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晨練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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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天黑的時分，馬車打著燈籠趕向了東城門。
「這小妮子，怎麼往東城門去？」心中好生納悶，真不知道嫣然所說的增加體內靈氣的方法，怎麼變得越來越神秘，越來越不靠譜了？眼見嫣然靠在車廂里，睡著了，顧言不好再向她催問。剛才推了她兩把，問了她兩遍，她愣是不回答，這下再問她，說不定石頭都要冒火了。
「她一個女孩家，該不會跟我耍什麼陰謀吧？」暗想也絕無這個可能，再說，自己一個男子漢，也不可能會怕這麼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當然，自己也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只是自己的心理年齡，可就不是一個少年了。
出了東城門，馬車往偏僻的山路跑，黑暗中瞧不清楚是往哪里去，只看見燈籠的火光照射下，是凹凸不平、顛簸起落的山路。
「算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昨天向練武小天才顧無忌，討教到他的修練靈氣的內功心法，昨晚試了幾遍，感覺效果不錯，這會坐在車廂里，睡不著，索性就打坐運行了起來。
將雙腳成個「X」形交叉盤住，雙手平放在胸前，兩掌疊印在一起，眼觀鼻，鼻觀心，默念著心法︰正心，心無雜念，一塵不染；神定，身外無物，唯我獨在；無妄、無思，不聞、不動，天地在我心中。
慢慢地，感覺身心超月兌了世外，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之中，四周無物，天上不遠，地下不近，自己懸在了虛空之中。
進入這種似真似幻、如夢如鏡的狀態里，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松懈下來，每一根神經，都得到放松，每一個毛孔，都盡情地舒張。
全身心的放松，神識變得異常敏銳，感知中的天地靈氣，是一種淡雲薄霧的存在，有靈性；刻意感知它，它不存在，當專心抱守住這份空靈時，它卻無處不在。
隨著馬車的飛奔，山路崎嶇，道路漫漫，沿途樹林疏密不同，地勢高低不等，靈氣的稀稠程度也不一樣。植物密集的地方，靈氣重一些；高曠的地方，靈氣也比較厚一些。
「這些天地靈氣，還真難吸住，尤其是在飛奔的馬車上。」一個念頭的誕生，頓時就破壞了抱守住的那份空靈。正所謂心無二念，何況要達到空靈的境界，要求的可是一念不生。顧言只得重來。
就在這時，飛奔的馬車戛然停住，听前頭的車夫恭敬地叫喚道︰「少爺，嫣然小姐，凶靈山到了。」
「什麼，凶靈山？」聞言一駭，顧言差點沒驚叫出聲。
「啊，到了？」一覺扎醒的嫣然，立馬攙緊顧言的手臂，「顧言哥哥，快走吧，上凶靈山去。」
「這山，怎麼取了個這麼難听的名字？」心中一陣忐忑，給嫣然推搡下車，顧言訕訕問道。
「少爺，這山不僅野獸多，而且有靈性的生物也不少，你倆上去，可得小心啊。少爺，接著——」車夫從背上，解下了自己的長劍，拋給了顧言，「帶上劍，防身。」
「快走快走，太陽升起來，靈氣就被驅散掉了。」嫣然著急地推著顧言，往眼前這座大山脈走。
听這小妮子如此嚷嚷，顧言心中登時恍然過來︰原來嫣然所說的那個增加靈氣的方法，就是帶他來這凶靈山修練而已。這凶靈山，有靈性的生物奇多，自然靈氣就濃重些，「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看來真是個修練靈氣的好地方。
將長劍縛在背上，在嫣然的推搡之下，顧言爬上了凶靈山脈。
還沒爬到半山腰，天已經蒙蒙亮了。
「顧言哥哥，快停下。」打後面趕上來的嫣然，一把拉住了顧言，「雖然沒爬到最高的頂峰，可這會天已經破曉了。在太陽沒升起來之前，山脈中的靈氣是最適合修練用的。顧言哥哥，你快在這里打坐練功吧，因為，沒一會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升起來的太陽，會將靈氣驅散掉，所以時間很短暫，卻很寶貴啊！」
听這小妮子說得懇切，半信半疑的顧言，當下就地盤坐，將顧無忌傳授的那套修練靈氣的內功心法，又運行了一遍。
一遍之下，便與馬車中的感覺，截然不同。
靜坐在凶靈山脈的半山腰上，很快就抱守住那份空靈的狀態，身臨虛空中的顧言，感覺那些靈氣在身周繚繞，隨著呼吸慢慢從舒張開的毛孔，進入經脈之中。這些淡若游絲，似有似無的靈氣，帶著一種奇妙的柔和之感，如同無孔不入的小蟲兒，沿著經脈一直往里鑽，癢癢的，柔柔的，最後穿過了周身脈絡，匯集在丹田之內。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精神為之一爽，內視這些吸收進來的靈氣，與原有的那一丁點靈氣，匯合在一塊，體積是稍稍充盈了一點點。便是這一點點，卻讓人精神振奮，倍有成就感。
「在這凶靈山脈修練，果然比在家中的效果要強上一些。」稚氣未月兌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顧言心中的這個念頭一產生，抱守住的空靈狀態，便乒然瓦解。但已經無所謂了，渾身脈絡經過那陣靈氣的穿行，變得一種透徹而舒服。升起來的朝陽照射在身上，更是說不出的暖和受用，顧言站了起來，感覺身子輕飄飄的，靈動了不少。
漆黑的眸子，閃爍出動人的神采，顧言目光一掃，身子所處的這座凶靈山脈，便已經給他打量了個大概。山脈，長而高，挺拔陡峻、高聳入雲的山峰就有十幾個，大山脈上，矮而尖的山峰簇擁成群，如同山林一般，多不勝數。
離半山腰不遠處，有不少成年男女也是剛剛從打坐中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都跟顧言的一樣，氣定嫻逸，舒服受用。收起了運功，他們開始往山下走來。看來，他們也是專門來這凶靈山修練的。
「顧言哥哥，咱們回去吧。」嫣然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又抓在了顧言的手上，拉著他就要下山去。
「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在這里練一練那套‘碎石拳’。」重生後的顧言，眼力變得異常的銳利而有穿透力，一眼就瞧出這座凶靈大山脈，不僅靈氣充足，而且像一座巨大的天然城堡，處處都有一番天地，是個可以縱情施展拳腳的練武台。如此一個好去處，既然發現到並且來到了，又豈能輕意錯過？
嘟著小嘴，俏臉上露出不滿的幽怨，正要死纏的嫣然，驀地看見顧言那犀利而冷峻的目光，頓時心中一軟，生生地改口道︰「那，我陪顧言哥哥在這里練拳好了。」
眼里沒了嫣然的縴美的身影，耳里也听不到她的聲音，此時猶如發現新大陸的顧言，是滿心的驚喜與興奮，他現在的眼里、耳里、心里就只有「碎石拳」三個字。
啪！
一腳猛撐，身子向前猛地飆沖上去，落身在一處半山腰的天然平台上，依照卷軸上記下來的運功心法，將丹田中的靈氣，按特定的經脈路線運行到一雙拳頭上，朝準生長在平台邊上的一叢枝葉，暴擊而去。
呼！
小指粗細的樹枝，沒有預期那樣從中崩斷掉，卻被拳風鼓吹到，輕微地晃了一晃。
「不錯，有進步，繼續！」顧言暗中激勵自己，躍後一步，再次運行那套金系「碎石拳」的內功心法，嗨一聲沉嘯，又一拳朝準那根小樹枝擊打上去。
「 嚓」一聲，這根小樹枝這次竟然攔腰崩斷，連帶著整把的樹葉刷了下來。
「啊——？」心中猛然一喜，用不相信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掉下來的這截小樹枝，再看看自己的一只拳頭，「我……我終于成功了？」
晃了晃那只玉質一般的粉藕小拳，嫣然沖顧言嘻嘻一笑︰「哎呀，不好意思，搶了顧言哥哥的樹枝了。這許久沒練拳，小女子的拳頭又退步了，只能打斷小指頭粗的小樹枝，慚愧，慚愧。」
滿心的驚喜，陡然消失無蹤，臉色更是難看的沉了下去，嘴角一陣發澀的嚅動著，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響了起來︰「想不到啊，這小妮子的拳頭，竟然比我強！真是窩囊，我堂堂一個大少爺，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也比不過，顧言大少爺，你還真是給我留了一具沒用的皮囊啊！」
嗨！
又是猛然一喝，身子向上一撲，右拳陡然暴擊而出。
「說什麼，也不能輸給嫣然這小女子啊！」
這次的暴擊，看樣子不是單憑拳風了，而是要將整個拳頭著著實實地擊打在樹枝上，甚至是借盡了身軀一撲的勢頭，說什麼也要將眼前這根小指粗的樹枝給打斷掉，為自己掙回一口氣來。
「哎呀，顧言哥哥，小心啊！」嫣然驀地驚叫出聲，提醒顧言一句。
撲躍向前的顧言，貫盡全力猛地暴擊在那根小樹枝上， 地一聲輕響，誠如所料中那樣從中崩斷，心中陡然一喜，目光透過斑駁的枝枝葉葉，猛地里嚇了一跳——後面竟然是一處懸崖！
啊一聲大叫，身在空中的顧言，一撲之勢還在，當下如穿樹過隙的鳥兒，一頭扎出了斑駁的枝葉，往後面的懸崖掉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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