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狂風大作,這是一個非常惡劣的鬼天氣。
蘇家大別墅里,蘇家夫婦坐在寬敞豪華的大廳里,冷冷地看著跪在他們面前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著一張斯文俊秀的臉,白皙如女子的肌膚,溫和的雙眸配戴著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更顯出了他的斯文。他大約有二十五歲,雖然跪著,還是能看出他很高大,估計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伯父,伯母,我真的很愛默兒,求求你們讓我和默兒交往吧。」楊子軒不停地哀求著,眼鏡下的黑眸滿是哀求之意,眼眸深處隱隱壓著無奈與痛楚。
人們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他為了能與心愛的人相廝守,不惜拋棄自尊,跪在蘇家父母面前,只求他們看在他一片城心,對默兒一片深情的份上,答應他和默兒交往。
「你愛默兒又如何?愛她的男人不是只有你一人。你一個窮小子,你拿什麼來養默兒,讓我家默兒和你交往,我們的臉往哪里擱,你讓我們怎麼見人?我們蘇家家大業大,只有默兒一個孩子,娶她的人必須與我們門當戶對,還要有經商頭腦,你一個剛剛師範畢業的有什麼用?」蘇父的語氣沉冷,眼神就像萬年寒冰一樣有著不近人情。
「你快點滾!否則我就報警了!」蘇母的聲音更像一把劍狠狠地刺著楊子軒的心。「自己能不能養活自己還不知道,還敢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滾!以後別再讓我們看到你和默兒在一起,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伯父,伯母,求求你們不要這樣狠心,我愛默兒,不能和默兒在一起,我會死的。」盡管那個淡雅的女子對他無愛,可是他就是死心踏地愛著她,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他愛她的淡淡無所求,愛她的高雅寧靜,更愛她出身豪門卻毫無嬌氣,擁有一顆世間至純的善良之心。
「你死就死,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只有你一個!」蘇母尖酸的聲音響起。
她滿臉嫌惡地瞪著還跪著的楊子軒,指著大門口,嫌惡地道︰「立即給我們滾出去!否則我們真的報警了。」
「默兒,默兒!」楊子軒忽然朝樓上大喊大叫,希望那個淡雅的女人能出現。
「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蘇母大怒,立即大叫著。
走進來兩名黑衣保鏢,他們二話不說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楊子軒,然後拖著他就往外面拉去。
「默兒……」楊子軒一邊奮力地掙扎著,一邊迸出心魂大喊著自己心愛女人的名字。可是樓上依舊靜悄悄的,並沒有看到那抹淡淡的身影從樓上飛奔下來。
他的心更痛,難道默兒不想見他嗎?
他知道默兒不愛他,甚至所有追求她的男人,她都不愛。可是她不是那種任家人欺辱他的人,此時她怎麼會沒有一點兒動靜?
他知道她肯定在家的,她不喜歡熱鬧,她喜歡安靜,總喜歡待在家里安靜地看著她的書,畫著她的畫。
楊子軒根本不知道,他心愛的蘇默此時已經沉睡在她的房里,而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牛女乃,那是蘇默剛剛喝過的,里面被她父母放了一點兒安眠藥。
蘇默那張素淨的臉上因為沉睡而顯得越發的恬美,她有一張美麗的臉,一雙美麗的鳳眼,兩道彎彎而修長的眉毛,身材不算高佻但也不算矮,縴瘦的身段曲線玲瓏。她今年才二十四歲,是蘇家唯一的孩子,而蘇家在A市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誰都知道娶了蘇默就等于娶了蘇家所有財富。
蘇父蘇母深知這一點,所以從蘇默十六歲開始,他們就暗暗地替她選夫,可是都沒有人能讓他們滿意。他們要挑一個能把蘇氏財團繼承下去的,又一生只愛蘇默一個人的有責任心,又與蘇家門當戶對,能入贅蘇家的富家少爺。
A市上流社會的富二代不在少數,能入蘇家父母眼里的只有鞏氏大財團的當家總裁鞏逸,可是鞏逸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只知道鞏逸年僅二十八歲,接手鞏氏大財團卻已經八年,也就是二十歲就接手了家族事業,八年來讓鞏氏成為了A市最大的財團,蘇家還要屈于鞏家之後。鞏家的強大,以及鞏逸是傳說中的最有責任心的男人,而且俊逸偉岸,雖然冷漠得讓人有點畏懼,終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
「滾!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蘇母跟著兩名保鏢走出來,示意兩名保鏢把楊子軒扔進了大雨當中,那如盆倒的大雨立即就把楊子軒身上那套干淨的衣服打濕了,雨水從他的頭上滑落,滑到他的臉上。
「伯母,求求你讓我見一眼默兒吧。」楊子軒從雨地上爬起來,爬上台階,再次撲到蘇母的面前,苦苦哀求著,他身上的雨水流落在地上,立即把干爽的地板弄濕了。
「我告訴你,默兒不會見你的,她說她不想見你!她討厭你,嫌你煩,看到你,她吃不下飯!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把你趕出來,為什麼你的大喊大叫,默兒都沒有出現?以她的個性,要不是非常非常的討厭你,她又怎麼可能不露面?」嫌貧愛富的他們偏生了一個無視門第的女兒,還真是諷刺。
「不,不可能,伯母,默兒不會這樣說的,她不會這樣說的,伯母,你讓我見她一面,我當面問問她,如果她真的這麼討厭我,這樣對我說,我走,我走,永遠不再打擾她!」楊子軒不相信溫淡的蘇默會說出這些話,她就算不喜歡他們的打擾,也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滾!這些話就是默兒說的!」蘇母厭惡地瞪了楊子軒一眼,好像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臭氣燻天的垃圾一樣。「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麼,還不把他幫我攆走!要是他不肯走,把他揍一頓,丟到外面的大公路去。」蘇母說完轉過身去,絕情地往屋內走回,她腳下那雙高跟鞋隨著她高傲絕情的腳步,而傳來刺耳的「踏踏踏」聲響。
「默兒……」楊子軒不死心地拼命地叫著,暴雨發出的聲音卻把他的痛楚掩沒了。
兩名保鏢揪起他,就是一頓痛打,然後把他用力地丟在了雨水當中。
楊子軒是文弱書生,他雖然不算矮,但是卻沒有什麼力氣,他被兩名孔武有力的保鏢打得臉青鼻子腫,嘴角在流血,鼻子也在流血,眼鏡也被打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落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他一顆破碎的心。
為什麼深愛蘇默的他卻得不到蘇默的回報?為什麼她能如此淡?為什麼他的出身配不上默兒?為什麼要有門當戶對?
身體劇烈地痛,那是兩名保鏢狠命地捶打了他的身體所致。
在暴雨中,他仰望著眼前這棟豪華的大別墅,經過雨水的洗禮,更顯美麗,可是他心愛的女人卻如此絕情,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可是恨又能做什麼?
他無權無勢,是個孤兒,只是借著舅舅的資助才能接受完學業,現在也只是A市一間二流學校的高一老師,工資有限,又如何和蘇家相比?
他真恨兩年前在A市圖書館里與蘇默相遇,
一次相遇,她的美,她的淡,她的雅,她的溫和,就把他的一顆心收走了。
兩年來,他無數次表白,她只是淡笑著說,他們只能做朋友,但她從來不會覺得他配不起她,她只是很老實地說,她對他沒有心動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卻說出了這種絕情的話,重重地傷了他的心,痛了他的情。他相信蘇母的話,如果不是蘇默說的,在他大喊大叫之時,她為何不出現?
她的心是善良的,他一直如此認為,可是此刻,他卻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女人!
如果他有錢有勢,他一定要讓她一無所有,讓她家破人亡,讓她從公主變成奴隸,看她還如何拒絕愛她的他?
暴雨下個不停,狂風夾著暴雨狠狠地打在楊子軒的身上。
他爬在地上,慢慢地撿起了破碎的眼境,雨水順著他斯文俊秀的臉上滑落,滑過他的眼角,伴著他的淚水,咸咸淡淡,分不清是水是淚。
吃力地爬起來,痛苦地捂住被保鏢打得發痛的肚子,楊子軒迎著暴雨狂風,在電閃雷鳴的惡劣天氣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一片高級住宅區。
他不明白。
他的舅舅家是A市最大的財團,他的表哥是最有價值的青年才俊,可是他們都不會盛氣凌人,不會因為別人窮就瞧不起別人。蘇家為什麼卻有這種思想?難道在蘇家人的眼里,除了財勢就沒有真情了嗎?
他其實也不敢奢求能娶到默兒,只是一顆心被牽著,祈求能與她交往,他只希望能每天看到她,可是連這個奢望也達不到。
如果要不是他不願意借助舅舅家的財勢,他又怎麼可能一無所有?
疼他如親兄弟的表哥,恨不得把一半財產分割于他。
是他不願意再欠著舅舅家的人情了。
他們把他養大,供他讀書,這份恩情已經重如泰山了,他又怎能為了愛情而想擁有屬于表哥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