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只剩這最後一局了,萬一小姐贏不了的話,怎麼辦呢?」小喜在殿外走來走去,卻又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擾了殿內的人,只能小聲地低語。
偲漩沒理會她,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拳漸漸收緊,眸色也越來越暗,不管桐兒是贏還是輸,他都不會讓她有事的,一定不會!
而此時殿內的氣氛也有些凝重起來,本來只是娛樂性質的才藝比試,如今摻雜了國家的榮辱在里面,就變得不再那麼單純。
南宮秦宇臉色也凝重了不少,銳利的視線緊盯著立在殿中的女子,這最後一局她能贏嗎?要是輸了,皊南國可是要名譽掃地了。
「皇上,已經是最後一局了,這一局還是請皇上出題吧!」三皇子一臉的邪氣,笑望著主位上的南宮秦宇道。
南宮秦宇垂首思索了片刻,抬眼看向殿中的兩人,沉聲道,「這最後一局就比舞吧,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都下去準備吧!」
「是!」
「是!」
流蘇和鳳兒垂首應道,行禮之後都匆匆退出殿外各自準備去了。
「小姐!小姐!……」流蘇剛踏出殿外,小喜忙上前去,緊張地拉著她的衣袖,滿臉擔憂。
流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意,示意她不用擔心。
「上官小姐可要好生準備喲!」鳳兒走至流蘇身側時,停下腳步,一雙媚眼有些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話里帶刺地譏諷道。
「不勞姑娘費心。」流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慍不怒,語氣平淡地回道。
「哼!」鳳兒聞言臉色有些黑青,恨恨地瞪了她半晌之後,收回視線冷哼了一聲,衣袖一甩,轉身正待走時,腳下的步子卻微微一頓,繼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面上帶些疑惑地扭著身子走了。
「小喜,你留在這兒,不用跟來了!」流蘇看了小喜一眼,輕聲吩咐道。
「可是……」小喜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接收到小姐有些嚴厲的目光,只能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眼巴巴地看著小姐漸漸走遠的背影。
流蘇信步走著,低著頭凝神思索,今日的比試她勢必得贏,只是這最後一場比的是舞,此次沒有像上次那樣事先做好準備,單靠舞技恐怕很難取勝,到底該怎麼辦呢?
「啊!」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流蘇痛呼出聲,身子向一旁倒去。
跌進一個有些瘦削的胸膛里,流蘇忍住腳上傳來的鑽心一般的疼痛,抬眼看過去,卻見偲漩眸底滿是憂色,眉頭皺起,深邃的眸子緊盯著自己。
偲漩瞥了一眼散落在地的鐵釘,眸子一暗,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一旁園中的石桌邊,輕輕地將她放在石桌上,撩起她的裙擺,小心地抬起她的腳,看到染紅的白色繡花鞋,眉頭蹙得更緊。
「桐兒,忍著點」偲漩看向她的眸中滿是心疼,聲音低沉。
「恩!」流蘇咬著唇緩緩地點了點頭。
偲漩一手輕輕地握著她縴細的腳踝,將她的腳抬起,另一只手則極其輕柔地將腳底的鐵釘輕輕拔出,看著死死地咬著下唇,將呼痛聲強吞下去的流蘇,心中一陣陣地抽痛。
約莫半刻鐘之後,流蘇雙腳底下扎進的鐵釘終于盡數拔除,偲漩輕輕地月兌下她的繡鞋,看著白皙的腳底顯得血肉模糊,心中的痛更深。
小心翼翼地將她再次抱起,偲漩大步往外走去。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流蘇雙手圈著他的脖子,仰著頭輕聲道。
「找大夫」偲漩仍是一貫沉默是金的態度,不多言。
「不行!現在也就還剩半個時辰了,我得抓緊時間準備一會兒的表演!」流蘇拍著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這次的比試牽扯太大,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輸。
「不行!先找大夫!」偲漩低沉的聲音較之平時大了一些,難得的動了怒氣。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她竟然還要跳舞!
「偲漩!放我下來!這次的比試若是我棄權了,不光我一個人會有危險,就連上官府都會受到牽連的!!」平時自己都可以由著他,但是在該堅持的時候她也是絕不妥協的!
偲漩停下步子,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倔強的小臉,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地將她又重新抱回了石桌上。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流蘇坐在石桌上,眉頭輕蹙,現在腳偏偏又受傷了,連站立都困難,又該如何跳舞呢?
「不能站立,如何跳舞呢?」流蘇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懸在半空的腳上,喃喃低語。
「啊!有了!」腦中靈光一閃,流蘇驚喜地轉過頭看著一旁的偲漩。
「偲漩,你去……」流蘇俯首在偲漩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一番,後者聞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之後,才轉身快步離去。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殿內眾人神色各異,南宮秦宇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如常,神色莊重,只是細看之下眸底隱約透著絲緊張,而上官瑾和上官清風更是滿臉憂色,在席位上有些坐立不安,眾臣皆怕惹禍上身,都安靜地坐在各自的席位上,不敢有所動作。整個大殿之中就屬北冥國三皇子的神色最為輕松,一臉邪魅笑意,一手支著頭,一副慵懶的樣子。
南宮秦宇看著一旁沙漏中的最後一粒沙流盡,喚來一旁的太監,輕聲囑咐了幾句,太監躬身應了,緩步來至台前,拔高了尖細的嗓音喊道。
「時辰到!請兩位姑娘入殿!」
鳳兒款款地擺著身子,緩步走進殿中央站定,此時的她已換了一身透明的粉色紗裙,前胸處繡著金色的鳶尾花,婀娜的身形在紗衣下若隱若現。
「上官小姐呢?」南宮秦宇劍眉微蹙,略帶急切的視線望向殿外,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冷冷地掃過底下竊竊私語的眾人,厲聲道。
「啟稟皇上!」一個侍衛裝扮的人快步走進殿內,恭敬地跪拜道。
「何事?」南宮秦宇的臉色不佳,看著來人聲音中有些凌厲。
「啟稟皇上,上官小姐命屬下前來稟告,她的舞蹈需要在御花園內表演,上官小姐請皇上在欣賞過使團的表演之後……」,侍衛偷覷眼白玉台基上的南宮秦宇,咬咬牙將上官小姐的吩咐照實說了,「……移駕御花園。」
「皇上請息怒!小女不懂事,臣這就去將她找來!」上官瑾听完侍衛的稟告,慌忙起身跪到大殿之上,誠惶誠恐地回道。
南宮秦宇臉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些,看著俯首跪在地上的上官瑾,朗聲道,「無妨!想來上官小姐是想到了什麼新鮮的主意,既然比試沒有限定場地,朕移駕也無妨。」
「相爺請起吧!」
「謝皇上!」
這下不光上官瑾,在座的眾人都訝然地瞪大了眼楮,心想這上官小姐真是膽大包天,向來都是臣子覲見皇上的,還從沒听說過有哪個臣子敢讓皇上去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