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話一出口,宮樂便戛然而止。
他百里君絕當真有讓人控制他人心跳的本領。
台下朝臣吵得火熱,台上的皇上卻淡看烽火狼煙。
「母後,這桃花酒還真好喝啊!」不期嘴角笑意纏綿,緩緩舉起酒樽,驟然打破了許久的靜謐。
蕭弄晴秀眉一抬,淺淺笑道︰「這酒也是先皇極愛的,從前先皇在世的時候,每到這桃花時節,便念這酒的香氣,到哀家這邊討酒喝。皇上愛這酒,改日哀家吩咐宮人多做些送到昭陽殿去。」
不期並不擔心,雖然暗地里,蕭弄晴早已和不期撕破臉,但在這種場合她絕對會將場面撐起,擺出母儀天下的威嚴來。
「那就有勞母後費心了。」不期禮貌地答道。
「期哥,什麼桃花酒啊?諾兒也要喝!」
小三一時好奇,說罷便端起不期的酒樽,正要仰頭一飲而盡,卻被不期先行奪了來。
「小孩子喝什麼酒?!」
見不期嗔怪,小三只得作罷,癟癟嘴吃起一旁的糕點。
無論是不期還是台下坐的諸位大臣,這宮宴無疑是漫長的。
失了趣味,宮宴變得了無生趣,但這殿上的皇上不厭,其他人是斷然不敢先行離去的。
小三坐在不期身側,小小的身子開始搖晃,見他起了睡意,不期將他重新抱回自己懷中。小三似是感到冷了,他不自覺地向不期懷中靠了靠,夢囈般地說道︰「期哥,我想睡了。」
不期緊了緊抱他的手,輕聲道︰「睡吧,等下回昭陽殿,期哥喚你。」
不及不期說完,小三便緩緩地闔了眼。
與殿中其他人無異,此時的不期亦是睡意十足,但一想到只要還有一刻未到明日,他和她的賭約就不算完。
「陛下,已是子時了。明個還有早朝呢。」福寶俯身提醒。
子時!?不期心頭一驚。終于等到了,半月之賭她贏了!她的百里小三沒有死,此刻就活生生地躺在她懷中。
不期難掩喜色,吩咐道︰「散了吧!」
跪謝後,眾人便三三兩兩地離去,她慣見的那抹玄色也一並消失在視野中。
宮宴畢,不期舍了步攆改為步行,只交待了幾個人跟在身後。
晚風拂面,帶著些許涼意,不期卻不覺冷,因心中暢快,她懸在嘴邊的笑意漸濃。
「陛下,三殿下由奴才來背吧!」福寶和幾個奴才跟在不期身後。
不期含笑搖頭,將背上的小人兒背得更穩妥些。
宮燈昏黃下,她低頭看著鞋尖,想起那百里君絕告退時嘴角那抹駭人的笑。
她怎麼想也想不通,即便邀月再神通廣大,所做的保護工作再好,也不會達到讓百里君絕無法行動的地步。
她和他交鋒,她若不敗,也難逃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