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救……嗚嗚……」
幽暗深邃的小巷,淒婉的哀鳴半路歇止。
此刻,小巷里一名穿著艷麗時尚的美女,正處于無比絕望中。
被眼前這名滿面胡渣的邋遢男人捉住,連嘴都給捂上,無法求救。
身軀受制的她不禁懊悔今天真是太大意了,這麼晚了怎麼還能走這種僻靜小道?
這下完了!眼前凶神惡煞,手里握著匕首的家伙一看就是搶劫的,甚至還有可能劫色。
美女對自己的容貌身材一直很有自信,但是此刻她卻寧願這份自信只是膚淺的自大。
「再敢喊一句老子就剁了你!」劫匪惡狠狠的威脅,他開始在美女身上模索起來,他的目標顯然是財物,美女身上的穿戴首飾,以及錢包、手機等一一被卸下。
不過在收刮財物的同時,他的手也很不老實,在女人上下敏感部位模個不亦樂乎。
這番舉動證實了美女的猜測,真的完了!果然還要劫色!
就在此時,她一臉悲戚的神情轉為無比驚愕,目光凝滯在劫匪的身後。
劫匪心覺有異,猛地回頭,頓時……心驚膽戰!
身後不知何時聳立著一條高壯身影,一身風衣在夜空下瑟瑟飄逸,漆黑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只露出那雙閃爍著精芒的雙眼,以及好整無暇邪笑著的那道彎弧。
「你……你是誰?」
劫匪立刻調轉刀鋒對著此人,不過他的另一只手卻將那個女人扣住,不讓她趁機月兌逃。
「我?算是同行吧。」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女人。」見這個神秘詭異的家伙接近,劫匪立刻將那個女人拉到身前,凜凜刀鋒抵住她的脖子。
「……嗚嗚……求求你……救救……」女人頓時嚇得淚眼汪汪。
但是讓她和劫匪都想不到的是,那名神秘人依然無動于衷的一步步接近。
「殺了她?好啊,我這人就喜歡欣賞殺戮,快殺!趕緊動手!你殺了她,那我就有借口為她報仇再殺了你,這樣我就能欣賞兩次了,絕妙!」
「你……別過來!你這個瘋子!瘋子!」劫匪架著女人不住倒退,他實在想不到,怎麼會遇到這種人。
就在此時,劫匪忽然覺得握匕之手不由自主向外一遞,匕首離開那女人的咽喉。
下一刻,眼前人影晃動,山岳般的拳頭砸中面頰。
「啊——————」劫匪頓時被砸飛出去。
面部遭受重擊,劫匪只覺眼冒金星,神智尚未清醒,雙掌又被人扣住。
咯嚓————————————
骨折聲幾乎同時響起,劫匪再度驚嚎起來。
雙腕被折,劫匪癱倒在地上,劇痛讓他無法起身。
「你!?我想起來了,你是之前網上的那人,你叫……孽……孽虺!」月兌離危險的女人靈機一動,眼前的身影與那段引起全世界關注的視頻聯系起來。
「你的眼力不錯。」古恆微笑的贊道,接著,他忽然欺身靠近。
「恭喜你,小姐,你很榮欣的成為我孽虺第二次登台的協力演員,好好記住這一刻吧。」
身形速移,飄逸的風衣消失在牆角。
「哦!對了,別忘了報警,順便幫他叫輛救護車吧!」
蒙面、風衣、超絕的身手,一連六天,暗夜中的魅影頻頻出沒,霎時間,整個上海籠罩在一片孽影下。
短短六天,「孽虺」這個名字已經在華夏,甚至是亞洲牽起一股巨浪。
他的出現讓人們對以往所證實的某些偽科學產生強烈質疑,大家開始思索,破除封建迷信後所否定的一切,是否都是正確。
在消滅無數李鬼的同時,是否也將少數真正的李逵淹沒掉了。
深夜十二點,市局的會議室里依舊是燈火通明,韓雪漪、周重山、趙劍鋒無一或缺。
「這個家伙究竟是哪兒冒出來的?」一名年輕警官抱怨著。
「比起這個,我更感興趣的是他究竟想做什麼?」黃正的語氣凝重。
「嗯!?這不是很明顯嗎?這個人肯定是那些英雄俠客的電影看多了,把自己幻想成凌駕法律之外的英雄救世主。」
「未必,雖然這種情況在我國不多見,不過我曾經研究過一份資料,在歐美以往的記錄中,確實出現過不少這種患有英雄情結的人,不過這些人往往將自己看做正義的維護者,他們或許會無視法律,給予那些他們所認定的罪人以懲罰,但卻很少用到殺戮。」
黃正抽出桌上文件堆里的一份。
「但是看看這個,六天!十七條人命!這份記錄足以讓許多待槍斃的殺人犯汗顏!」
「確實!除了一開始的兩天,之後四天里,他幾乎每次都下殺手,如果說他真的將自己當做英雄的話,那也必然是個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黑暗英雄。」
「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自認英雄,我的興趣不大,目前我們的要務是阻止他的行動,絕對不能讓他再這麼鬧下去了。」
趙劍鋒一錘定音,這也是他和上峰開會後擬定的準則。
「局長,我們該怎麼行動?」韓雪漪美眸一閃,她真正在意的,是政府所給出的底線。
孽虺這些天來雖然親手葬送了十七條人命,但這些人都是不法分子,其中甚至有四名流串在外數年的通緝犯,這些人身上所背的人命加起來,絕對不比孽虺手里的血腥少。
是以在一部分民眾心理,雖然行事手法偏激凶狠,但孽虺依然是個除暴安良的英雄。
似這種社會關注度極其濃郁的事件,政府處理起來無疑非常麻煩。
「無論外界對這個人的評價是什麼,在我們眼中,他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社會秩序的破壞者,上面已經給出明確指示,行動時以抓捕為先,但若遇到抵抗的話,允許擊斃!」
趙劍鋒的語氣森寒,作為這個城市公安系統的最高領導人,他所在意是對全局的掌控,這麼一個失控的棋子突然冒在棋盤上,無論是善是惡,都不是件好事。
會議室里的大多數男性警員臉色一喜,尤其是周重山。
這個孽虺的橫空出世,以及他那肆無忌憚的形式作風,無疑在他們警方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對他,會議室里七成的人都抱著除之後快的念頭。
「不過他的行動毫無規律,我們該怎麼鎖定他呢?」
黃正雙眼一亮,他坐直身姿,振奮的道︰「能不能利用那個女人,我覺得孽虺和她之間的關系不想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趙劍鋒沉思了片刻,他覺得這的方向不錯。
「這個方向或許可行,就算孽虺和她之間沒有什麼特殊關系,單單這次報道,也可能也引他再度找上那個小丫頭。」
連名字都不願提起,口口聲聲「小丫頭」,趙劍鋒對雲筱筱的厭惡毫不掩飾。
事實上,記者本就是這位副市長極度厭惡的角色之一,更遑論這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應該以影響社會安全的罪名關上她幾年,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明白,什麼是不能踫的。
不過高層在這一點上似乎有不同看法,至今為止,他們還沒確定對雲筱筱的處理方法。
如今既然確定以她為突破點,看來得想個理由先將她放出來了。
一想到被迫要讓那個討厭的小丫頭從拘留室里出來,一股陰郁爬上趙劍鋒的面頰。
○
夜幕下,矯健的身影穿梭于鋼筋水泥的異端森林。
覆面、風衣,依然是那副打扮的暗夜行者,借助雙臂上安裝的鉤繩槍在林立樓宇間蕩行。
臂上的這對袖珍鉤繩槍是幽靈子彈新款的特制產品,當他們將信息傳遞給古恆後,他義無反顧的預定了三套。
之前見到這款產品的介紹,古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蜘蛛俠,這些特殊材質的鉤繩無論是韌性與功效上,都和蜘蛛俠的蜘蛛絲極為接近。
借助這款工具,化身孽虺的古恆能輕松的蕩行于高樓林立的大都市。
只不過因為鉤繩前端用以抓勾的合金鋼爪,許多大樓的外牆上多了幾許傷疤。
關于這一點,古恆準備推卸給日益猖獗的豆腐渣工程,反正在偷工減料風行下,外牆有些剝落裂痕,人們早已見怪不怪。
雖然即便沒有這個,他也能借念力做到蕩行空中,但念力使用是會消耗念能的,一般情況下不易多用。
迷離月下的淡華讓古恆漸漸出神,蕩行的身影未有歇止,但思維卻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回憶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古恆忽然有種感覺……
不對勁!
利用孽虺的身份頻頻行事,使之聲名大噪,成為社會焦點。
這是古恆之前和白嘯風商討下的定計,在這一點上,自然沒什麼不妥。
讓古恆不安的是他以孽虺這個身份行動時,那種非同尋常的思維以及性格。
每當古恆將自己徹底代入孽虺這個角色,他的心性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殘暴好殺,極度渴望血腥與死亡。
在此之前,古恆的手上雖然已經染過血腥,但他畢竟沒有沉迷其中。
這種情況是從何時開始的?
記憶一幕幕回溯,古恆確信,即便在殲滅穆家的那一戰里,他的情況也沒如此嚴重。
很明顯,這種異常是在解決念力反噬之後。
古恆想到念力反噬所代表的意義,依照愛特麗的說辭,在此之前,古恆雖然繼承了王者印記,但事實上卻為真正得到印記的認可。
也就是說,解決念力反噬的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算得上是主宰的繼承人。
這種情況似乎就像是儲君的登基一樣,前後所代表的意義截然不同。
難道說,真正得到印記認可後,心性就會產生這種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