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笨妻 第三十二章︰難以入眠的夜晚

作者 ︰ 葦賢

倆人沒有說話,女的一臉倦容,男的略顯疲憊,兩人緘口不言,仿佛是怕打破了寧靜的夜晚。

少了人類的喧鬧,少了橫沖直撞到處叫囂的汽車,車子得以在路上飛速前進。

街道兩旁的路燈,孤獨地在那亮著,仿佛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是他們的舞台,似乎月亮在它們面前,也暗淡無光了,而閃爍的星辰更是宛若塵埃,不值一比。

車內是如此的安靜,分別也沒有過多的語言。這使得內心還處在興奮中的秦汝娃倍感失落,感覺自己像是在搭一個陌生人的車,而不是一個即將與自己喜結連理的男人出于保護欲,而送她回去的。

不管怎麼樣,她的心情還是難以平靜下來的。這晚,注定是一個特別的夜晚。

人在悲傷之極的時候,是難以入睡的,而處于興奮之中的人兒,也應該會有失眠的傾向。可秦汝娃沒有這些嗜好,她是無論快樂還是悲傷,她的情緒也絕對趕不走周公的。無論是開心的事,還是不開心的事,只要睡一覺,醒後又沒有人提醒的話,她也就不會再記起了。就像她自己所說的,把睡覺當作調節劑,開心也好,難過也罷,睡完一覺,又是新的開始。

帶著對未來的幻想,秦汝娃美滋滋地進入了夢鄉。並且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因為剛好是周末了,她也就打算用睡覺消磨掉這難得的一個上午。

可在她還美滋滋地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從不知何方傳了過來。她緩緩地伸出手,雙眼依然緊閉著。只見她胡亂模了幾下,手又停止不動了。眼皮又重新蓋住了她那烏黑的眼珠子。或許,睡夢中的她,還以為她自己是在夢里听到鈴聲的的,而不是現實的。

成奕揚站在秦汝娃的宿舍樓下都半天了,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可不是沒人接,就是听到「喂」的一聲後,只剩下陣陣的呼吸聲。這可是他第一次連續給同一個人打那麼多次打電話,這可嚴重挑戰了他的忍耐限度。

「等一下,你就死定了,豬腦袋!」成奕揚暗暗想道,並重新撥打秦汝娃的電話。

這一次,終于听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喂,誰呀,有什麼事嗎?」

電話的那端,秦汝娃從被子里伸出了自己頂著一個雞窩的頭,迷迷糊糊地應道。听那語氣,似乎很不耐煩,一听就知道就沒有睡醒。

「干嘛?你還敢問我干嘛!我打了幾個電話了,啊?你到現在才接,是不是不想活了?」成奕揚生氣地吼道。

他到現在才發現,打不通別人的電話時,他也會這麼急躁,這是他以前沒有過的事。

「這麼凶干嘛?你到底是誰啊?」秦汝娃吼了回來。

被吵醒就已經夠讓她很生氣了,還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電話那端凶自己,秦汝娃心里就更火了。可她雖然很不爽,但眼楮還是閉著的。

一听她還在問自己是誰,成奕揚就更氣了,對著電話繼續喊道,「丑八怪,我給你十分鐘,你再不下來的話,我就上去把你宿舍給砸了!」

不給秦汝娃任何反駁的機會,成奕揚一講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听著嘟嘟的聲音,秦汝娃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頓時覺得自己的頭扎進了冰窖里一樣,每個神經細胞剎那間都奮力跳躍起來。或許,听不出電話里的聲音是屬于哪個人的,可「丑八怪」「豬腦袋」,是他給她的專屬名詞,她是不會忘記的。

秦汝娃奮力睜開惺忪的睡眼,迅速掀開被子跳下床,然後跌跌撞撞地跑到陽台。初升的太暖暖地罩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臉龐,此時更是增添了一絲嬌媚,陽台上的幾盆花開的正旺,在朝露的滋潤下,越發顯得朝氣蓬勃。

秦汝娃雙手撐著陽台上的欄桿,俯首往下看。

樓下,成奕揚正雙手插在褲兜里,斜倚在車的一側,眼楮漫不經心地在四周圍漫游。秋日的陽光,使他的臉鍍上了一層讓女人著迷的,屬于男人的陽光顏色。

秦汝娃痴痴地看著,竟忘了他在電話里的危脅。

突然,她那擾人驚心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秦汝娃慌忙跑回到房間,大老遠就往床上撲去,伸手去拿枕頭上的手機。

果真像她所想的那樣,來電顯示的名字果然是成奕揚的。秦汝娃哆嗦著摁下了通話鍵,慌慌張張地說,「我,我就快下來了,再等一下下!」

「你居然還有時間接電話,只剩五分鐘了,還不快點給我下來!」成奕揚嚷道,听到她那顫抖的聲音,他就忍不住想笑。

明明知道就算自己半小時後再到樓下,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頂多會調侃自己一番。可秦汝娃听到他的話,就像是士兵听到號角發出的沖鋒聲一樣,定會照他所說的去做。每次回想起來,她都覺得自己很沒骨氣,對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就如此傾心。每每如此,她就暗自下決心,對自己說,下次一定不能再做「不正常」的人。絕不能再對成奕揚惟命是從了。可不到幾秒,她又會乖乖地照著成奕揚所說的去做,就像昨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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