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邪呢,其實是個食品巨商家的公子,自稱現在是無業游民一個。似乎是很喜歡搞樂隊朋克,多次被家里人阻撓制止後,現在正自暴自棄的放任自流中。
凌薇自是不好多勸他什麼,自己的路終歸還需要自己去選。她一個不近不遠的外人,不好去插什麼嘴。只是,她在看著他的目光中,多了那麼一份心疼。
她知道沒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那種痛,所以,對于小邪提出的請求,她總是不忍心拒絕。
天氣不斷轉暖,棉服和皮衣再也穿不上身,包括那雙「充滿回憶」的窄腿過膝長靴。
凌薇把它們都送洗,清理干淨後,整整齊齊的疊好,封入箱中,就如同封存了過往的記憶。小心翼翼,卻果斷異常。
她想,她是和桓衍永遠的說再見了。
因為被封存起來的回憶,是不會再有後續的故事了的。
可是,很多事,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是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凌薇迎來了母親的忌日。
她曾經看過很多報道,稱三月的春季為「自殺季節」,在這溫度變化巨大的春天,陽氣的上浮使人們的情緒輕易的發生劇烈的波動。在這萬物復蘇的季節里,人們很多心緒也跟著復蘇。所以,當他們面對感情挫折,或者不順心的事情時,情緒極其容易走向極端。
九年前,母親就是這樣,在這容易讓人變得多愁善感,煩悶不堪的春天,用一絹白綢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離開了那個讓她苦不堪言的男人,揮別了這個讓她再無留戀的世界。
當年的她並不理解,為什麼死去的母親,臉上會凝結著死前最後一刻那一抹幸福的微笑。
被勒住脖頸,窒息的那一刻,不是應該是極痛苦的麼!
可為什麼,會笑的這麼美好,這麼發自內心,這麼愉悅。
她不明白,死去,是那麼令人向往的事麼?
不是電視里演的那些快要被殺掉,生命受到威脅的人,都苦苦哀求,不斷掙扎的想要活過來。不是書里都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麼。
為什麼,母親……
然而,天意弄人,僅僅過了不到一年,她就透透徹徹的了解了母親當時的選擇。甚至,她當時還很羨慕自己的母親。
死了,就不會再痛了,就永遠的解月兌了。
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她不住的向往,她終日的彷徨。
……直到,她遇到了Gavin。
此刻。
她正捧著一束正開得艷麗的紫羅蘭,那象征著永恆的美與愛的,如同生前的母親,像個神秘又優雅的貴婦人一般的花簇,來到了母親的墓園。
墓碑上的母親,依舊是那麼的年輕美麗,傾國傾城的面孔上,掛著她生前常有的帶著淡淡憂傷的微笑。她的母親二十五歲那年生下了她,死的時候,也才不過四十有一。還沒有看到女兒長大成人,成婚論嫁,就早早的翩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