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再次狹路相逢
啪！ 叭！ 叭！
一條長鞭凌厲地呼嘯過空中，帶起一股雄勁的風氣，抽打在牆壁上一個渾身血痕的老頭子身上。這老頭子發福的身子，布滿了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口，一鞭鞭打將下來，血水從傷口上激濺而出，雨點一樣灑落在地下。
「周老爺子，本宮再問你一次，那個白發少女，是不是仇恨天？」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後，止住了執鞭大漢的鞭打，出言喝問道。
頭發蓬亂的周大昌，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這三天來的審問、拷打，讓這個原本作威作福、飛揚跋扈的老家伙，完全沒有半點往日的神采，整個人兒狼狽不堪，憔悴的面容更是好象突然間老了十多歲。
「娘娘，饒命，饒命啊。我……我根本不認識誰是仇恨天，那個……那個白發少女，是我……是我的大女兒，一點也沒騙你啊！」周大昌慌恐不安，著急得大叫道。
啪！
縴縴玉手，狠狠地拍在椅子扶手上，皇後霍地立起︰「大膽！今日本宮親自來審問，你還敢口出謊言？如此欺騙本宮，罪大惡極，就不怕將你周家滅門九族嗎？快說，那個白發少女是誰？」
周大昌雙手、雙腳，都給鐵環套著鐵鏈，鎖在牆壁上，听到皇後如此恐嚇，趕緊給她跪下，無奈手腳緊緊地牽著牆壁，想跪也跪不了︰「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白發少女，的確是我大女兒周碧雲，如有半點欺騙娘娘，草民願受凌遲之死，請娘娘明查！」
「哼！」重重的鼻音，從皇後的鼻子里哼了出來，她重新落座︰「料你也不敢欺騙本宮。她既然是你女兒，為何年紀輕輕，就頭發白了？」
「回娘娘，這個草民也不清楚。」周大昌十分困苦地道，「半個月之前，雲兒從擂台上敗下後，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搶救過來，沒想到在第三天的時候，她的頭發就突然間白成這樣了。請來很多大夫看過，都找不出什麼病因。」
「你說的，可都是實話？」皇後听到周碧雲這等怪事，猛地又站了起來，風韻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娘娘，草民不敢騙你，句句屬實。」周大昌用發誓的口氣，鄭重地回答道。
「好，本宮暫且信你。」皇後突然一招手，有兩個宮女抱著十幾卷畫像走了進來，將這些畫像一一攤放到周大昌的面前，皇後問道，「你告訴本宮知道，這十幾張畫像中，哪一張是你的令尊？」
這三天來，皇後都將周家的族譜仔細看過，也鑽研了一下周家的發家史，都沒發現可疑之處。
目光在這些祖宗畫像上掃過，周大昌根本不知道皇後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些祖宗畫像來，更不知道她這是出于什麼目的，當下不敢違拗，老實回答道︰「回娘娘，左邊第五幅，便是草民的父親。」
一名宮女馬上將左邊第五幅畫像，恭恭敬敬地拿起，奉在皇後的面前。
皇後對著這幅畫像仔細端詳一遍，不禁問道︰「周大昌，本宮接下來問你的話，你可給本宮老老實實回答，如有半點虛假，本宮滅你全家。本宮問你，三十五年前，你令尊可曾離開過大華國，前往北蒙帝國去，並在那里呆了二十年？有沒有這回事情？」
聞言，周大昌完全錯愕住，一臉的茫然。皇後這番話，兜頭問得他啞口無言，毫無頭緒啊。見皇後那雙美眸狠狠地瞪著他，趕緊回答道︰「娘娘，草民的父親，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荊州城，直到八年前去逝前，都沒離開過荊州城，更別說走出大華國鏡內，北上北蒙帝國去了。」
怔了怔，皇後想了想，又問道︰「既然你令尊沒有離開過荊州城，那麼家族中可有別人曾經是到過北蒙帝國的？」
周大昌沉吟道︰「娘娘，這三十五年來，咱周家有過不少前輩，為做生意，都有離開過荊州城，但北上幾萬里之外的北蒙帝國，那顯然是不可能、也沒有過的事情。」
「來人，松綁。」皇後一拂手袖，那個抱裙擺的小丫鬟，登時知道她要行走，趕緊上前托住了那裙擺。
「啊，娘娘，你終于肯放草民全家回家去了？」周大昌大喜。
「誰說本宮要放你全家老小回家了？」皇後怒斥道，「本宮還要繼續走訪剩下的四大家族，在行程沒結束之前，你周家嫌疑是最大。乖乖在這里呆著吧。」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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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聲凌然有勁的破空聲，陡然從林子里傳了出來。一道映眼寒心的劍光，猶如流星一般一下子穿梭過數道樹木之間的縫細，噗哧一聲插進一棵腕口粗的樹干中。堅硬的樹干在這把鋒利的劍鋒之前，就好象是泥塑的一樣，喀喇一響，從中截斷為兩段，一下子往後傾倒了開去。
望著這棵十步開外的大樹，被自己的飛劍斬斷，顧言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滿意的弧度，身形一掠， 地一下，奔向那把利劍而去。
「十天來的勤修苦練，就能主觀控制飛劍，擊殺十步開外的目標，這等進步，算得上是神速了。」戛然止步在那棵大樹之前，俯身抄起那把利劍，嚓地一聲，反手插到背上的劍鞘中，「接下來，就是修練如何收劍了。」
不修練如何收劍，每次這樣射出飛劍，就得跑過去撿劍，那多麻煩？遇上一個對手，倒就罷了，倘若同時遇到幾個對手，那還容得了自己跑過去撿劍嗎？不 嚓一下就給對方同伴干掉了？
當下從懷里掏出那本《靈念》出來，仔細鑽研有關教人收劍的內容，逐字逐字嚼啃，細細領悟。
研磨了半個時辰之久，感覺有所領悟，當下合上書籍，塞回懷中，正要拔劍試練，驀地一聲異響，突然自林子深處響了起來。
！ ！
聲音很輕，而且還很快。
屏息傾听，感覺那聲音出處在迅速地移動，撲閃跳躍間，距離的跨度顯然是相當的大，東一縱，西一撲，聲音幾乎是階段性地響起，越來越是響亮，很明顯在極速地往自己這邊逼了過來。
心中怦然一跳，暗想這凶靈山可是什麼怪物都會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朝這邊奔了過來。顧言趕緊爬上一棵大樹，躲藏在茂密的枝葉中，屏住呼吸，等著那東西的出現。
！
沙沙！
來物極奔之下，腳下生風，竟然帶起地下的樹葉激蕩了開去。
顧言暗暗嚇了一跳，心想可別是什麼怪物才好，自己可是剛剛練會了「以氣射劍」，還沒到「御」字的境界，殺人都有些困難，打怪就更不敢奢望了。
正在心念電閃之間，綠盈盈的樹林當中，隱隱看見一道白影，穿葉過枝，猶如幽靈鬼怪一般，一縱即過，在顧言一陣目瞪口呆之中，很快出現在那棵被自己斬倒下來的樹樁之前，攸忽停住。
一股如影跟隨的勁風，在來物停住後，猛然被身子帶到，呼地一下吹刮在來物身上，猶如一朵白雪蓮花怒然綻放了開來。
目光落在這道白影身上，瞳孔驟然放大，小嘴也猛地大張了開來，顧言手指一顫，差點沒抓牢樹枝，從樹梢頂上摔將下來。
這道白影，是一個人影。
窈窕的身姿。
是個女子。
雖然正背向顧言，看不到她的面貌，可是她的一頭白發，卻一下子暴露出她的身份。
「周碧雲，怎麼……怎麼她會出現在這里？」心中狠狠一怔，緊緊地抓住樹枝，以防自己一時失神，摔了下去，那可就慘了。這周碧雲發生了巨變，實力變得相當可怕，別說自己「以氣御劍」還沒練成，就是練成了，也絕對敵不過她的兩根火焰標槍。
「咦，明明听到這里有人的聲響，怎麼跑過來，就不見了？」底下的周碧雲，驀地開口說話，聲音很是冰冷，隱隱透著一股殺氣。
模了模鼻子，顧言納悶了︰她听到我的聲音，跑過來找我？想……想干嘛？
就在這里，周碧雲左看看，右看看，四下尋找著顧言的蹤影，驀地身軀一轉，失驚無神地轉了過來。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登時面向了顧言這邊。
目光一落到這女子的臉上，顧言差點啊一聲尖叫出來，脊背一陣寒冷，一身冷汗嚇得簌簌而落。
只見周碧雲的嘴角邊上，殘留著一道血紅，隱隱還沾有動物的毛皮在唇上！
一個驚悚的念頭，陡然在腦海中閃過，顧言心中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