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嚇到了,向師兄跑過去。P先生斜刺里沖來,我想也不想,反手舉起夸父之引。P先生差點撞到,急急剎住腳步。「有本事你就拿去,可惜它不認你,並不是我不給。」我冷笑連連,「還有,我師兄沒事便罷,如果有事……」我哼了一聲代表我的態度。「親王殿下對你就不重要嗎?」。P先生在我身後步步緊逼,「或者你不覺得親王殿下對你有多好,因為你沒有良心。你傷他,拿走他想要的東西,你背叛了他的信任!」我不說話,因為我不願意搭理他。里昂的毒要靠他自身的恢復能力慢慢解開,可師兄卻生死未卜。若不是里昂的信任,若不是事有輕重緩急,我現在就和P先生打一場,別以為在全球十大中排名第二就了不起!在回到哈德斯島前,我們四個本是同盟,到底是誰背叛了信任?誰對自已人動手?明擺著的事。「師兄,你怎麼樣?」我無視P先生,奔到師兄身邊,扶起他,急得鼻子發酸。「死不了。」他咬牙站起來,那淡雅無波的眼神里燃燒著兩團火焰,不過馬上又冰封上了,「現在快離開,我觸動了牆上的符網,馬上就會有大批修道的守衛到這邊來了。」我瞪了P先生一眼,若不是他偷襲我師兄,哪至于如此。「走哪條路?」我把師兄的右臂架在肩上,為他撐起一半力量。「西。」他凝神感覺了一下說。我默然。咋這麼不吉利呢?難道預示著我們今天都要走西方路?簡言之︰上西天!不過,如果金老頭看到我能駕馭夸父之引,肯定得把我扣下,然後折磨我、利用我、也許還會克隆出一個我,供他驅使。誠然,我想象力是豐富了點,但像金老頭這種富翁是很變態的,不然,他千方百計弄到夸父之引是什麼意思?養這麼多東西方的修行者是什麼意思?錢太多會撐到,就像吃多了會撐是一樣道理,錢多到一定程度,某些人就會想掌握很多不應該掌握的東西。比如世界,比如生命。所以,我絕對絕對不能讓金老頭抓到,否則寧願上西天。「不行!」P先生攔住我,急得尖牙都長出來了。我把我家「小夸」別在後腰上,冷哼,「你喜歡被甕中之鱉,請自便好了。這寶貝,你要拿也盡管拿。」怎麼著?我就是吃定你了!誰讓只有小爺我能觸踫這上古寶物呢?就是這麼拿喬,你能怎麼辦?「你不能走!」P先生惱羞成怒地攔住我。「有法兒想去,沒法兒死去。」我完全當他透明,直接撞上去,「好狗不擋道,你可別惹急了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消失!」他往後退著,大約知道攔不住我,于是出言威脅。「不會的。」我笑眯眯地撂狠話,「現在月兌困是第一,隨後我們要好好談談,沒人能隨便打傷我們神宵派傳人而不給點說道兒,我不劈你,雷也會劈你!」P先生沒辦法,一甩手,上前把還在昏迷狀態的里昂扛在肩上,跟在我們後面。我畢竟心里還記掛著里昂的狀況,無意間一回頭,看到P先生的眼神古怪,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令我突然心生恐懼。他原來不這樣啊,俊美儒雅的一個人,高貴中摻雜著溫柔,就好像那種可以不眨眼的殺人,但卻還會憐憫小動物的家伙。D先生那麼好,D先生深深的愛他,D先生是不會喜歡一個混蛋的。可現在是怎麼回事?是他以前偽裝得太好,還是他最近出了什麼狀況?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我滿心疑惑,可是卻沒時間細想,在師兄的指揮下,小心的選擇著道路撤退。地堡的四面八方都被各種東西方法術包圍,用不了五行遁術。而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師兄痛苦的粗喘。這讓我憤怒又心疼,對P先生之前的好感度直線降到負值。好在隱身符和封息符還在,迷宮一樣的地堡中,師兄選的路又是最巧妙的,令我們四人得已避開大部分守衛,偶爾遭遇少量追兵時,P先生一個人足可以對付。十分鐘後,我們到達了地堡外圍。「這里可以用五行遁術了。」師兄咳嗽了一聲,唇角又溢出血絲。「我……法力不足,不能帶你。」我慚愧地低下頭。書到用時方恨少,要逃命的時候才後悔當初怎麼不努力修煉?「我自已可以。」師兄點點頭,沉靜的眼神令我安心不少。「那他們呢?」我指指P先生和里昂。我擔心的是後者。「他的速度很快,足可以追上下乘遁術。」師兄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很多,首先就是吸血鬼行動的速度是正常人類的好幾倍,若不是P先生要盯著我,怕我把小夸獨吞,不可能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大約早就離開了。其次,他速度再快也不過落了下乘而已。第三,以前師妹你要是肯勤奮修行該多好啊……「那我們外面集合。」看到師兄已經畫符施法,我對P先生說,然後追隨師兄而去。為了避免「下乘」,我悄悄拿出一張陳舊的符,那是我出國時偷我師傅的。基本上,他閉關後留在外面的東西,我出國時都搜刮過了。雖然我法力不濟,這麼做有點糟蹋東西,但好歹能把我暫時提升到「中乘」嘛。眨眼間,我出了地堡,但當我看清周圍的環境,心頭不禁一緊。這是哪里?不應該是我們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嗎?難道是我亂用符,出了問題?可是不對啊,師傅的符只會提升我的速度,並不會偏離預定的方向啊。可為什麼,我感覺我被關進了一個盒子里?「師兄?」我試探地輕喊了一聲。四周傳來我不間斷的回聲,仿佛我闖入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突然令我害怕起來。出了什麼事?我們誤入陷阱了嗎?誰會設伏?其他人又在哪里?不能慌啊,馬小乙。我提醒自已,分別向前後左右各走了幾步,然後驚奇地發現,我的坐標似乎沒有變化。而正當我又驚又恐的時候,我頭頂部位的空間突然發生扭曲,師兄憑空下落,速度又急又快,嚇壞我了。他已經被打成重傷,如果這麼摔下來,不死也得重殘。但出乎我預料的是,師兄落地時沒發生任何撞擊和震動,就好像他本來就半躺在那兒似的。我連忙沖過去。假如我要被困在世界的盡頭,有師兄陪著我,我就不怕。只是……里昂在哪里?「那只吸血鬼是內鬼。」我還沒說話,師兄就氣喘吁吁地說。我嚇了一跳,「P先生?」「就是他。」師兄很肯定,「我們約好的地點被泄露,有人提前設置了幻術陣。我們四人中,只有他有機會和嫌疑。」「你是說,我們現在在幻術陣里?」我驚得張大眼楮。這下糟大糕了,如果操縱幻術陣的人是高手,我們這種沒有任何準備就闖入的人,是很難破陣的。因為人的感官會被陣法所蒙蔽,要想克服……很難。「更要命一點,好像有三種不同的法力互相作用。」「就是說,我們想離開會更困難?」「沒錯。」師兄點頭,隔了幾秒又說,「別怕。」我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微笑道,「我不怕。」是啊,跟師兄在一起,哪怕是死,有什麼可怕的。但是,里昂沒事吧?他沒誤入幻術陣吧?P先生如果是叛徒,他會不會有危險?我肯定他提前並不知情,他很信任P先生,也很信任我,雖然他對我的信任很沒有原由。「那個血族親王不會有事。」師兄看了看我無意識中攥緊又放開,放開又攥緊的手,「你很關心他?」「那當然了。」我掩飾著心中小小的異樣,「假如這是個賞金任務,他可是那個懸賞的人,不管誰出狀況,他也不能出。不然,我們到哪兒說理去?」「對啊。」師兄順著我說,可我知道他並不相信,結果害得我心虛。「那我們怎麼辦?」我望著似乎逼近,又似乎遙無邊際的四周,有點發愁。「爬到我背上來。」師兄突然說,然後身子前俯,聳起了脊背,有我眼前,毫無顧忌與防備的,幻化出了狼形。雪白豐厚的皮毛、紅如寶石的眼楮、巨大矯健的身姿……我目瞪口呆,心里混雜著喜悅、悲傷、震驚又心痛的情緒,慢慢伏在了他的背上,把臉深深埋入他背上柔軟的毛中,掩住我的眼淚。師兄背過我,他背上的溫暖我至今都記得,如今他變了樣子,可那溫暖依舊。可憐的師兄,如果可以,他肯定不願意在我面前現形,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幻術陣,迷惑的只有人類,獸的眼楮是不受蒙蔽的,更何況他是狼王之身。他的心跳很快,說明他仍在重傷之中,但他的腳步堅定,因為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擺月兌困境。不管誰是背叛者,誰是設下陷阱的人,我們都將沖出去,找他們算算這筆帳。只是里昂,你千萬不要被幻境迷惑啊!……………………………………………………………………………………66有話要說……………明天的劇情有大轉折,大家猜猜是蝦米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