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就這樣跟著虛雲散人在煉藥房待了好些日子,沒有回清溪園,沒有關心過墨雲翼,也沒有听到任何關于駱紅砂的消息。
她似乎是與世隔絕了,她沒有任何他念,甚至很享受,這些時刻的寧靜,在這些時刻,她可以忘記她的來處,可以忘記這些日子的可怕經歷,可以忘記那個差點就要得到她一份心情的人。
「丫頭,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好多天沒怎麼睡過覺了。」虛雲散人還是很關心莫曉曉的,畢竟她是他的第一個徒弟,畢竟她莫曉曉是個女孩子。
「嗯……」莫曉曉挑了挑眉毛,沒有回話,似乎很是猶豫。
虛雲散人到底是個老江湖,見過的世面,人情世故著實不少,細細琢磨片刻,他就明白了莫曉曉在為何苦惱。
虛雲散人望著莫曉曉淡淡一笑,那笑容掛在他那蒼白的臉上有些駭人,關于虛雲散人的面容,莫曉曉這幾日是早就習慣了,起初在半夜迷迷糊糊睡醒時,看著她的師傅,她還被嚇倒了好幾次,現在居然也有覺得那面容是如此的和藹。只是此刻被虛雲散人這樣目不轉楮的盯著看,莫曉曉還是有些毛虎悚然的。
「干什麼啊?!」莫曉曉後退一步,防備的問到。
虛雲散人沒有回應,只是揮了揮手,道︰「青梅園是我的專屬院落,里面還有幾間空房間,自然也還有我好徒兒的。」
莫曉曉聞言,有些愕然,她自己是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還是說虛雲散人對莫曉曉這個她徒弟也是相當非常上心的呢。說實話,虛雲散人這幾句話讓莫曉曉很感動,收收鼻子,莫曉曉把欲要涌出的淚意壓了回去,重重點了點頭,就朝著門口走去,的確,她這幾天是相當累了。
莫曉曉走到房門口,瞟到在一旁角落,仍舊睡得香甜的小玉,微微一笑,本想要上去去叫醒她,轉念一想,小玉這幾日陪著自己,應該也是相當累的,就讓她多睡會兒吧,反正自己休息一下也就回來了。
于是莫曉曉沒有叫醒小玉,自己一個人頂著渾渾噩噩的腦袋打開了房門,從頭到尾,莫曉曉都累的低著一顆腦袋,及時開了煉藥房的大門,她絲毫也沒有注意到她的面前,門口外面站了一個人,就這樣,莫曉曉一個猛勁的一頭撞了上去。
原本就沒有休息好,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心火自然旺盛不少,再加上原本就昏沉的腦袋,此刻被撞得更加分不清東南西北,莫曉曉心里那個煩吶,一團火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從心底躥了出來,根本沒有看清來人,莫曉曉就半眯著眼鏡,張口暴吼了起來。
「你有毛病啊,不知道敲門嗎,站在門口干什麼,當瘟神啊你。」
被撞的人沒有回嘴,也沒有讓路,這讓莫曉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睜開了她那一直半眯著的雙眼。想要看看誰那麼不要命的擋著她的去路。
待到莫曉曉看清自己面前來人是誰之後,心底的悔恨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望著墨雲翼帶笑的雙眼,莫曉曉真是哭笑不得,他這輩子大概沒有見過自己這麼粗魯的女人吧,只是他來這里為何?為了幫駱紅砂拿藥嗎?莫曉曉有諸多猜想,只是一樣都沒有問出口。
莫曉曉嘴巴張了又合,張了又合,她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或許也根本沒有說話的必要,最終,莫曉曉沉默的讓開了門口的路,示意墨雲翼進去,自己則低著頭,快速從墨雲翼身邊走了開去。
駱紅砂的病第二天就好轉很多了,她本來就是武功不差的人,再加上神醫開的藥,以及墨雲翼的細心照顧,很快就以及能行動自如了,並不再需要墨雲翼時時刻刻陪在身邊。
于是墨雲翼想到了莫曉曉,那日的自己似乎是真的惹到莫曉曉了,害的莫曉曉接連好些日子沒有回清溪園,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墨雲翼也是細心打听,才知道莫曉曉在虛雲散人的煉藥房不眠不休的待了好些日子。
在墨雲翼知道的第一天,他就已經來過煉藥房了,在屋外老遠就能听到藥房里爭吵聲,墨雲翼能感覺出來,莫曉曉的叫喚聲中從滿了愉悅的情形,所以,他不確定自己的出現是不是會莫曉曉不愉悅。
直到今日,在外站了好幾天的墨雲翼終于忍不住想要敲門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有人開門,對于自己看到的居然就是他心念已久的莫曉曉,墨雲翼的心里有一些些詫異以及無法言語的欣喜。
看來莫曉曉是好些日子沒睡好了,脾氣暴躁不少,听著莫曉曉對自己的粗吼,墨雲翼居然覺得自己前幾日的隱晦的心情頓時明朗不少。只是這種心情在看到莫曉曉欲言又止,然後一聲不吭走開的行為之後,立刻破散開來。
他真的很希望莫曉曉能跟自己說點什麼,難道她就沒有話想跟自己說嗎,轉頭望著莫曉曉緩慢離去的背影,墨雲翼心中有種萬蟻噬心的感覺。
「等等……」墨雲翼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他只是不想看著莫曉曉就這樣走掉了。
「有什麼事嗎,墨公子。」莫曉曉聞聲,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首,口氣淡漠而無力。
「曉曉你……」墨雲翼非常不喜歡莫曉曉如此生疏的稱呼自己,可是他也無話可說,只當莫曉曉仍然在生他的氣,于是墨雲翼換了一副愉快輕松的口氣。
「曉曉,你是要回清溪園休息嗎,我送你吧。」
莫曉曉怪異的轉過身來看著墨雲翼,她對這個男人對男女感情的認識程度深表懷疑,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會像無事人一樣,繼續跟他們玩曖昧的游戲嗎,他是太天真,還是太自信了呢。
「不,青翼公子,從今以後,我會跟著我師父住青梅園,之前承蒙你們照顧了,之後我一定會找個合適的時機登門拜謝。」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把她與墨雲翼之前,之後的關系都撇的是干干淨淨。
說完,莫曉曉沒有去看墨雲翼的表情,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征求別人的意見,她也不想關心墨雲翼的想法。莫曉曉不再理會身後的墨雲翼,再次大步往前。
突然,莫曉曉身後冷不防冒出個冰冷的聲音,讓莫曉曉驚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