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業余潛水,所以風曉月她們沒有準備專業的潛水服,反正她們也不準備潛多深,只是滿足一下興趣而已。
眾人中大概只有古恆是別有用心。
海灘是今天剛開放的,換言之他們應該是開放後第一批潛水的人。
這也算是一種冥冥中自有天意,當初古恆策劃將那些油罐車沉入海里,之前又親自將車里的存油轉化為晶石。
如今,他也將親自讓這批沉埋的失物重見天日。
風曉月他們沒有準備水下通訊設備,此刻眾人只能以手勢溝通。
幸好此這里的海水很清澈,能見度挺高。
作為保鏢,古恆很稱職的護在菲兒身邊。
小丫頭是第一次潛水,最初她表現非常緊張,不過也很興奮。
剛入水那會兒,她尚未掌握該怎麼在水下潛行,動作滑稽可笑,移動效率非常差。
幸好在古恆的帶領下,小丫頭漸漸找到了竅門。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兩人依然是吊尾。
望著身邊不時游竄過的魚類,小丫頭極為新奇的用手撥弄。
這片海域很安全,活動的都是些沒有攻擊性的魚類。
眾人在悠閑中漸漸潛出海岸。
就在此時,最前方的隊伍騷動起來。
古恆認得出,前面就是他當初沉車的地方。
果然,最後趕到的古恆兩人靠近停在海中的眾人。
只見眾人前方不遠處,一輛輛油罐車連環交鎖的詭異場景呈現在他們面前。
眾人的驚愕持續了幾分鐘,接著領頭的風曉月打了一個回去的手勢。
在她的帶領下,潛水隊伍向後折返。
返回的隊伍,其隊形明顯比之前散亂許多,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油罐車的發現讓眾人陷入極大的震驚中。
片刻後,眾人再度游回海岸。
「那些是什麼?」
「好像是運油車?」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運油車在海底?」
「是啊!太奇怪了!等等!運油車,這該不會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
「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有可能,記得新聞里報道,丟失的運油車有好幾百輛,剛才我們見到的好像有這個規模。」
「不如我們報警吧,曉月姐,你覺得……嗯!?曉月姐!?」
舒雨提議報警,不過她還想征求一下風曉月的意見。
但是此刻,她忽然發現上岸的眾人里,沒有風曉月的身影。
「曉月姐?曉月姐?你們誰見到曉月姐了?」
「這……」眾人一臉錯愕。
之前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海底的重大發現上,沒人發覺風曉月是何時離開隊伍的。
「喂!我表姐呢?你沒看見她嗎?」
趙菲兒焦急的詢問古恆。
她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被小丫頭這麼一問,古恆微微一愣。
他也沒有留意。
古恆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忽然間,他隱約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急速游過一條蜿蜒的身影,細細長長的,似乎是……
「不好!」
古恆驚呼一聲,他立刻帶上氧氣罩和面鏡,猛地撲入海中。
剛潛入水下,古恆就見不遠處的水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漸漸下沉。
古恆奮力擺動蛙掌,游了過去。
一靠近,古恆確認那條身影果然是風曉月。
此刻的她雙目緊閉,仿佛失去意識般。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嘴里吐出的氣泡非常微弱,明顯正處于嚴重缺氧的狀態。
古恆夾住風曉月的身軀,帶著她急速向岸邊游去。
那群人見古恆突然再度沖入海中,有幾個感覺事情不對的也跟了過來。
這幾人見到古恆夾帶著風曉月而回,發現風曉月此刻異常狀態的他們,頓時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是他們!」
「啊!還有曉月姐!」
「她好像出事了!」
其余等候在海邊的人,見到古恆帶著風曉月再度冒出海面,都圍聚了過來。
其中,動作最迅速的就是趙菲兒。
「表姐!表姐!我表姐怎麼了!?」
古恆沒有理會趙菲兒,他將風曉月抱到沙灘上,讓她平躺下來。
「喂!你干嘛不說話!?我表姐倒地怎麼了?」
「對啊!曉月倒地出什麼事了,你干嘛這樣擺弄她?」
除了菲兒之外,陶龍對古恆此刻的表現也相當不滿。
古恆無視身邊這些人的質問,迅速地掃視風曉月的身體。
很快地,古恆在她的手腕處找到兩個細小的血孔。
「果然!」這個發現證實了古恆的猜測,他立刻一把捏緊風曉月的手腕,盡可能阻止血液流通。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告訴他們有人種蛇毒了!讓他們帶點血清來!」
古恆立刻向身邊的某個人吩咐道。
「蛇……蛇毒!?」
「對,我剛才看見了,應該是海蛇,估計是青環或者青灰。」
「你看見了!?」
陶龍被古恆的氣勢震懾住了,事關心愛之人的安危,他不敢在這事上多做糾纏。
「對了!你和他一起去叫救護車,記得向他們說明你表姐的身份,讓他們抓緊點!」
古恆對趙菲兒命令道,他怕醫院不將普通病患太當回事,便準備利用趙菲兒和風曉月的顯赫家世再加上一層保險。
「愣著干什麼?快去啊!」
「哦……」趙菲兒被古恆一吼,才回過神來。
聰明的她立刻明白古恆這麼安排的用意。
「你快去問餐廳里拿些紅酒過來,要高級的,越多越好!」
古恆接著向陶龍下命令。
「紅酒!?這當口要紅酒干什麼?」
「蠢材!紅酒里的丹寧酸能中和蛇毒!你難道不想救她!?」
陶龍心有不甘的奔向餐廳。
「誰有毛巾?或者別的能綁的東西也行!還有,給我找個杯子!」
雖然身邊這群人都比古恆年長,但此刻他們卻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高中生小鬼的差遣。
他們的素質或許不差,但到底沒真正遇過生死攸關的大事,臨場應變和古恆這個經歷幾度生死歷練的怪胎,相差甚遠。
轉眼間,立刻有了送上了毛巾和杯子。
古恆用毛巾扎緊風曉月的手腕,他微微遲疑了一瞬,接著便一口允上了那處蛇吻的傷口。
吸毒血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不過一想到風曉月是小丫頭的表姐,古恆便不能讓她有事。
而且即便不論這層關系,但以風曉月給他的好感,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古恆將大口吸出的毒血吐在杯子里,這些血液等之後救護車來時,可以在第一時間為他們提供血液樣本。
雖然他見到了那條海蛇,但卻來不及分出那是屬于哪一類的。
不同的毒素必須用不同的救治方法,留下帶有毒素樣本的血液就是出于這種考量。
吸出了大約半杯的毒血,古恆感覺差不多了。
此刻,陶龍帶著好幾瓶紅酒趕了回來。
古恆順手接過紅酒,卻見瓶口依然封著。
「你沒讓他們打開!?」
「這……我一時沒想到,沒關系,我現在就開!」
陶龍手忙腳亂的去拔瓶塞。
沒有開瓶器,想要打開一瓶紅酒可不容易。
「沒這個閑功夫!」古恆從陶龍手里搶過酒瓶,一口咬住瓶塞,接著用力一拉。
以他如今的強化體質,渾身上下最具爆發力的咬合絕對非同小可。
「波」的一聲,瓶塞應聲飛出。
古恆將紅酒倒在風曉月的傷口上。
至此,一系列的救援行動才暫時告一段落。
古恆曾經在閑暇時看過有關海蛇的資料,他記得大多數海蛇的毒素都和陸地毒蛇不同,並不直接作用于心髒,而是阻斷肌肉之間的信息傳遞。
因中海蛇毒而喪命的,基本都是因為出現肌肉麻痹,尤其是呼吸肌麻痹,最終導致窒息死亡。
回憶起這一段,古恆立刻注意風曉月的呼吸。
果然,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似有若無,命懸一線。
古恆當機立斷,他用紅酒漱了漱口,接著猛吸一口氣,對上風曉月的紅唇。
「喂!你……」見到這一幕,身邊的陶龍立刻驚叫起來。
「別吵!這是急救!你快把另外幾瓶都打開!我過會兒還要用!」
不讓陶龍有發言的機會,古恆借著先聲奪人的強勢逼迫這個家伙閉上了嘴。
連續渡了幾口氣,古恆忽然心中一動。
他想起自己和普通人的不同之處。
生命粒子!
接著渡氣的機會,他的另一只手悄悄按上風曉月的背心。
一股勃勃生氣輸入她體內。
漸漸地,風曉月的氣息開始恢復了。
果然,普通的急救方法和從最本源著手的生命粒子相比,效果差的太遠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救護車終于來了。
救護的隊伍很壯觀,除了醫護外,還跟來了好幾個中年醫師。
這顯然不是普通病患應有的待遇,看來趙菲兒確實按照古恆的建議,報上了家門。
醫護們將風曉月弄上擔架,抬出了海灘。
「這杯是我吸出來的毒血,我想你們或許有用!」
古恆將杯子遞給其中一名醫師。
「太好了!我們確實有用,真是謝謝你,你想的真周到。」
一名中年醫師接過杯子。
他萬分感激的望著古恆。
他們來時,醫院里已經警告過,這次的病患非同小可,如果除了什麼差錯,到時候必定要推人出去頂罪。
這杯毒血能加快救治的效率,等同減少這些隨行醫師的救治風險。
因此對于古恆,這名醫師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喂!我要跟表姐去醫院了。」小丫頭跳上了救護車,言下之意是要古恆隨行。
「我……我剛才吸了一點毒血,現在感覺有些不舒服,我想我最好盡快用清水洗洗胃,我暫時不跟去了。」
古恆忽然擺出一副有點難受的表情。
「你沒事吧?既然你不舒服,那就更應該和我一起去醫院啊?」
「我會去的,不過洗胃必須越快越好,救護車上的水不多,無法滿足我的需要。」
「我還是借餐廳的水源比較容易,放心!等我處理好了就趕來。」
「這……好吧。」
望著跟救護車離開的小丫頭,古恆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他執意留下,最主要是為了觀察事態的後續發展。
俱樂部的人沒有全都跟去,留下來的那些人必定會向警方報告發現運油車的事。
古恆留在海邊,就是為了監視這個過程。
雖然他自信之前的是做的十拿九穩,不過既然有這個機會,了解一下警方對盜油案件的掌握情況總是好的。
同時,他心中也感覺有些奇怪。
自方才開始,他的心頭一直縈繞這一股違和感,總覺得有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