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依不期的想法,小三的葬禮如期舉行。
而這日蕭弄晴告病,卻沒有來。
賜了他謚號殤王,為他建了寢陵,這葬禮舉行得聲勢浩大,風風光光,不亞于先皇明帝的排場。
再听不到小三聒噪地喚她「期哥」,再見不到他天真的笑容。思及此處,心里某個柔軟的地方就會被莫名地刺痛。
做了這麼多,她心內的歉疚才終于得到了片刻安撫。
葬禮結束後,不期放下所有事情,和冷冽兩人又到了那聞雪樓。
她依舊選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擇了上次來時她吃的幾道菜。
冷冽莫名,他家主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來這聞雪樓?而這家菜色並不稀奇,不過是些家常小菜。
聞雪樓地處都城綿奕北城門,臨近城郊,本就人煙稀少,加之店面陳年破舊,登門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開著窗清風拂面,整個聞雪樓二樓,便只有不期、冷冽兩個客人。
樓梯上傳來陣陣跫音,那腳步堅定而沉穩。
打那人一上了樓,他冷峻的眸光便一直聚在不期身上。
冷冽戒備地側首,暗道又是那襲湛藍。
見那人是顧新涼,她唇間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幾日,他顧新涼怕是尋遍了整個都城,眼下才終于找到了她。
不期余光瞥見他將佩劍穩穩放在桌上,在旁邊的桌子落了座。
久不見新客,店小二一臉的笑,迎上前去,俯身問道︰「這位客官,來我們聞雪樓,想吃些什麼呀?」
自顧新涼見了不期,劍眉便一直蹙著,眸中寒意逼人,冷冷地道了句︰「和他們一樣的。」
聞他答完,店小二先是一愣,回眸看了看不期二人,笑著應下便下了樓。
「公子,又是那人。」冷冽提起竹箸,小聲提示道。她又怎會不知道?
不期明媚一笑,向顧新涼舉起酒杯,道︰「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查了三天都查不出你的底細?」
不期一陣輕笑,道︰「那是你能耐不夠。」
她語帶傲慢,顧新涼極力壓住心中郁氣,走到她身側,將一張銀票拍到桌上。
不期夾菜的動作一頓,眸光轉到那張銀票上。
「我不管你是誰,這里是二十萬兩銀票,足以兌換成你那一萬兩黃金,拿了錢你且放過雲裳!」
不期嗤笑道︰「公子不提雲裳,我還當真忘了她呢。」她拾起桌子上的銀票,又笑道︰「嘖嘖,二十萬兩白銀,果然比那小妓有吸引力,可是本公子不喜歡銀子,喜歡的是黃澄澄的金子。」
幾時受過這等氣,顧新涼立馬變了臉色。
見他袖下的拳頭已然拳起,不期嘴角隱匿著一絲嘲弄。
顧新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在乎那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