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親王殿下達成了協議,吸血鬼們對我的追殺出就停止了,至少我在夜晚可以安全。
我回了家,劉易斯的家。
他一直沒回來,不禁令我有些擔心。我覺得是里昂扣下了他,雖然他們的關系又排斥、又親密,但我還是提心劉易斯受到我的牽連。
我沒什麼門戶之見,心胸寬廣,從來都認為,不管哪個種族、哪個門派都有好人和壞人,我堅信劉易斯是好吸血鬼。
昨晚發生的事令我累得幾近崩潰,所以白天狂睡了一整天,可惜,噩夢不斷。所有的夢里都有小丁出現,他微笑著,但渾身是血,最後還長出了尖牙,握著我的手腕猛咬。
驚醒後我才發現是被劉易斯咬的舊傷口被壓倒了,這才疼得厲害。
我翻過身,繼續睡,然後我……做了春夢。
都說死亡刺激**,果然不錯。師兄好溫柔啊,**的我們彼此相擁,他定定地凝視著我,跪倒在我雙腿之間,輕柔地撫弄我的頭發,還說︰剪短干嗎?我喜歡你留長發。
我想回答他,卻說不出話,嬌羞和迷醉中,我看到他的黑眼楮慢慢變藍,夢境中里昂邪笑著伏在我身體上,我感覺到天旋地轉的疼痛,驚醒時發現我又掉到了地上。
我睡覺一向安穩老實,可見目前的狀況令我恐懼,實際上是我無法承受的,但是有什麼辦法?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必須自己頂下來。
里昂有一句話說對了︰唯有恐懼,才能讓人真正勇敢。
晚餐時我自己吃了整整多半個披薩,就算我吃不下,我也強迫自己去吃,因為我必須補充體力,應付一切壓力和危險。
然後,我給小丙發了信息。
當然不是打電話,我很懷疑她的電話已經被監听了。好在我們是來自東方道教學派,有時候越古老的東西越能取勝,襯得高科技麻煩又垃圾。曾听說美軍一個什麼演習,人家一個小島國用木棍敲鐵桶,通過這種方式戰勝了定位通訊衛星。
我做法施放了傳音符,小丙如果還在本州,大腦里會準確的接听到以下信息︰小丁死了。我知道你干了什麼。速來X地。
這樣的消息會令她放下一切趕來,就算她不顧念小丁,對她自己做了什麼,總是會心虛。假如她不理我,就一定不在本州,因為距離我太遙遠而接收不到傳音符。那麼,我就連夜趕到臨州去,她是那里金牌吸血鬼獵人。
我不明白的是,她隸屬總協會下的另一個分支,為什麼會為我們荊棘鎮分會做事,還被拿到了把柄?
「希望你不是危言聳听。」當我正胡思亂想時,小丙已經到了。
十三號公路的下行分線,兩側全是公墓,就連白天也很少有人出現在這里。入夜後小風一吹,真有靈異的感覺啊。
我回頭,看到月光下的小丙有一種別樣的艷麗,也許是環境的緣故,似乎帶著地獄氣息。
就像……罌粟花。
「你明知道我連听到你的聲音都討厭,不,應該是一想到和曾經你一起長大都討厭,為什麼還要約我出來?」她身子緊繃,像要跟我打架似的。
我笑了,「那你以為什麼來呢?既然這麼討厭我。」
「我為了小丁。」
「為了你自己吧。」我仍然微笑,「你該知道,我從來不說沒有根據的話。」
「你知道什麼?」
「你干了什麼?」
「馬小乙,我沒時間跟你打啞謎,你不說就算了。怪我豬油蒙了心,居然又被你騙了!」她憤怒的瞪著我,之後轉身就走。
我沒追她,默數一二三。
果然,她轉了回來。
唉,人就不能心虛,不然就硬氣不起來。
「你到底知道多少?從哪里知道的?」她不看我,問道,「是不是那個老家伙?」
「沒人出賣你。」我搖搖頭,「不要以為每逢失敗,都是別人的問題。」
「你說什麼?」她怒了。
不知為什麼,以前我在她面前總會有的那種情不自禁的自卑和虛弱突然沒有了。小丁的意外令我可以拋棄一切過往悲歡,現在把他救活是我唯一的目標。
擋我者死!
做十惡不赦的人也行!
「我是說,你可以繼續恨我,盡管我並沒有真的背叛過你。但是,我不再接受你的指責,也不會再覺得欠你什麼。三年了,我背負了三年的良心債,現在我還清了,所以請你不要對我用這種態度說話,好像我是低級生物。不然,我不保證你的秘密會不會泄露出去。」我挺直了脊背。
令我心里透心涼的是,說完這話後,我在小丙的眼里看到了殺機一現。
陷害我時,她毫不猶豫,我可以理解為她的憎恨使然。但親手殺了我……至于嗎?她怎麼能狠到這個地步,把十幾年的感情當垃圾扔掉。我不過是膽怯軟弱得沒有告訴她,我也愛著那個人。然後錯誤的听了她的很多心里話,好像我偷看了她日記似的那麼卑鄙。
除此外,我還欠她什麼?
對不起,小丙。盡管這句話晚了三年,我還是要在心里對你說。然後,我們可以再無瓜葛,互不相欠。
月光下,兩個東方女孩對峙著。
夜風更冷,公墓中發出草蟲夜鶯的不明吟唱,淒厲而孤涼。
不知多久,小丙身上的殺氣淡化了,不是因為她的恨意消失,而是因為她沒有把握。
她歷來比我強大,和我師兄是我們神宵派的驕傲,不過我雖然廢柴,卻也不是吃白飯的。她明白這一點,所以選擇了不輕舉妄動。
其實若真打起來,我不確定能下得了狠手。她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真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人!」小丙冷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在中國,和大師兄相親相愛的過幸福生活,用得著在這邊打打殺殺嗎?如果我做了什麼,也是間接被你所害!」
就是說,因為我跟她愛上同一個男人,而由于我的存在,那個男人沒有愛她,我就得為她後半輩子的所作所為負責?天哪,為什麼當了十幾年姐妹,我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她的內心?若不是劉易斯上回點了我兩句,也許我還再自怨自艾。
原來在她的眼里,對不起她一次,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次,就等于對不起她一輩子。
這是什麼邏輯?
她是師傅的掌上明珠,是所有東方教派中年輕弟子的夢中情人,她聰明異常,能夠得到一切,也許正因為永遠勝利,所以就接受不了失敗。
她的挫折,必須有一個替罪羊。而在她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失敗中,我就是那只羊。可是我用三年的悲傷還過她了,現在小爺我決定……我不做了!
我哈哈大笑,在這樣的夜里,在這樣的環境中,肯定是有些可怕的,不過我樂意!
「告訴我全部事實,不然,我還可以更不要臉!對不起,小丙,我有可能害得你更厲害。所以,別試圖惹惱我!」
「你變了!」我的轉變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她的任性在我面前再也沒有用處。
這令她害怕。
「我早就該變。」我理直氣壯,「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們今天在這兒見面,不是為了討論往事的。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著泰戈爾院長?」
我大錯特錯過,應該早就跟她挑明,我也愛著師兄。我為此承擔了代價,童養媳一樣受氣,聖母一般容忍謙讓的過了三年。然而今天我發現,這對我是折磨,對小丙是推波助瀾的讓她繼續錯下去。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小丙咬牙切齒的。
「那天,我在場。」我涼涼地說,「你和泰戈爾院長進入密室時,我已經在那里了。」
「隱身符!」她驚叫一聲,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她修為比我強大,假如不是心神不寧,怎麼會發現不了我?
我師傅曾說,人的心靈是最強大的力量,以前我總以為他是說點裝B的話,以顯得自己高深莫測。如今我明白了,這是真理。
「不用再隱瞞了吧?」我說,「放心,你畢竟是我師妹,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對你總是會優待些。」
「你是說這件事不會被泄露出去?」她是混血美女,盡管我自認皮膚女乃白,但哪里會白得過她。此時她的臉色,更是白得發青。
事實上,我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都不如她,這也是我習慣了讓著她,習慣自己失敗的原因。我輸了她一切,只除了那個男人。
「小丁活,你就安全。」我說得明確。
「你在威脅我?」
「哎呀,聰明啊,看出來了。」我擺出我特有的、人畜無害的笑容,「所以你沒有選擇,只有配合我。」
「好!但是之後這件事只要泄露出一個字,你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妹妹,你早就翻臉無情了好不好?而且你至今還不明白,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至少,不會故意傷害你。就算你不念及舊情,可是我沒辦法當那無邪童年時光,加上青蔥歲月的美好,是從來沒經歷過的。
我不夠狠,我做不到這一步。
「你要什麼?」她問。
「我要小丁活過來。」我素起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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