有定音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黃正的臉上掠過一絲失望。
了解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及那三人一貫的作風後,他便感覺到這件事不單純。
之後他查閱了資料,詢問了許多學生老師,發現最可疑的就是在案發當天離開學校的方悅和古恆,所以才會有這次談話。
之前他已經找方悅談過了,那位弱質芊芊的女教師雖然一直表現的有些低迷,不過依她自己的解釋,是因為這幾天舊疾發作,所以精神狀態才會不佳。
而且案發那天,也是因此才早退的。
這一切听起來似乎合情合理,而且具體情況他也找保健老師確認過,保健老師已經證實了方悅的說辭。
不過黃正總覺得其中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古恆同學,請問你15號當天是否曾經早退離校?」
「對,那天我下午第一節課沒上完就離校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當然。」古恆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問題,他將自己準備好的答案搬了出來。
「之前我因為協助諾曼集團的實驗,曾經缺席了幾天,當天我來到學校後,卻意外發現方老師來我們學校執教了,而且還是教我們班。」
「我和方老師之前有過沖突,那天方老師見到我,明顯不愉快,連課都沒講完就離堂了。後來我听同學說方老師病了,當時我很焦急,我認為那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我當時就離開教室,找到了保健室里的方老師。」
「方老師那時人很不舒服,雖然保健老師認為她是中暑,不過方老師自己卻認為那是舊疾發作,她有應對這種病的藥,不過那天放在家里沒帶來,所以我就將方老師送回家了。」
這番說辭全無破綻,黃正從中無法找到漏洞。
「那你第二天為什麼沒來學校?」
「那是因為我又接到了諾曼的通知,他們加了一項實驗,需要我的配合。」
黃正感覺有些喪氣,以他的職權地位,一旦事情牽扯到諾曼這樣的超級集團,他就無處施力了。
出于商業保密,那些與內部實驗技術有關的東西,以他的職位是不可能讓諾曼透露一絲一毫的。
也就是說,古恆關于諾曼的這套說辭,他無法查證。
「對了,你說你和那位方老師之前有沖突,能告訴我具體內容嗎?」
「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說出來也只是丟人,總是那是我的錯,前段時間我的脾氣很惡劣,因此無意間傷害到了方老師。」
古恆這番話不算說謊,不過是在程度上酌情減量了一些。
那天他的脾氣確實很惡劣,惡劣到泯滅人性;他也確實傷害到了方悅,他強暴了她,把她傷到體無完膚。
「原來如此。」
黃正沒有問下去,這並不是因為古恆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
通過方才那段談話,他反而感覺眼前這個少年更可疑了。
不過同時,他也明白,從這個少年嘴里根本問不出什麼。
「耽誤你時間了,古恆同學,謝謝你的配合。」
黃正起身欲離開接待室,就在此時,他忽然一轉頭。
「對了,還有件事我很感覺興趣,古恆同學,對于那三人……你恨他們嗎?」
接待室的氣氛頓時凝滯起來。
「哈,我想應該是他們恨我才對。」
「哦!什麼意思?」
黃正很意外,他沒想到古恆會這麼快做出回應,而且回應的內容還是那麼的……奇怪。
「黃警官,你應該已經對我做過一番了解了,相信已經清楚這個學校里關于我的傳言,其實那三個是什麼人,在這里上學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你覺得對一群充裝惡狼的兔子來說,他們會喜歡身邊出現一頭真正的狼嗎?」
「哦,怎麼你認為自己是狼嗎?」
「當然不……」古恆微笑著否定,接著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很俏皮。
「我是熊,力大無窮的……泰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