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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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浮現出周碧雲的身影，下顎用力絞合了一下，腮幫肌肉高高地凸了起來，讓稚女敕的小臉，瞬間變得剛毅而輪廓分明。
雖然前後與周碧雲，僅有過兩次照面，但對于她的實力，可謂是了如指掌了。
「老前輩，對手是一個四星靈者。」回答這話，顧言頗有些慚愧神色，比起杏兒來，這四星靈者根本不值得一哂了，可卻讓顧言焦頭爛額，甚至是威脅到他性命的地步。
那只名叫小五的鸚鵡，忍不住咯咯一笑︰「才一個四星靈者，就把你給折騰得坐立不安，小兄弟的實力，還真叫高啊？」
「小五師叔，」杏兒直跺腳嬌嗔道，「爺爺還不是從孫子走過來的？實力再高、再可怕的強者，不也一樣當過一名二星靈者？這個關頭，你就別再打擊小兄弟的自尊心了，小兄弟已經夠煩的了。」
小五鸚鵡咯咯直笑，停在院子涼衣服的竹竿上，撲打著翅膀道︰「你小六師叔，當年也是這樣維護我的模樣，咯咯，這小子艷福不淺啊！」
杏兒頓時羞紅了臉頰，她跟顧言雖然早在兩年前，見過面，可這會她是成年人，顧言卻是一個小少年，兩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姐弟的情義，又豈會如小五師叔所說那般？這未免有些強行胡扯了，杏兒真是氣得無語之極。
听白胡子老者道︰「小兄弟，我這‘鏡像訣’，雖是一剎念訣，是最低級別的一道念訣，低到不需要半點的念力。可要修練這麼一道最低級別的念訣，最低要求，也得有五星靈士的實力。你這二星靈者的實力，相差也實在太遠了，根本無法修練啊！」
聞言，顧言有種絕望的打擊，心里很是難受。白胡子老者這話，全無惡意，可听在耳里，就是讓人哽塞得厲害，那感覺就如同遭受重錘當胸轟擊一般。顧言很清楚，白胡子老者其實是很想幫助自己，無奈是自己不爭氣啊，實力實在太低了，低得連自己都覺得慚愧啊！
瞧見顧言臉色難看，杏兒心中也是隱隱難受，走到他身邊，用肩膀蹭了蹭他，示意他振作起來。
這一切，都給那只小五鸚鵡瞧在眼里，它卻是咯咯一笑，這下沒有挖苦顧言，也沒戲謔杏兒，而是沖著白胡子老者道︰「百號藥老，不是有‘蓄氣囊’麼？弄來給這小兄弟用用，不就可以施展這‘鏡像訣’了？」
「蓄氣囊？」
听到這古怪的名字，顧言心中一愣，暗想這是什麼寶貝，怎麼有了它，就可以讓自己施展出那道「鏡像訣」了？
月色下，佇立院中的白胡子老者——原來他叫百號藥老，只見他臉色微微一變，繼而沉吟半晌，捋著那把垂到胸前的白胡子，道︰「小五哥說得對，有這‘蓄氣囊’，可以讓小兄弟的實力，直接跳到五星靈士的級別上。可問題是，第一，這樣跨級的暫時晉升，小兄弟的經脈恐怕難以經受得住。第二，這‘蓄氣囊’並不在我這里，卻給杏兒的父親，贈給了他的舊相好。」
小五鸚鵡咯咯一笑，道︰「杏兒的父親，他的舊相好不是剛來荊州城了麼？有百號藥老親自向她借用，她不可能不借的。至于第一個問題嘛，咯咯，杏兒小佷女，不是正準備給小兄弟強化體魄的訓練麼？七天時間，足可以將小兄弟的經脈，強化並暢通起來。」
這小五師叔提到的「蓄氣囊」，杏兒也是不知為何物，至于它提到有關父親的舊相好雲雲，她更是毫不知情。唯一听得明白的，是關于協助顧言的強化訓練，當下附和道︰「是的，爺爺，第一個問題，不是個問題。」
「呵呵，」百號藥老慈祥一笑，幽默地道，「那第二個問題，卻是爺爺的問題了。」
了解爺爺秉性的杏兒，頓時拍手歡呼了起來，用肩膀撞了撞顧言︰「小兄弟，這下你可以安枕無憂了，有我爺爺出手相助，七日後的那場擂台賽，你完全可以輕輕松松打贏對手了。高興吧？」
有些茫然地搔了搔頭皮，一場迫至眉睫、焦頭爛額的危急，就在這一爺一孫一鳥的三言兩語中，化解了？顧言臉上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情，見這個成年的杏兒，一個女孩家都有些高興到失態的份上，多少是有些勉強的相信，當下沖百號藥老、小五鸚鵡，鞠身感謝了一番。
百號藥老呵呵一笑，扶起顧言，對杏兒道︰「小兄弟的強化訓練，杏兒得用心了。現在時候不早，小兄弟，你先進去休息吧。」
「謝謝老前輩。」
在杏兒的陪同下，進了百號藥老的臥室，杏兒像姐姐一樣安頓好了顧言，然後掩上竹門，出去了。臨走前，把那粒「鞏固丹」裝進一瓷瓶，留在了桌面上。
听著杏兒的離開，沒一會，她的聲音在院子中響了起來︰「小五師叔，這‘爆氣散’已經煉出來了，就有勞你送過去了。記得叮囑買家一句，少服用為妙啊！」
聞言，顧言微微一笑，心想杏兒姐真是心地善良。要是黑心的藥師，哪管你性命啊，只要能多賺錢，便是毒藥也說成是良藥，盅惑人家多買。
「咯咯，」听見那只小五鸚鵡吟笑道，「半夜三更送貨去，留下藥散不留名。好吧，我這就送過去。這‘爆氣散’的買家，可是住在山下荊州城中心地段處，院子內的所有房屋排列成個‘國’字形的人家？」
听到這里，顧言不禁有些錯愕，這小五鸚鵡的標識方式，有些怪僻，常人哪有這樣辨認的？也只有它這個天上飛的家伙，會以這種方式來辨認買家的位置。
杏兒提示過，這個買家的家勢背景挺大的，因此，顧言可以大概圈定出一個範圍︰符合這個條件的，是六大家族，還有‘安國府’，再者就是縣太爺家。可顧言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愣是找不出這八大家，有哪一家的家族地形，是符合這「國」字形排列的。
那天帶著顧無忌去城東中環收鋪租，經過這其中幾家的院子大門，當時人走在街上，也望不見人家的房屋是排成什麼字形。因此，顧言實在斷定不出，是哪一家有人買了這「爆氣散」。
杏兒的聲音在院子中說道︰「小五師叔，你這種辨識方式，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反正你只要喊一聲‘三更半夜’，听到底下有人應‘留下藥散’的便是買家了。另外，買家只付了訂金，你可別忘了要跟對方收齊銀兩了。」
小五鸚鵡咯咯一笑，道︰「好極了，又有錢收了。杏兒小佷女，把藥瓶子綁在我腳上吧。」
杏兒應了一聲，取來細繩子，把那支裝有「爆氣散」的小瓷瓶，綁在了小五鸚鵡的左腳上。
顧言心中一怔，有些恍然過來。原來這只鸚鵡，專門負責送貨與收錢的。而大黑負責采藥，杏兒負責煉藥，只有百號藥老負責接單。
听見百號藥老突然問道︰「小五哥，你說杏兒父親的舊相好，剛剛抵達了荊州城，這消息可靠嗎？」
「可靠。」小五鸚鵡吊著小瓷瓶試飛了一下，落回來道，「我還打听到，她要在荊州城中駐留一個月時間。所以，百號藥老，你還是有充裕的時間，去向她借‘蓄氣囊’。」
百號藥老臉上露出犯難的神情，道︰「現在她已今非昔比，不僅身份尊崇，而且母儀天下，似我等凡夫俗子，怎能輕易賜見？小五哥，不如這樣，我寫封字簡，你替我送給她，我會跟她秘密約好見面的時間與地點，你看怎麼樣？」
「這個……」這下輪到小五鸚鵡犯難了，它道，「百號藥老，你這是要謀我性命了。她的身邊，保衛森嚴，別說像我這個英俊倜儻、引人耳目的大家伙飛不進去，只怕連蚊子也休想靠近得了她半步啊？」
躺在竹床上的顧言，听這一老一鳥的對答，無不皺起了眉頭，暗想︰他們到底在說誰？听來，此人大有身份，背景很是嚇人。
轉念想到這五鸚鵡厚顏無恥，夸自己英俊倜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竊笑︰想不到這只臭鸚鵡，也蠻有趣的。
听見百號藥老呵呵一笑，道︰「小五哥，你要膽小，那就不勞你大駕了。相煩借你賢內助一用，它可不比你貪生怕死啊？」
「得了，得了。」小五鸚鵡像是給百號藥老抓住了軟肋，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你要我傳字簡給她，那就趕緊拿來，我送完藥，就為你跑一趟。」
百號藥老玩味一笑，吩咐杏兒取來筆墨小紙，在長明燈下書寫完畢，將小紙卷好，塞入一小竹筒內，縛在小五鸚鵡的右腳上，道︰「辛苦小五哥了。」
竹床上的顧言，心中好奇，听到小五鸚鵡騰空飛起，羽翼在靜寂的夜空下拍擊出撲答答、撲答答的聲音，不禁暗忖道︰「不知道它要將字簡送給誰，也不知道那人肯不肯借‘蓄氣囊’給我一用。不管怎麼說，希望這小五鸚鵡別出意外，能順利將字簡送到那人手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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