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之崛起 第二卷 亂世風起 第六十一章 秉燭夜談

作者 ︰ 欹鉉

郭嘉仔細打量了王緒一會,沒發現什麼破綻,只得繼續喝酒。

酒過三旬,王緒忽然開口說道︰「小兄弟是潁川人士,不知道是否听過潁川書院?」

郭嘉抬頭再次看了王緒一眼,發現他依舊是淡淡的笑容,然後反問道︰「潁川書院可是天下聞名,不知兄台打听那里做什麼?難道想去求學?」

王緒笑著搖搖頭︰「在下資質愚鈍,去了也不會有人教我。只是想去認識下潁川書院的學子們,見識下名士風采。」

「那兄台可能要失望了,自黃巾之亂後,天下大亂,潁川書院也早已停學。書院內的學子早就各奔東西,不是隱居就是去投奔各諸侯了。」郭嘉有些嘲諷的搖搖頭,似乎是在對什麼東西有所不滿。

王緒眼里閃過一絲暗淡,沒想到還是去晚了。不過很快他又振奮起來,郭嘉這鬼才就在面前,只要抓住了他就好了。想到這里,王緒開口說道︰「亂世離人,看小兄弟這身打扮也是士子出身吧,為何獨自在此飲酒?」

「前些日子投了袁紹,發現其剛愎自用,難成大事,遂辭官回家。正好是在回家的路上才讓嘉有幸和兄台喝上一杯。」郭嘉總感覺眼前這個叫王緒的家伙很不簡單,他干脆把自己對袁紹的評價說出來,看看這家伙會不會有反應。

饒是王緒再多麼的有涵養,郭嘉這樣也讓他露出了一絲吃驚的表情。自己和他才認識不超過半個時辰啊,他就這麼輕易的把自己的情況和對袁紹這個當世數一數二的諸侯的評價說了出來。

王緒知道郭嘉絕對不是個傻子,他這麼說肯定有自己的目的。王緒很快掩飾住了自己的震驚,思考了一會,王緒緩緩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袁紹此人,緒有所接觸,其人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舍命,志大而智小,忌克而少威。若在太平盛世或許能做個承上啟下之主,但是亂世之中卻難有他的位置。」

這時候輪到郭嘉震驚了,雖然都是談論的袁紹,可是王緒的評價非是對袁紹十分熟悉的人不能說出來的。王緒到底是誰?郭嘉知道王緒是在反擊自己剛才的試探,而且似乎還在提醒自己,他本來的身份。

「兄台恐怕不是一般人吧?」郭嘉也喝了一口酒,壓下了心中的震驚,也笑眯眯的說到。

「如果你是袁紹,得了冀州後該如何去做?」王緒對郭嘉的問題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問了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果然不簡單,郭嘉心中暗嘆。袁紹圖謀冀州的事情只有其內部知道,外人無從得知。而這個叫王緒的卻直接說袁紹能得了冀州,他想考驗自己。郭嘉思考了一會,得出這麼一個結果,難道這人就是瀛州牧王緒?

「如果是兄台你,那你又會如何去做?」郭嘉竟然避而不答,把問題直接又扔回給了王緒,眼里還閃出狡黠的目光。

不愧是鬼才啊,王緒哈哈一笑道︰「哈哈,小兄弟也不簡單啊。冀州一地,兵多將廣,糧草充足。而袁紹四世三公,追隨者眾。若他能知人善用,親賢遠佞,則大事可成。待冀州穩定後,可先圖青幽二州,而後奪兗州,徐州二地。坐擁五州,若無大錯,則天下可得。」

郭嘉依舊是微笑,氣定神閑,和剛才王緒的表情一時無兩。

「不過……」王緒知道郭嘉也是在擇主中,于是準備扔出一個大殺器來徹底打動郭嘉︰「今日天下大亂,非是黃巾或者董卓之過。世家大族,把持地方,圈地囤糧,使民眾難以存活,故才有今時之亂。若不能根除世家大族之害,不管換誰統領天下都難以長久。」

「確實,世家大族掌控學識,為國家棟梁。但若有人願意大力教導世人,並唯才是舉,定能大力削弱士族,且照樣不會缺乏人才。」

震驚,郭嘉此時已經震驚不已。這世間智者多出自世家大族,所以少有人看出其實天下大亂就是士族豪強吞並土地把持地方引起的。郭嘉雖然早就看出了這個問題,但是他無能為力,可今天居然踫到一人不僅能看出問題所在,還粗略的提出了解決方法。

郭嘉自幼聰慧,這世間少有人能讓他佩服,而今天他卻不得不對這叫王緒的家伙由衷的佩服,只見郭嘉拱手對王緒說道︰「兄台大才。若兄台之計能成功,那士族之力將大弱。但民亂之根本在于土地,若不能有效遏制土地買賣,則依舊難以成事。」

王緒听郭嘉說話後,也十分佩服,覺得再隱瞞下去也沒意思,于是端起一杯酒喝掉後對郭嘉說道︰「潁川郭嘉,字奉孝。潁川書院學子,少時聰慧,有鬼才之稱。我帳下主簿程昱常與我說起你,今日有幸得見,果然如此。在下王緒,字繼安,忝為瀛州牧一職。」

郭嘉驚訝的站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遇到的真的是瀛州牧王緒,而且他還對自己如此了解。可笑自己不斷試探也只是獨自表演罷了。

不過郭嘉畢竟是郭嘉,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對王緒行了一禮說道︰「草民郭嘉拜見州牧大人。自聯軍討董後,大人名揚四海。世人多傳大人為當世猛將,今日一見卻沒想到大人卻是智勇雙全。」

「哈哈,奉孝不必多禮,快快坐下,我們的酒還沒有喝完呢。」王緒端起一壇酒,親自給郭嘉滿上。

郭嘉也非凡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大笑著端起酒杯︰「多謝繼安的酒。」

其後兩人並沒有喝太多酒水,而是一直在談論天下之事。王緒後來又把瀛州的一些布置告知郭嘉,郭嘉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尋出了王緒內心深處的宏國偉志。兩人越談越興奮,直到夜深也毫無困意。

當王緒就天下形勢給向郭嘉問計時,郭嘉一語道破要害,瀛州偏遠,需要在陸地上奪取一地方能成事。三韓兵弱,可滅之,若可能則同時奪取公孫度的樂浪郡一地。其後三韓樂浪可為新的一州,養馬備戰,再圖後事。

王緒又問郭嘉作為謀士,最關鍵的素質是什麼?郭嘉說戰爭和下棋一樣,沒有一場戰爭是事先部署好的,熟讀兵法只是入門,軍師的優劣在于臨場應變。

當夜兩人說了很多,直到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兩人才抵足而眠。

直至下午,兩人方才醒來,起來後兩人相視而笑。王緒笑是高興得到了鬼才之稱的郭嘉,而郭嘉則是高興尋得一明主。而此時的郭嘉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就是瀛州的軍師。

晚飯時候,王緒把郭嘉介紹給了典韋等人。唐澤和李齊早就從王緒那听過郭嘉上一世的故事,知道他有大才,所以十分恭敬對他行禮。而典韋則是把王緒敬為神人,覺得能和王緒談論大事的都是人才,所以對郭嘉也是另眼相看。

趙雲更不用說了,昨日王緒和郭嘉論事就他听得津津有味,立志做一名大將軍的他根本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提高自己的機會。從常山這一路來,王緒一直就在教授趙雲一些知識,真要帶兵打仗王緒或許還缺乏經驗,但是紙上談兵還是可以了,也算是給趙雲打基礎。相信有了郭嘉同行以後,趙雲也不會放過向他請教的機會。

「軍師,昨日可以看出你也是好酒之人,跟我老典一樣啊。昨日主公一直拉著你講話,我們都沒喝得盡興,今日不醉不歸如何?」典韋見王緒坐下後,自己跑到郭嘉身邊坐下,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思,就是找一個能喝自己喝酒的酒友。

郭嘉也是酒中豪客,听到典韋之言也是高興不已,也不顧禮儀大笑道︰「好,不醉不歸!」

王緒無奈的看著兩人,心思卻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面了。郭嘉和典韋都是早死之人,雖然典韋是非自然死亡,但是誰知道固執的歷史會不會照樣這麼走下去。此時兩人都是王緒手下的重要人物,王緒可不希望兩人再次英年早逝了。

一定要控制他們,讓他們少喝酒,還要找到華佗等名醫,王緒相信有了名醫存在一定能讓郭嘉活更長的。

郭嘉雖然身材嬴弱,但酒量卻不低,他和典韋拼酒,結果雙雙醉倒。不過王緒身邊除了趙雨以外都是大老爺們兒,幾個人動手很快就把兩個醉鬼抬回屋子,並且收拾干淨。

第二天,典韋身體健壯,先醒了過來,然後郭嘉沒多久也醒了。王緒等人早就準備好了行裝,等兩人起後就準備出發。典韋見自己耽誤了眾人行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郭嘉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依舊笑眯眯的。

王緒準備直接去徐州坐船離開,郭嘉早說過,潁川書院早就停學,去了也是白去。如今已經得了趙雲這個猛將,郭嘉這個鬼才,王緒早就十二萬分的滿意了,對于收攏其他人才的心也暫時淡了。

郭嘉雖然嬴弱,但也會騎馬,于是十余人全部上馬,帶著行李準備離開繁陽城。王緒算了算,如果路途順利,自己這一行人還是很有希望在年前回到瀛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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