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上官瑾似是要跟南宮昊辰商談政事,于是示意一干女眷行了禮退了出來。
大夫人季氏、二夫人洪氏以及上官流雲走在前面,上官流蘇則在小喜的攙扶下,走在最後面。
還沒走上兩步,上官流蘇便停下步子,平靜的雙眸看向原本走在自己前面,此時卻停下來轉過身怒視著自己的上官流雲。
「姐姐有事?」無視她眼中的怒火和陰鷙之色,上官流蘇眸中無波,平靜地問道。
「你個狐狸精!別以為你那些狐媚手段就能迷惑殿下!我警告你,太子妃的位置你別妄想!」上官流雲看著眼前這個與往日大不相同的上官流蘇,突然產生了一絲危機感。
「原來姐姐說的是這個呀?」上官流蘇淡然一笑,「既然姐姐認為太子殿下不會被我的狐媚手段迷惑,又何須擔心呢?」
「你!……」上官流雲憤恨地瞪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雲兒!!回凌雲閣去!」大夫人季氏蹙著眉頭,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這個一夜之間似乎月兌胎換骨般的上官流蘇,說出的話更是不怒而威。
「娘~~~」上官流雲轉過頭,嘟起嘴有些不依地嬌聲道。
「住嘴!還不快去!」大夫人此時眼中已有幾分怒氣,狠瞪了上官流雲一眼,轉頭對她身後的丫鬟喝道,「還不扶大小姐回房!」
「是,大夫人!」上官流雲身後的丫鬟有些膽怯地應道,快步走到上官流雲身側,扶住她的手臂,懇求道,「我們回去吧,小姐」。
「上官流蘇!你等著!」上官流雲恨恨地丟下這句話,便由丫鬟扶著回了凌雲閣。
大夫人季氏的視線一直圍著安靜地站在一旁的上官流蘇打轉,凌厲的雙眸似要將眼前人看透。
「蘇蘇啊,雲兒她一向心直口快,你別往心里去。」
上官流蘇豈會沒注意到她的視線,低垂著腦袋,似有些委屈的樣子,乖巧地回道,「蘇蘇不敢」。
「好了好了,一家人又何必這麼見外呢,蘇蘇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心善著呢,不會往心里去的,是吧,蘇蘇?」一旁的二夫人洪氏突然上前,拉起上官流蘇的手,打著圓場。
「是,二娘,蘇蘇是萬不敢怪罪姐姐的。」
上官流蘇覷了自己身旁的這位二夫人一眼,忙垂下視線,做乖巧狀。
「恩」大夫人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折騰了這半晌,身子有些乏了,我就先回房歇著了,二妹若是累了,也早些回房吧!」
「是」
上官流蘇被二夫人拉著,恭敬地對著轉身離去的大夫人行禮。
待大夫人的身影走遠,二夫人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從前懦弱無能的相府二小姐,眼里閃著精光,「蘇蘇啊,真是恭喜你啊,看來殿下似乎頗為中意你呢」
上官流蘇的視線從她抓著自己的手上移至掩嘴嬌笑的二夫人,突然頭有些疼,自己明明那麼拼命地遠離是非,可是似乎是非偏偏喜歡纏上她呢。
「二娘說笑了,蘇蘇不敢妄想」上官流蘇低垂著視線,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敢一般。
「蘇蘇這是什麼話,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二娘,二娘斷不會讓人欺侮了你去!」二夫人洪氏看她一副柔弱嬌俏的模樣,輕拍著上官流蘇的縴手道。
「是,蘇蘇謝過二娘!」上官流蘇借坡下驢,趕忙垂首作揖向二夫人道謝。
雖然這二夫人突然大獻殷勤絕不可能像她說的那麼好听,只是什麼單純好意,不過上官流蘇知道她暫時對自己沒什麼惡意就行了,在這相府里,她的敵人已經夠多了,能少一個總是好事。
「謝什麼,都是一家人!風兒向來與你親近,這有些日子沒見了,趕明等風兒回府,你們兄妹再好好敘敘舊。」
「是,蘇蘇多日未見大哥,也甚為想念呢」
上官流蘇知道她說的是這相府的大公子,現任皊南國御史的上官清風。
「恩,好,你們兄妹打小就親近,我這心里也覺得很欣慰,風兒捎信來說這幾日就會回府一趟,到時你們兄妹就見上了。」
二夫人听上官流蘇這麼說,難掩得意之色。真沒想到往日那個大家都看不上眼的小丫頭,今日竟然會身價倍增,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也虧得風兒有計量,懂得早早地跟這丫頭打好關系。
「是,大哥回府時,蘇蘇定當前去拜見大哥」,上官流蘇看了看天色,抬頭道,「二娘,這午後的太陽有些毒,還請二娘早些回院歇息」。
「啊,你看我,光顧著拉你說話了,倒忘了蘇蘇身子嬌弱,這站了許久該有些乏了吧?快快快,快扶你家小姐回房歇著!」二夫人何等精明之人,豈會听不出上官流蘇這話中真意,趕忙陪著笑道。
「是,夫人」小喜慌忙上前,恭敬地應道。
「那蘇蘇先告辭了,改日再去給二娘請安。」
上官流蘇行過禮後,便在小喜的攙扶下轉身往自己所居住的蘇落居走去。
「小姐,這二夫人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直到走遠了,確定二夫人听不見了,小喜才敢將心中的疑惑吐露出來。
上官流蘇轉頭看著她,心知她這些年跟在上官流蘇的身邊,雖然受盡了冷言冷語,倒沒有什麼機會見識真正的心機,畢竟以前的上官流蘇,沒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們為她費心機。
「這樣不好嗎?難道你希望她像從前一樣對我們啊?」上官流蘇粲然一笑,並不打算為她解說疑惑,畢竟這人心的復雜又豈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了解的。
「奴婢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嘛」小喜連忙搖頭否認,她又不傻,當然希望別人對小姐好啊,可是這麼的突然,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上官流蘇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小喜,就知道這丫頭心里在想些什麼,抬手照著她的小腦袋敲下去。
「啊!好痛!」
「小姐,你干嘛打我?」小喜雙手捂著腦袋,有些委屈地抬眼望著還沒收回手的上官流蘇。
「本小姐打的就是你!小腦袋瓜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干嗎?你呢,只管伺候好你家小姐我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明白嗎?」上官流蘇眼里含笑,面上卻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道。
哎,能什麼都不用操心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是自從她回到上官家的那一刻起,無憂無慮的生活就遠離了她,經過了這麼多事,她也終于明白很多事情是沒得選擇的,她只想自保而已,可是別人不見得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