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紅白不見 第十七章 梅生的男二號

作者 ︰ imhsgg8231

一下午,梅生為了家庭和平而努力著,中午的聚餐,和林姓帥哥互通有無,記下了電話和QQ。正好是周末,梅生主動給人家發短信說,聊聊吧。人家到也大方地同意了,兩人約定在QQ上聊,為了充分加深感情、改善中午給人家帶去的一些不良影響,曲萌就成了梅生的狗頭軍師,兩人合計著把這姓林的聊得回心轉意了。

吃晚飯前,姐妹倆帶著勝利的微笑在電腦前互相擊掌,跟著梅生就鑽出去。穿著早就換好的另一身內搭往蘇爸身邊一站沖著屋里的蘇媽喊,「媽,晚飯我不在家吃了,我跟人約好了,晚上還出去吃。」說著就開始穿大衣,穿鞋。曲萌滿意地站在梅生身後,看著梅生就像看著戰利品一樣,一個下午就想打仗,為了和人家尋求共同語言,兩人可勁兒造話,死了不知多少腦細胞,古語雲︰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還真不假!

蘇媽從屋里出來,一挑門簾跟蘇爸使眼色,梅生用眼角滿意地看著老兩口的反應,心里面突然有一股幸福,這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吧?想著,心里就又給自己下了一個軍令狀,這個林孝鵬,必須拿下,早日組成幸福家庭,讓父母享受天倫之樂。但馬上又給自己敲警鐘說,這次,不見兔子不撒鷹。

看著梅生像斗雞一樣趾高氣揚地出門,老兩口得意忘形地笑著,蘇爸像年輕了十歲,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說,「老婆子,你做飯吧,我給進屋里緩緩,看了一下午球賽,這心髒還真受不了。」蘇媽輕拍著蘇爸的背說,「快去吧,快去吧,我給你調成戲曲台,你趕快休息休息,飯好了我叫你啊!」曲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下午的傳話筒和狗頭軍師當得,完全著了二老的道兒了,果然是,人老精,鬼老靈啊。曲萌笑著搖搖頭,也準備著出門。蘇媽一看曲萌也要走,忙著問︰「萌丫頭怎麼走呀?姑給炖你愛吃的排骨,別走啊。就這吃飯。」

「呵呵,不啦姑,你做得好吃點好好給我姑父補補,我啊,晚上還有班兒呢。馬上到點兒了,下次再補給我啊。」曲萌笑著說,已經關好門出去了。她不能給梅生添亂了,也不能給姑添亂了,鄭卓那兒,她要再去警告一番,不能讓他這樣的公子擾亂梅生的生活,梅生只是個普通人,接受不了太多的神奇的經歷。

相親,想說愛你不容易,愛你還不如坦白自己。幸運的,坦白之後,發現雙方很合拍,不幸運的,坦白之後,發現互相鄙視。還好,一下午的狂聊,梅生和人家硬是聊到了統一陣線上,所以兩人再度見面時,全然沒有了生疏和尷尬,有的,就是兩人似曾相識,和一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融洽。

「蘇小姐,」林孝鵬笑著看她,本來中午回了家覺得這個女的不怎麼樣,誰知人家很主動地聯絡他,想著人家女方還沒說不好意思呢,他一個大男人家的,就更不能高姿態了。沒想著聊了一下午,他發現這個蘇梅生離他想找的那種人並不遠,人無完人,他不能太理想主義。給人家一個機會,讓人家了解自己,也就是給自己機會,要不然,這對象得找到什麼年月去啊?自己不小了,父母還等著抱孫子呢。

「叫我梅生吧。」梅生主動開口說著。兩人看著又不好意思地一通笑,梅生抬起頭說,「中午一定讓你覺得我特沒素質吧?」

林孝鵬不客氣地笑著點頭說,「還真讓你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和孫二娘相親呢。」

「那如果我以後還會出現孫二娘的特質怎麼辦?」梅生認真地問著,那表情又惹得林孝鵬一陣笑。

「呵呵,你現在就是孫二娘上身了,我也沒怎麼著啊!」

「去你的。」梅生又特別真誠地自我反省說,「按說還好吧?」說完看見林孝鵬,發現人家還在那笑著呢。梅生不知道怎麼地臉就紅了,心里惡狠狠地罵自己,蘇梅生,你少在這兒屁,眼兒抹口紅,裝什麼純(唇)?但就是這樣,也沒能夠阻擋自己臉上火燒火燎的樣兒。

「好啦,好啦,」林孝鵬說著把梅生面前的杯子往她跟前又推了推。「你呀,快別難為情了,女的主動點兒也沒什麼不好。」

听他這麼一說,梅生更憤恨,見梅生真得不自在了,林孝鵬打著手勢趕緊笑著說,「我是說真的,雖然是你先給我發的短信,但我知道,不能憑這個就說明我有多優秀是吧?」

這句話,給了梅生足夠的台階,心里也感激著這人沒有把她的不自在置身事外,而是會和她感同身受。她沒說話,想听听他還能說些什麼。像是接受到了梅生的意思,林孝鵬又繼續說,「其實,像你我這麼大歲數又跑來相親的,說的難听點兒,誰不是重新選擇?」他的臉上有著真實的真誠,像是在對著梅生傾訴一樣,「可正是因為經歷過一些事情,我們才會更珍惜以後,更珍惜自己,不會把自己再隨便地交付出去,我說得對嗎?」求證似的看著梅生。

梅生眼里亮亮的,認真听他說著,「你下午和我聊天,其實聊天的內容沒什麼,但我能感覺出來,中午的你其實是沒拿出什麼誠意來。下午的時候才是你真誠的時候。」不需要梅生承認,林孝鵬也知道自己是說對了。「所以,為了補償我中午那頓白花的飯錢,你怎麼著也得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一下午就起變化的。而且,這也是我同意晚上和你見面的前提。」

梅生這才明白,這個林孝鵬不光是理解型的男人,更是精明型的男人。這次梅生沒有等他請或不請,徑自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說,「你這是在向我要保證?」對面沒說話,梅生也停下來,像是在想著什麼。一杯茶快讓梅生喝完了,梅生才又開口說,「我現在,害怕向人承諾什麼,多一句保證,就少一份安全感。」梅生的眼里多了些凌厲,看向林孝鵬。

林孝鵬其實並不是向梅生要什麼保證,只是梅生轉變的動機讓他很感興趣,雖然他是男方,是人們所說的感情當中強勢的一方,但並不代表他不怕損失。說白了,相親的人,不是沒付出過不懂怎麼付出的人,就是付出的太多不能再付出的人,到此,他有些明白,對面這個女人,和他一樣,都屬于後者。所幸他算是從不成功的感情中成功地走出來的人,那麼,再一次付出的時候,總要有人先一步才行。「你先發信息給我,我先向你投誠,現在,你應該向我說說原因,滿足一下我好奇的心理。」

這種像談生意一樣的談感情,讓梅生一下子很頹,但她明白,這是很正常的,他之前說的很明白,大家都開誠布公的話,才有可能實現這段感情的持續發展。梅生給自己下了一劑猛藥,想了想出門之前,父母的那份心,梅生耐下性子來,輕輕地把自己陷在沙發椅背里,「原因嗎?是我突然才明白,只有我找到真正的幸福,我才能讓我的父母真正的幸福。就在今天中午和你吃完飯回家以後,我才突然明白的。」梅生已經不再笑,也不再臉紅,很鄭重地看著他。「這個答案,林先生滿意嗎?」

「叫我孝鵬吧」對面的男人直了直身子,他知道如果一定要問原因的話,勢必會讓梅生覺得他咄咄逼人,果然。「梅生,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以為,我也能成為你有所改變的那些原因當中的一個。誰知道,」他停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對,起碼心里把父母放在第一位的人,才算是個不忘本的人,我很欣賞。」

「我這不是惱羞成怒,誰踫到被人逼供的事兒都會是我這個反應。我知道你只是在看我的誠意,不過很抱歉,我確實有些反感,不是反感你,而是反感又一次先向別人表示誠意。」梅生心里涼了半截,無論怎麼說,晚上的見面,以這種談生意的方式開場,讓她不舒服。之所以沒有站起來走人,原因除了父母,她也算是個生意人,談生意,她也會。只是可憐這場感情,如果真要繼續下去,這場感情就變成了一筆交易。想著以前和喬遠談婚論嫁的時候,自己不也是在談價碼嗎?而且還沒成功,梅生心里苦笑著,哪一場感情不是這樣呢?就看這生意的重點在什麼地方吧!

「對不起,」林孝鵬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本以為剛才向梅生要原因正好可以體現他的原則,但現在看來,是弄巧成拙了。于是直接向梅生道歉。向人示弱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拿自己的秘密來交換。「其實,我只是希望,一旦付出真心,有會圓滿的回報。這是我對我們的美好願望。」

「希望你的願望能成真。」梅生很快接口道。

這邊,曲萌一到了酒吧,就心急火燎地到辦公室找鄭卓,可她來早了,對方還沒影呢。心不在焉地調了幾杯酒,連熟客都忍不住來找她說,她今天調酒的狀態不對。鄭卓這才鬼魅一樣適時出現,听見客人反映的問題,他可算逮著了,這個全市調酒冠軍從沒失手,今天到底什麼事讓她失了方寸?不從實招來,就狠狠扣她錢。

其實他就算是個原因,曲萌巴不得早點從實招來呢。

「老板,有件事情你必須答應我。」

「什麼事啊,怎麼像交待後事兒一樣啊?」鄭卓開著玩笑。

「啊呸,大吉大利,你嘴巴積點兒德吧行嗎?」曲萌不耐煩地說。

「嘿嘿」鄭卓笑了笑,住了嘴,拉拉曲萌的袖子,「說吧,我听著呢。」

曲萌轉過臉來,嚴肅地問︰「鄭老板,你愛蘇梅生嗎?」

鄭卓有點吃驚,怎麼像是教堂里的牧師?不自在地直了直身子,全然沒有了剛才懶洋洋癱在沙發里的樣子,「怎麼問這麼嚴重的問題啊?」

「嚴重?談到愛就嚴重了?」曲萌繼續強勢地問著,「好吧,我這麼問,那你會愛上她嗎?能真心愛上她嗎?」

鄭卓煩了,曲萌今天怎麼像是個爭風吃醋的二女乃啊?「曲萌,你今天發什麼瘋啊?」

「不能對不對?」曲萌不理他的話,確認似的又問。

「不是,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啊?」鄭卓火了,正準備發火又讓曲萌打斷了。

「你別激動,我只是想跟你確認一下。」曲萌把手擋在他胸前,「這麼說吧,我今天是想和你說,梅生她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我之前說給你們倆介紹完全是信口開河。可能激起了你鄭大少的興趣,但是,就此打住好不好?」

鄭卓打開曲萌的手,「什麼打住好不好?你有病吧你?」曲萌這些話讓鄭卓很動氣,她憑什麼說了算?他還沒什麼表示呢?人家梅生還沒說話呢?她這皇上不急太監急是怎麼個意思?

「裝不明白是吧?」曲萌也惱了,但還是壓住火氣,整理了情緒,重新看著鄭卓說道,「老板,我不想讓她再陷入什麼打擊里面,她是我姐,她本人和她的家庭都不能再承受了。你這兒呢,是因我的玩笑話而起,所以我想我應該替我姐和你說清楚。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這下說完,兩人就在酒吧昏暗的光里互不示弱地對看著,許久,鄭卓開口問︰「你姐親口說了,我不適合她?」

曲萌搖頭。

「那她知道了,我要追她?」

曲萌又搖頭。

鄭卓失笑了,「那你跟這兒急個什麼勁哪?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打擊她啊?」

「就是不想有什麼事兒,所以才想和你說清楚。」曲萌警告地說。

鄭卓冷笑了一下,「謝謝你的警告。該怎麼做我心里有數。」白了曲萌一眼,「好好干你的活兒,再有客人投訴你,我一準兒扣你工資。」說著站起來朝辦公室走進去。

「鄭卓,」曲萌激動了,站起來提高了些聲音,「你要是真想追求我姐,就先把我那兩個問題想清楚了。如果你要是敢傷害我姐,我就辭職。」

鄭卓諷刺地看她一眼,沒理她走了,曲萌心里七上八下地想,這麼說管用嗎?第一次和自己的老板這麼說話,才發現這家伙這麼難說話。年輕人做事說話就是欠考慮,給自己整出這麼一件鬧心的事兒。鄭卓這家伙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啊?想著又不放心地看著鄭卓走掉的地方。

走進辦公室,鄭卓坐在老板椅里,想著曲萌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啞然失笑,他伸出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張照片,照片完好地封存在一副相框里,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似乎正準備回頭看他,只照到了少半張側臉。他伸出手摩挲著,眼神化做一泓溫柔的水。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溫婉的聲音,那時,他們那麼年輕,「小鄭,這對我來說,才是解月兌。你要好好愛惜你自己,忘了我。」

想著想著,鄭卓突然失控地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鼻翼兩側的眼角,輕聲的抽泣著,其實外面音響的聲音早就讓他的哽咽化做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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