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南的成長是有目共睹的,但不得不說,他的成長與普通人比起來更為快速,甚至稱得上飛速,這種急速的成長讓他比起同齡人來要成熟許多,尤其是心機,此時楚懷南說的一些話也只有江辰南這樣的大佬們才能心領神會。
然而凡事必有利弊,這種成長雖然將楚懷南催熟,可催熟的也僅僅是心智而已,要說起人情世故,具體的就是愛情這方面,他卻是依然停留在半年前的那個地步,想想那時的楚懷南,還是一個從來沒有交過甚至根本未想過交女朋友的人。
前天夜里,他自卑于王國棟,而後又踫到南宮月和芮強親密的在一起,他心中大感配不上南宮月,對比芮強更是自卑的不行,直到听到南宮月叫芮強弟弟的時候,他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些,在他想來,不管兩人是不是親的,最起碼有著姐弟關系,要說二人曖昧,到也有些強詞奪理。
可此時听秦陽這一番說辭,楚懷南越發覺得兩人之間不簡單,這豈止是故事那麼簡單,估計兩人的故事要很長很長。
「你先別激動,听我慢慢給你說。」看著楚懷南一連氣急敗壞的樣子,秦陽趕緊把他拉住,免得這瘋子又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一點秦陽並未懷疑,他甚至相信此刻的楚懷南敢直接沖進重護病房,當著南宮月的面將芮強踹死。楚瘋子的名號不是白來的,秦陽此刻可不敢放手。
「當初我媽曾經跟我說過,說南宮月和芮強是一伙的,當時我在寵物市場被芮強踢下樓,他曾經把我媽叫到車上,讓我媽親眼看著他和南宮月一起離開。呵,我真他媽是瞎了眼,當初我還覺得我媽是想讓我和許悠然在一起,所以才這麼說,現在我才明白,不會騙我的,也只有我媽了。」楚懷南臉色越發陰沉,心中回想著以往的一切,越發覺得事情蹊蹺。
「你先消消氣,事情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芮強想要弄死你這是肯定的了,但南宮月未見得知道這件事,畢竟她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秦陽沒想到自己一句撩閑的話卻是讓楚懷南產生這麼的反應,當下趕緊說道。
楚懷南聞言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趴在重護病房玻璃窗戶上的南宮月,臉上逐漸泛起一絲鐵青之色,一股狂暴的氣息從他身體向四周散發,在魅力之王傳承的擴散下,秦陽和歐陽龍等人如墜冰窖一般,渾身都充斥著冷意,幾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招惹到此刻的楚懷南。
楚懷南的確很生氣,這是沒由來的一股憤怒,他想來不是一個很擅長處理感情的人,本來許悠然的誤會事件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沒想到此刻又知曉了這種事情,他又如何冷靜的下來。
一股被欺騙的感覺籠罩在楚懷南的心間,讓他越發憤怒。
事實上,楚懷南一直不是一個大度的人,甚至他很多時候都有些小氣,但對于幾個女人,他卻從來沒有懷疑她們,或許是因為信任,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但這種信任在一刻卻似受到了嘲笑一般。
「 !」
楚懷南終于爆發了,身旁四個連在一起的鐵皮椅子被他單手仍出去,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秦陽幾人一個踉蹌,差點趴在地上。
這椅子本就百十來斤,此刻卻似彈頭一般向著重護病房的玻璃窗飛去,發出一聲巨響。
「我操……」
南宮月嚇了一跳,剛才要不是她躲得快,估計很有可能會被椅子直接砸到後背。此刻猛然轉頭,瞪著眼楮就要開口破罵,可一看楚懷南那泛著狠意的雙眼,南宮月心中原有的憤怒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委屈和驚懼。
「你……你干嘛呀。」
南宮月皺著臉問道,楚懷南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當初這廝在荒郊野外逼自己喝下五六瓶二鍋頭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楚懷南並沒有回答南宮月的話,而是徑直走到已經粉碎的玻璃窗前,冷冷的南宮月一眼後,起身蹦了進去。
玻璃窗已經粉碎,但很多地方還沾有玻璃碴,若是常人這樣蹦進去,肯定會被劃傷,但楚懷南何許人也,他最擅長的便是身法,只見他身形扭轉,宛如靈貓一般躍入病房之內。
「喂,你們這是干什麼?」
剛才那麼大的聲音,已是將值班的醫生驚擾過來,看到此刻楚懷南的舉動,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立刻跑過喊道。
「懷南你干什麼。」
南宮月先一步反應過來,跟著楚懷南跳了進去,可她的肩膀卻是被玻璃劃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楚懷南蹦進病房並沒有其他的舉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南宮月正在流血的肩膀。
「疼嗎?」
一反剛才的冷淡,楚懷南眼中突然浮起一絲心疼之色,走到南宮月身前,伸手在傷口邊上觸模了起來。
「嗯!」楚懷南的柔情讓南宮月有些恍惚,呆呆的點點頭,有著撒嬌的意味,同時這傷口也確實很痛。
楚懷南眼中的不忍更甚,事實上南宮月肩膀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只是淺淺的一道傷痕而已,這一點南宮月心中也明白,像她這樣彪悍的女人,這樣的傷口自是不足為道,但她卻是不明白楚懷南此刻為何會這樣的痛心。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楚懷南和南宮月之間傳遞,南宮月能感受到楚懷南的痛心,可她卻是找不到理由。
跑過來的醫生被秦陽攔下,此刻病房內到是安靜下來,只是滿地都是玻璃碴子,讓彼此相對的楚懷南和南宮月顯得極為怪異。
「要是……要是我想殺了芮強,你會攔我麼?」
楚懷南收回放在南宮月肩膀上的手,口中淡淡的說道。
「為……為什麼啊?」南宮月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都哪跟哪啊,剛才還那麼柔情的看著自己,可這會兒卻是又要殺芮強。「你是在怪他昨晚……懷南你听我說,這事絕對有誤會,他沒理由殺你啊,你放心,等他醒了我肯定會問明白的,要是他真的錯了,我會懲罰他的,別生氣了好麼?」
南宮月能想到的只是這些,拉著楚懷南的手,一臉急切的說道。這個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弟弟,另一個是她的男人,她當然不想兩人鬧的水火不容,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誰有什麼閃失,心疼都是她。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要殺他,你會不會攔我。」楚懷南搖搖頭,面色依舊淡淡的,語氣也是沒有絲毫火氣,就好像在說和自己不相干的話一般。
「你……」南宮月急的直想跳腳,這個問題無疑是最難回答的,到底是攔還是不攔?攔了,眼前這個男人估計肯定不滿意,不攔?那萬一這個瘋子真的動手了呢?別人不了解楚懷南的性子,但南宮月心中卻是知曉。
「懷南,我求你了,你別再逼我了好嗎,如果你真的氣不過,你可以揍我,我求求你了,你就……」
「你只需要回答我,攔還是不攔!」楚懷南將南宮月的話打斷,淡淡的話語卻是直接將南宮月的眼淚逼出來。
「我……我求求你了……懷南我錯了,你別折磨我了好麼?」南宮月淚水簌簌的滑落,她這一輩從來都未這樣難做過,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楚懷南太過殘忍,為何要這樣苦苦相逼。
楚懷南看著南宮月臉上的淚水,嘴角處突然浮起一絲苦笑,伸手將南宮月臉上的淚水擦淨,但淚水實在太多,擦了一些,又流出來一些。
「放心,以後我都不會再逼你了,不會再折磨你了。」楚懷南將南宮月抱在懷里,死死的抱著她的身子,似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南宮月還在哭著,但心中卻是稍稍舒服了一點,只是她又不明白了,楚懷南何時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不要!」
在南宮月愣神的工夫,楚懷南突然動手了,這的確是突然動手,突然的讓南宮月都一聲驚叫。
楚懷南轉身抄起一把折椅,作勢就要對著芮強的腦袋砸去。因為速度太快,折椅帶著陣陣破空聲,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芮強要是受到如此一擊,他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
然而事情並未按著想象的發展,雖然楚懷南的動作很突然,但南宮月還是及時反應過來,縱身撲在芮強身上,想是替芮強承受這一折椅。
原有的疼痛並沒有及身,南宮月貓在芮強身上的腦袋慢慢抬起,卻發現屋內的楚懷南早已不見蹤影,只有那把折椅呆呆的躺在地上。
清晨的太陽終是來臨,秦陽和歐陽龍幾人跟在楚懷南身後,快步向著酒店的方向走去。他們都知道楚懷南心情不好,一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連秦陽都不敢招惹楚懷南。
一路上幾人都是疾步前行,楚懷南一臉的平靜,然而這種平靜的背後卻是有著難言的傷感。
之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當南宮月縱身撲在芮強身上的時候,楚懷南已經從窗戶跳了出去,在那一刻,他已經知道了南宮月的選擇,既然已經知道了結局,那麼一切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與其在那里丟人現眼,還不如從頭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