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不會變成血族中人的!」我大聲道,然後還不忘記解釋,「劉易斯我不是沖你,我是沖他!」我指指里昂,假裝氣得哆嗦,掩蓋我手指虛空畫符的事實。
「有時候生與死,由不得你。」里昂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現在你可以走了,找到寶石回來換你的師弟。我希望你的數學夠好,算得出一個人的血量能被吸多少天。」
「打個商量行不?」我突然軟化下來,逐步降低他的戒心,「你讓我把小丁帶走,我保證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尋找寶石。而且,我們姐弟絕對絕對不會說出月光情人的真正面目。甚至,我們兩人可以立即回到中國去,有生之年絕不再踏足這里。」
師兄怎麼辦?師兄怎麼辦?說以上那番話時,我不斷追問著自己。不過眼下火燒眉毛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就算是撒謊,就算是違誓,也先想辦法過了這一關。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傻瓜嗎?」里昂挑起右眉,一高一低的兩條眉毛,擰成邪異的性感。
「你覺得你理解錯了。」我盯著他的手臂,「我不覺得信任別人是犯傻。相反,一味利用強勢壓人,才是真正的犯傻。」
「不行。」
「我都這樣低姿態了,隨便信我一下會死啊!」我怒了。
他沒理我,揮揮手,仿佛已經厭倦和我說話。
眼看著他的手下要強拉小丁下去,我動手了。雖然道法的最佳效力還差一點才有出現,但我不能讓小丁在我眼前消失,因為那可能意味著我救不出他了。
寶石,我沒本事能拿到。就算拿到,我也沒本事全身而退。那麼,就是現在吧。
「六丁玉女印!」我咬破中指,把血滴甩到空中,印在那個我剛才虛空畫好、懸浮于半空、其他人肉眼不可見的符咒上。
我們神霄派最擅長的就是雷火印法,但流傳到現代,已經不需要用古法存想神明,借神力施為,而是把所有的力量都禁錮在符咒或者獨特的印信之上,用的時候只要激發其中儲存的巨大力量就好。而我功力不足,只得借助血性。
那滴血飄浮在空中不過瞬間,卻引得吸血鬼們個個神往。大約,我是天然的美味珍饈,看那一個個心醉神迷的樣子,有的已經唰的露出小牙,看得我的小心肝虛得不能再虛。
當食物或者獵物的感覺太他令堂的可怕了!
然而,反應最大的是里昂。在我的血與我的符結合在一起,剛才我種在他手臂上的印信就受到了強烈的感應。我讓他哪里疼,他就會哪里疼,如果我功力夠深,我甚至可以控制他自殺。
我默想著他的左肩膀。
果然,他悶哼一聲,右手按住左肩,強烈的疼痛令他情不自禁的身子前傾。
我默想他的肚子。
沒有提防的他痛叫,身子彎得更厲害。
我默想他的膝蓋。
他控制不住地單膝跪倒在地。
「你把親王殿下怎麼了?」開特.凱撒第一個紅了眼楮,怒叫著沖過來。
我早有準備,一個疾風符,令我險險逃過他的攻擊。
「再動一下,我立即讓他爆頭而死!不信就試試!」我伸出右手兩指,指著冷汗淋灕的里昂。
天知道我根本沒這樣本事,但這時候必須說大話唬住他們,不然沒活路了。我默想里昂的腦袋,他果然疼得抱緊了頭,卻硬氣地咬著牙沒叫。
但他的肢體語言已經充分令他的手下們明白,我這個來自東方的魔女,完全有能力置他們的老大于死地。雖然……其實……要達到那種水平,距離還很遙遠。
「不要傷害他!」劉易斯沖了上來,很焦急緊張的樣子。
怪了,他不是恨里昂嗎?或者,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創造者與他們的「孩子」,有著天生無法扯斷的紐帶和外人無法理解的情感聯系。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前提是他不傷害我。」我把意念控制力減輕了些,「我不是個一味善良的人,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不會放你和你師弟走的。」劉易斯眼神痛楚的看著我,「你放棄吧,一切讓我來想辦法。」
「不。我今天一定要帶小丁走!」說著,我又默想里昂的心髒部位,令他疼得捂胸大叫。
咦,吸血鬼的心髒不跳,卻仍然會疼。
「放開!快放開馬小丁!」劉易斯叫了起來。
幾個拉住小丁的吸血鬼放手,小丁立即就跑到我身邊來,興奮地叫,「師姐你好厲害啊,我都不知道你的六丁玉女印修到了這個程度。師姐,你是什麼時候把印信種到那個人身上的啊。」
這是解釋這些的時候嗎?死小孩!我的鎮定從容、胸有成竹全是裝出來的,我現在就是那紙老虎,一捅就破的。瞧呀,現在吸血鬼們雖然投鼠忌器,但已經慢慢對我形成包圍圈,有幾個不長眼的還想悄悄上前偷襲我,逼得我露了一手六脈神劍的功夫。
不好意思,連褲子都給你們割破了,幸好位置比較靠下,不然我就會親眼見識一下,受了宮刑的吸血鬼,還能用他們的超強恢復力,重新長出那話兒嗎?
如果能長出來,千萬留神不要讓葵花寶典落在血族手里,否則一個個全練成東方不敗,然後又重新恢復雄風,誰受得了!
「我做的承諾還有效,放了我們,我們立即回中國!」我重申。
里昂突然低沉的笑了起來,聲音依然好听得讓人起雞皮疙瘩,但也像從地獄最深處傳來,「狡猾的姑娘啊,可惜,你沉不住氣。」
「你說什麼?」
「你若不是強弩之末,何必重提條件?」他緩緩站起身。「只差一點,你就贏了。」
「我沒有立即贏,證明我還有人性。」
我知道他一定渾身劇痛,因為我輪番地默想他的身體各處,而且用的是加強的念力,所以此時他一定像正遭受凌遲般。可他居然就那麼站得筆直,帶著一種摻雜著溫柔與挑釁的神氣,微笑。
「你在硬頂。」
「那又如何?你也不好受。大不了同歸于盡、魚死網破。」我承認了,既然雙方已經模清底細,再裝B就要遭雷劈了。可是,我回答的硬氣。
「你覺得你有幾分勝算?」媽的他蔑視我。
我冷笑,「實力永遠不是最重要的,因為總會有比你更強大的人。重要的是,我要你認真一個事實︰我-不-好-惹!」只有以後所有人一想起我就覺得發怵,就是不錯的人生。
「天哪,我都快愛上你了。」里昂輕笑了起來。
「不許你用這麼輕浮的語氣跟我師姐說話!」里昂調戲的語氣,令小丁憤怒地上前走了一大步。
他太快了,快到我來不及阻攔。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自我的後背直竄上來。那是對死的恐懼!我清楚地感覺到了,可是我卻無法阻止,因為死神比風還要快。盡管我拼盡全力加持六丁玉女印……我要讓他疼痛!我要讓他疼痛!
但,仍然,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小丁,倒下。至死,還在維護我的女性尊嚴!
突然,什麼都不重要了。
當你像親弟弟一樣從小疼愛到大的人,自己沒舍得打一指頭的人,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此時的脖子扭成詭異的角度,就在眨眼間呼吸斷絕,心跳停止,就那麼死在你面前,那種強烈到你覺得整個世界都摧毀的恐懼會把一切全抹掉,就像在一幅畫上抹掉所有的背景,只剩下你一個人心惶惶的站在那兒,站在空無一人的孤獨世界中。
發抖。
「不要!」當我喊出這聲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幾秒,或者幾個世紀。
我撲倒在小丁的尸體上,已經顧不得那個仇人近在咫尺,顧不得報復,只想讓時間倒退幾秒,讓小丁活過來!
我抱起小丁,痛哭失聲,心肝都似給人挖出來了,血淋淋的疼。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他為什麼就不懂得危險?為什麼就容不得別人對我有一點不好?上帝,求您讓他活過來。我願意,拿我的一切去交換!
「小乙!」劉易斯上來抱住我,試圖把我拉開,可我緊抱著小丁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
「你的上帝拋棄了你,是不是?」里昂的聲音冰冷地響起,「不是應該祈禱嗎?上帝啊,感謝你赦免我的罪並賜給我永生……可是我早說了,生與死,由不得你。」
恨意,淹沒了我的理智,我撲上去,像血族中人一樣咬他!
但是更多的血族中人涌上來,把我舉起,就像架在柴火堆上燒女巫一樣。
「你放開她!」劉易斯狂叫,「不然我絕不原諒你。」
「你的原諒,我早就不指望了。」里昂說著。
我覺得已經不能用冷酷形容他,因為他就是冷酷本身。
「但是今天我要讓你看到選擇,當初我艱難的選擇。」他對劉易斯說,眼楮卻凝視著我,「馬小乙,我可以讓你的師弟活過來。但你要想好,是讓他做為吸血鬼生,還是做為人類死去。」
我腦袋嗡的一聲。
我選不了!我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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