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回清溪園的一路上被斷玉那小子糾纏得幾乎要抓狂,她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比她自己那麼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執著,一路糾結的閑聊中,她才了解到斷玉的這名字到底是哪兩個漢字,如果不是清楚知道段譽是個小說里的人,這里的人肯定不知道,不然莫曉曉真會以為,給他起這個名字的爹媽有故意的嫌疑,這絕對的人才啊。
莫曉曉一路吵吵鬧鬧的進了清西苑大門,剛一入院,莫曉曉立刻察覺到了一抹紅影,只見駱紅砂一襲紅衣坐在院中,出神的仰望著天空,似乎在欣賞明月星空又似乎在等人,莫曉曉才不信,駱紅砂這個時刻坐在這里,是因為有欣賞風景的閑情逸致,估計怕是等人的原因要過多一點,就是不知她等的是自己,還是墨雲翼了。
不管為何,莫曉曉還是不太喜歡與駱紅砂正面相處在一起的,以免又起了未知的沖突,打破兩人才建立不久的假意和平,于是步伐輕慢的從繞道牆角,打算從駱紅砂背後繞回自己房間去。
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身邊好像跟著一個人,可是奇怪,那小子不是話很多嗎,這時怎麼完全沒有聲音了,扭頭一看,斷玉那小子微張著嘴,兩眼直愣愣的盯著駱紅砂出了神,整一個被人迷惑的女敕頭小子模樣,完全沒有了剛剛那般有股熱血沸騰的勁兒存在,看樣子他似乎受到不小的震撼。
莫曉曉忍不住含笑的搖搖頭,遙想自己第一次見著駱紅砂之時,不也是如此時一般的情景麼,這駱紅砂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眉梢眼角藏滿秀氣,聲音笑貌盡露溫柔,的確是個難得的一見的絕代佳人。只是可惜,莫曉曉早已摒棄了她面容帶予來的賞心悅目之感,更多感覺就是與平常人交往中的瑣碎。不過其他從未見過駱紅砂的人會對其容顏感到驚艷震撼也是正常,只是世間大多數人都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像斷玉這般**果的表現了出來。
莫曉曉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也同樣盯著斷玉半天,還沒見斷玉許久都沒有回神的意思,不知這小子思緒又雲游到何處去了,莫曉曉嘆口氣,她不想引起駱紅砂的注意,所以不想去叫喚斷玉那傻小子了,反正她已經到家了,他現在愛咋咋的。
只是,莫曉曉剛一轉身回去,就听見駱紅砂清嗓子般的哼了兩聲,莫曉曉定住了向前邁進的腳步,快速轉向駱紅砂的方向,卻見她依舊如她剛進院門那般沒有絲毫變化動作,再看了看同樣聞聲清醒過來的斷玉,一臉茫然的正要朝自己跨步過來,莫曉曉頓時明白過來。
這駱紅砂又不是不會武功之人,她剛剛跟斷玉小子一路上如此吵吵鬧鬧的走來,怕是在院門之外好久,駱紅砂就已經知道了她回來了罷,看樣子駱紅砂等的就是她莫曉曉,只是這駱紅砂不是才找過她暢談心事嗎,現在找她又是為何?
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想不通,就大大方方的上前,看看這駱紅砂想要如何吧,思及此,莫曉曉露出一個從容就義般的笑容,出聲打破了這院中月下美人舉月靜思的美麗畫面。
「紅砂妹妹這麼有雅興,獨自一人夜觀明月啊。」莫曉曉言詞中盡顯歡愉,像似見著摯友一般。
駱紅砂聞言,如往常一般的恬靜優雅的起身轉過來正對著莫曉曉二人,微微一笑,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恰是如此。
莫曉曉回之一笑,朝著駱紅砂走上前去,故意又繞回斷玉身邊,路過之時,順手重重敲打了一下再次情迷失陷的青澀小子。
「哎喲,你這個……」或許看在美人當前,後半句的粗言及時收回了斷玉之口,只是雙眼仍是不甘示弱的狠狠瞪著莫曉曉的後背。
駱紅砂見著莫曉曉走上前來,雙手拂袖,再來盈盈一握,置于身側,對著莫曉曉微微一個福身,算是行禮問候了,莫曉曉只是淡笑的觀望著,並未回禮,駱紅砂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坐回了石凳上,縴手微抬,對著莫曉曉做了個請的手勢。莫曉曉笑意漸濃,對駱紅砂的美意十分樂意的接受了。
二人久坐不語,駱紅砂徑直擺弄著桌上的酒壺酒杯,莫曉曉也只是靜默的看著駱紅砂在自己面前擺上酒杯,斟滿了美酒。
「紅砂不勝酒力,不過與姐姐對飲之下,紅砂絕不怠慢,這杯我先干為敬。」言閉駱紅砂豪爽的一飲而盡,不同于平時人前的柔弱模樣,酒杯倒置小刻,示以點滴未剩。
莫曉曉仍舊微笑不止,雙眼對上駱紅砂清亮的眼楮,毫不避諱退縮,半晌之後才淡淡開了口「妹妹有事?」
「沒,只是翼郎久出未歸,而我一人獨處實在無聊至極,才在此小酌的,咦,姐姐怎麼那麼晚才回來。」駱紅砂細聲細氣的回著,雙眼卻在莫曉曉的臉頸處流連不已。
莫曉曉一向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駱紅砂若有若無射在自己臉上的眼神,「我臉上有東西?」說著,莫曉曉抬起袖口,對著自己的臉狠狠的拭擦起來。
「沒……」駱紅砂有些急促的轉過了眼去,卻免不了射出一陣陰光,一手端起酒杯,毫無滋味的淺淺品著,另一垂于身側,隱藏在石圓桌下的玉手已經泛起了點點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