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D先生說的話,我還是很忐忑的,萬一我的計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呢?萬一正在行動的關鍵時刻,一狼一鬼鬧起內部矛盾呢?可結果卻是,我多慮了。里昂和師兄都是領袖級別的人物,做大事的,沒那麼小家子氣,他們也清楚的知道自已要的究竟是什麼,所以他們都能暫時放下成見,真誠合作。他們彼此間保持著平靜,或者說是極其冷淡,把對方視為透明。執行這次任務的全程,連一個字和一個眼神也沒有交流過。頂多就是︰小乙,告訴那誰誰誰,下一步要怎麼怎麼。還有個意外就是,當初我和D先生說里昂會帶P先生行動,只是隨口說說的,為了騙D先生告訴我師兄的下落而已。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里昂還真帶了P先生。不過,他們畢竟是吸血鬼,白天沒辦法出現,就算能乘「紅眼航班」,這麼遠的飛行距離也會令他們沐浴陽光,所以我扮成韓國籍女孩,在男友(我師兄)的陪同下,扶靈回國。死者是我客死他鄉的雙親,父里昂,母……只好由P先生客串了。好在有某富豪(其實就是里昂本人)提供的專機,各種手續也有專人幫助辦好,我只要表現出哀傷的表情,偶爾拍著兩口棺材干嚎幾聲就行了。「把P給我帶回來。」臨行前,D先生悄悄請求我。「放心吧,有我和師兄,還有親王殿下,你不要擔心。何況,你不相信你心上人的實力嗎?」。我表面上很輕松,但實際上也很緊張。我們仔細研究過行動的內容、行動計劃、也做了詳細準備,但那寶物被藏在金家山間別墅龐大的地下城堡里,我們不能去踩點,一切都要看現場發揮,一次就要完成,沒有第二次機會。前期過程很順利,我們到達韓國,住進提前準備好的私人別墅,休息了整個白天,在夜幕降臨時打開棺材,與兩位血族成員見面,做最好的行動準備。然後在午夜時分,我們潛入了目的地。我有點緊張,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再看那三個男人,倒一副老手的樣子。「別怕。」師兄輕聲對我說。「我不怕,我是興奮的,沒想到做壞事這麼刺激。」我們相視微笑,那是一份相處快二十年的默契,心靈的暖流。旁邊的里昂掃來冰冷如刀的目光。「要打情罵俏,拿了東西,出去再說。」P先生橫插一句,換來我的一對白眼兒。P先生一馬當先,好像是怕我和師兄搶了寶物似的。他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們,這很正常,因為我是人類,而我師兄是狼族首領。但我奇怪的是,為什麼里昂會信任我?難道不怕我真的搶走寶物嗎?畢竟在日行石上,他已經錯失一次機會了。但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那種既然決定了,就絕對不會猶豫的人,所以配合還算不錯。隱身和封息當然由師兄和我進行,他的法力高出我太多,而且我發現他變成狼王後能力成倍的增長,所以在他的控制之下,再高科技的設備,包括那種能捕捉熱能的,也形同虛設。對付復雜的設備和需要力量與速度時,就由里昂和P先生動手。所謂吸血鬼,就是我們中國的僵尸吧?反正里昂力量大到令人發指,速度快到能讓人看不清身影,貌似還能操控溫度和濕度,實在很牛13,也和超級僵尸的法力相近。而進入地宮後,我們愈發確定那寶物一定是存在的,因為除了高科技防盜設備,我們還遭遇了好幾回保安人員。正如事前所料,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是東西方的法師,有幾個還法力高深。這時候就顯示我找師兄來合作的正確之處了,僅憑血族中人的話,僅封息和隱身就成問題,面對眾多高手的時候,里昂和P先生兩個人也招架不住。我第一次看到師兄和里昂面對強敵時的英姿,師兄的法術華麗而優雅,安靜的就能制住對手,就像是遠程操控。而里昂則是殘暴而妖艷,是近戰系列的。不過他比我師兄要凶狠的多,基本上下手就是人命。P先生是負責在外圍阻擊,而我則站在一邊放冷箭,專門暗算人。其實我最重大的責任是架起一個結界,不讓劇斗的聲音傳出去,以免招來更多的人,或者觸發某些高科技設備。總之,我們四個人各司其職,配合完美,就好像經常一起行動似的。最重要的是,我發覺我居然可以感覺寶物的存在,這是事先絕對沒有想到的。金老頭兒對那件神秘寶物的重視,使得金秀兒也不清楚它被置放的具體地點,只知道保存在她家鄉的地堡里。當然,她也描述過那寶物的特征,但是在嗯嗯呀呀的狀態下口述的,本身就不太清楚。何況,據說那寶物個頭兒不大,很有可能被放在什麼密碼盒子里,要尋找的話,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們人鬼獸四人小組所知非常有限,憑著一些模糊的線索就行動,其實很有些冒險的成分。只是我們都對這寶物太渴望了,又怕夜長夢多,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非要冒險這一次不可。但不知為什麼,一進入地宮,我就強烈的感覺到那寶物的存在,听到它發出的如晨鐘暮鼓一樣的嗡鳴聲,很安詳,又似呼喚,還迫得我心頭一陣陣發熱。「這邊走。」我對著一個貌似不通的入口發愣。「你確定?」P先生不太相信我,可我是循著內心深處的感覺而來的,就像《大話西游》中金箍棒和頭箍對孫悟空的召喚,絕對錯不了。那東西不是我前前前前前前前……世所擁有的吧?巴勃羅和碧拉爾的事已經讓我相信人有前世和來生了,現在我更加確信。不過那寶物听說是上古時期的,幸好沒說是史前遺物,不然我會以為在我還是恐龍或者猴子時,就擁有了它。「跟她走。」里昂很堅定,讓我有點小感動,因為他好像在無條件的信任我。他憑什麼呢?我們一直是敵對狀態的不是嗎?他現在對我可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相當的有擔當和男子氣。嗯,我欣賞。不過我卻沒對里昂說實話,我只說我有探寶的法術,沒說我對那寶物的強烈呼應感。師兄當然了解我的水平,但他只是納悶地看了我一眼,卻沒說破。「可是路在哪兒?」看著一地死尸和被放倒的人,P先生攤開了手。「普通的障眼法和時空扭轉而已。」師兄冷冷的扔下一句話,上前一步,結印施為。這當然不是普通的屏蔽術,證明金老頭實在是請到了東方教派的高人。基本上……連我也沒看出這邊有路徑,我只是憑借對寶物的感覺才指向這邊。可師兄就不同了,也許他之前沒有注意,但當我指出,他就能破解迷途。七彩流光隱現,好像天上星雲變幻,地堡內平地卷起風來。里昂連忙控制住空間,讓風不外泄,免得再有追兵。我們已經進來快三個小時了,實在再禁不起時間的消耗。他的手法讓我感覺驚奇,看來西方法術和東方法術有相通的地方,他們西方人把這叫控制氣候和空氣什麼的,但用東方人的觀念來看,這其實不過是操控五行。片刻後,一扇大門出現,看起來沉重無比,推起來也是。門後,是一個空蕩蕩的洞穴,在中央的部分立著一個玉石台,台上一塊血玉雕刻的樹葉型托盤上,擺放著一塊陳舊而幽暗的東西。那是一塊兩寸見方的牌子,上面刻著奇怪的花紋,像文字,很奇特,好像是一種考古史上從沒見過的文字。牌面呈青灰色,非金非玉,外表看起來像粗瓷。听說被金老頭兒以現代設備掃描分析了很久,也沒弄清楚它是什麼材質。我的心狂跳著,居然有一種喜悅,就像有什麼東西失而復得似的。「是它嗎?」。里昂問,眼眸中有一簇跳動的藍色火焰,但神態卻仍然保持平靜。我猛點頭。我很確定。P先生很高興,立即就要上前,卻被師兄攔住了。「你干嗎?想內訌嗎?」。此刻的P先生,像準備攻擊的箭豬。「如果想死,盡管上前。」師兄比劃了個「請」的姿勢,但眼楮卻沒看向P先生,眼楮只盯著那個玉台子,就像高材生遇到了別人解不開的難題,有點興奮似的。P先生要說什麼,但被里昂攔住了。我屏住呼吸,眼珠錯也不錯地看著師兄。這些有錢人真古怪,好東西就一定要供奉嗎?讓人一眼就看到,要知道只是心有敬畏是不夠的。若是把它裝在普通盒子里,置于成千上萬個盒子之中,那麼除非有我這種會感應的,不然誰能找得到?反正這也不是金家的東西,更根本不屬于他的國家,使用不了的話,供著干嗎?招賊啊。四周靜默,氣氛緊繃。隨著師兄變指為刀,像做手術一樣的割開那無形的氣罩,我感覺空氣都被激動和緊張這兩種情緒激得燃燒起來。同時,有強大吸力差點把我掀起,幸好里昂抱住了我。「得了嗎?」。他第一次開口和師兄說話。………………………………………………………………………………………………………………66有話要說…………………紅眼航班,是指夜航。另外,月票榜快被踢出前十了,有票的盆友,請投吧。看到書評區那些投票的盆友了,66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