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時候,只要取出事先打印好的紙,再用配好的調色,涂在滑板紙上就可以顯現出之前打印好的畫。這樣的手段,並不稱奇,從古代的時候就有。只是像我這種,需要花費的很多,也更加精致,輕易不會被人看穿。」袁海英說道。
這里的門道很多,例如特殊的紙,一般的顏料很難畫在上面,因為滑板紙太光滑,像照片紙一般,普通的顏料一擦就掉。再例如顏料,這種經過配制的顏料,如果在普通紙上,會顯示出正常顏料的所有特性,看不出一點破綻。可與滑板紙上的化學藥品反應,卻變得透明,只是將化學藥品綜合掉,這樣就能顯示出化學藥品下面真正的圖案了。
「有意思,所有人的畫像,你都事先準備好了?如果有意外發生怎麼辦?比如田靜要畫的時候?」
「所有的準備都是盡可能的去作好,騙局不可能毫無破綻,因此會有多種準備。我是有性格的美少女畫家,如果不願意畫,誰也無法強迫我,這在晚會開始之前,所有的賓客都已經知道了。至于田小姐的畫像,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準備了三張,她是這次晚會的特邀嘉賓呢。倒是老大的畫像,真的沒準備。」袁海英苦笑著說道,誰能想到,這位老大突然在這里出現。
想要作一個成功的騙子,也不是容易的事呢,事前的準備工作量之大,超出常人的想像,單是合成打印好的滑板紙,就有數百張之多,不僅有田靜的,甚至連田伯超和金天照的都準備好了。
「那三張紙給我,我還要顏料。」田靜伸出小手說道,太好玩了,回去給爸爸和大師兄表演一下,肯定會讓他們看傻眼。
「沒問題,不過我的麻煩好像來了。」袁海英笑道,這次笑得很開心。
所謂的麻煩,正是苟安白,他發現袁海英不見了,搖著折扇走過來找人。距離十步之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了蘇熠凡,他自然不會忘了這個少年,他費盡了心機,甚至許若千萬巨款請來的高人,居然被這少年無聲無息的干掉了。
事後趕來的警察和醫生,得出的居然是心髒病發作這樣令他無法接受的結論。之後的調查,更令他心驚,果然如袁海英說的那樣,一夜殺十人,卻安然無恙,根本沒人調查此事。
「過來。」蘇熠凡沖著他招招手,全無半點應有的禮貌,無論是年紀還是身份,苟安白在申陽都是數得著的人物,敢這樣跟他說話的,好像沒幾個。
可此時的苟安白,卻覺得全身發冷。他能請到魏顯揚,自然多少了解些這種奇人的能力,那不是凡人能對抗的。
磨蹭著走到沙發前,蘇熠凡一點請他坐下的意思都沒有︰「你就是小白?」
這個近似于寵物的叫法,他不得不咬牙認了,點頭拱手說道︰「苟安白,不知先生如何稱呼。」畢竟是獨霸一方的人物,心中雖驚,臉上卻不顯分毫。
蘇熠凡一指袁海英說道︰「她是我罩著的。」簡簡單單六個字,沒有任何威脅之語,一臉的平靜,可苟安白臉上的汗卻滲出來了。
袁海英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偷偷的沖著苟安白拋了個媚眼,心里說不出的舒爽。老大姓什麼她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從此之後,她可以橫著走,也沒人敢動她。
當然,想要橫著走,就不能讓老大不開心,偷偷看了一眼蘇熠凡和田靜,他們好像有點意思。這個女孩明顯是個出身顯赫之人,而自己……唉……內心莫名的發出一絲哀嘆。
「是,是,苟某明白。」
「你當你是黑社會老大啊,還罩著她?」田靜不樂意了。
「她挺有意思的,會很多東西,有語言天賦、懂化妝、會偷東西、會表演,甚至力氣也很大,可能還會點拳腳之類的。」蘇熠凡數著手指頭說道。
「你真的有語言天賦?」田靜用米語問道。
袁海英臉色微紅,用川渝話說道︰「我懂啥子米語?只會地方話。」她的川渝方言味道又濃又厚,听得田靜一臉的驚訝。
「你還會什麼地方語言?」田靜問道。
袁海英知道,這是表現自己的時候了,張嘴就來,一口氣說了十余種方言,味道皆不相同,听上去都是原汁原味,令人驚嘆。
「哇,會這麼多,你可以直接上台表演了。」田靜大為吃驚,她還真沒見過這種市井手段。
袁海英已經看明白了,這小姑娘年紀和自己相差仿佛,卻是溫室中花朵︰「表演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真正的演員,要經過專業的訓練,而且很長的訓練時間。就是那些舞台上不起眼的伴舞,不練個十年八年都是上不了台的。」
「小白,那只水晶棒你是哪兒弄來的?」蘇熠凡忽然想起此事,開口問道。水晶棒可不就是袁海英從他那兒偷來的。
「收來的死當,不過一個玩物,您別當回事,拿著玩就是了。」苟安白堆著笑臉說道。他自然知道,那水晶棒定然有些來歷,否則就不會有人向自己討要了,而且還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丟了水晶棒,他才將袁海英收在身邊,一是為了出氣,二是利用,三則是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蘇熠凡,如今可不就找到了。
他自然是得罪不起這樣的人物,可向自己討要水晶棒的人就不同了,你們都是白爺惹不起的人,那你們就去狗咬狗好了。
「這次讓她偷什麼?」蘇熠凡隨口問道。
苟安白眨了幾下眼楮︰「也不是什麼太值錢的東西,是一只藍玉壽珠,明代的玩藝,市面上很少見,大約值兩百多萬。老楚死心眼,有人出到三百萬,他不肯買,只能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很顯然,所謂的有人,也是他派去的試探的人。
「哦,你去忙。」該問的問完了,揮手趕人,跟這家伙沒什麼好聊的,整天拿個折扇,你不覺得煩?這里可是萬豪多功能廳,怎麼可能沒有中央空調?
苟安白微微躬了子,遠遠看去像是在低頭與人說話,以他的身份,向兩個孩子行禮,讓人看到可不是什麼好事。
走到人群之中,與幾個相熟的人打過招呼,離開廳門,走進廁所,拿出手機︰「卓先生,那人找到了。」
「對,就是他,和田教授的女兒在一起。」
「明白。」苟安白收了電話,陰沉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詭笑,去死,不管你們誰更強大,都去死好了。
袁海英年紀不大,卻是見多識廣,面對蘇熠凡的時候,縮手縮腳,難以應對,可是讓她哄田靜這樣的小姑娘,那實在太容易。不到半小時,田靜已經當她是好朋友了。各種有趣的事情,奇妙的手段,令小丫頭眼界大開,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
蘇熠凡喝著純陽酒,在一邊听著,眼中帶著幾分贊賞。袁海英很聰明,她已經看出自己的意思,她講的很多,也很有趣,卻沒有多少陰暗的東西,就算有,也會被她當作趣聞講出來,不會讓田靜覺得血腥惡心。
這樣的晚會,對他們這樣年紀的人來說,很是無聊了。在晚會進行到**,也就是珍貴物品拍賣的時候,田靜不得不代表父親,起身到台上講了幾句,等物品拍賣完了,又繼續听袁海英海闊天空的胡說八道。
至于畫像,既然苟安白不敢出來找麻煩,袁海英也不願意繼續去騙人,雖然這種手段很有趣,但能這次受邀的都是社會名流,沒一個是她得罪得起的。如果穿幫,她會很慘。她也不認為,蘇熠凡會真的罩著她,那句話是說給苟安白听。
直到晚會結束,田靜才戀戀不舍的拉著袁海英的手道別,兩人自然是交換了電話號碼,以備之後的聯系之用。
蘇熠凡盯著她看了幾秒,微微點頭,這應該算是一種肯定,也是一種警告。你可以哄田靜開心,但別真的當自己是她的朋友。
袁海英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田靜很清純很天真,是極好騙的對像,可蘇熠凡卻是她這樣人,最不願意接觸的一類人。
「我送你們。」慕容戰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對兩人說道。
「好。」田靜很爽快的應道,這人不討厭,被蘇熠凡趕走之後,就再沒出現過,直到他們要離開,才出來盡主人的義務。
德叔的車已經停在酒店門前,蘇熠凡拉開車門,讓田靜先坐進去,自己跟了進去,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戰天,總覺得,這個人怪,很奇怪,卻不知道怪在哪兒。絕對不是他那雙可以迷到很多女人,帶著憂郁的眼楮。
田靜和袁海英聊得很開心,也很興奮,一上車就有些累了,靠著蘇熠凡的肩膀,眼楮眯成一線,半睡半醒,身體隨著車身的震動,微微搖晃,一副很愜意的樣子。